真情大爱谱红妆

日期:2013.08.03 点击数:0

【类型】报纸

【副篇名】———越剧《十里红妆·风雨情》观后

【关键词】 越剧 

【地址】 地址1

【来源】 宁波日报

【入库时间】2015.02.11

【全文】

【乡土情怀】

赵淑萍

经过反复修改、打磨,越剧《十里红妆·风雨情》无论在立意还是艺术形式上,较前都有所超越。

十里红妆,是旧时宁绍台一带女儿出嫁时独特的风景。千工床,万工轿,大大小小鎏金錾银的箱、匣、盒、架、桶……浩浩荡荡、绵延铺排。其中,千工床是重中之重,婚嫁迎娶的实质就是从此同床共枕,白首偕老。编剧杨东标以千工床为切口,来写十里红妆、儿女婚姻,写红妆背后的人情世态,这个切口很小,却扎实、有力。

围绕一张千工床的归属,老秀才张守信和夫人发生了冲突。张要给养女春芳,而妻子执意要给亲生女儿秋岚。夫人无意中泄露春芳的身份。春芳受不了打击离家出走,坠入山崖,被一位小木匠,也就是为她家打造红妆的立松救起。春芳在立松的山间茅屋养伤,两人切磋着完成千工床的点睛之笔———凤头。张守信以为春芳遭遇不测,从此失魂落魄乃至癫狂。工部侍郎叶天忠奉皇命来宁海寻觅民间珍宝———千工床。病中的张守信拒绝献出千工床,被叶的部下沈妙文囚入监牢。春芳探监,父女相见,张守信恢复了心智。而沈妙文从父女俩的对话中得知春芳就是叶天忠失散多年的女儿。原来,十八年前,张守信和叶天忠一同赴京赶考,一见如故,船途中遇风浪,叶为救张被风浪卷走,并托孤于张……张以为叶已不在人世,从此,伤心不再参加科举。最后,老友相聚,父女相认,姐妹俩都嫁了如意郎君,皆大欢喜。

尽管没有正与邪、善与恶的剧烈矛盾冲突,整部戏仍然悬念丛生,环环相扣,充满张力。夫妻争执、姐妹失和、春芳出走、张守信疯癫入狱、千工床最终归谁、春芳和立松身份悬殊后能否再续前缘,始终使观众心里充满了悬念,也就是始终保持了一种兴奋度。最后,一切“有惊无险”,结果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观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而在这种曲折、跌宕和张驰中,得到了观赏和审美的乐趣。

戏中没有一个小人、奸人。张守信和叶天忠,春芳和立松,都是作者刻意塑造的品行高洁的人物。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是舍己为人、恪守信用、患难与共、不离不弃的传统美德。虽不是主角,叶天忠在戏中发挥了特殊的作用。他出场时该剧已经接近尾声(此前,对他唯一的描述是通过张守信的一段唱词)。他的出场,化解了一大难题,即张守信愿意将千工床献于皇室。但是,他随即又遭遇尴尬。父女相逢,他想携女回京,女儿却对小木匠终身相许,他一时心理上难以适从。但是,了解他们患难相共的真情后,欣然应允。一个能将生命让于他人的人,在儿女婚姻中也是开明的,这符合人物的性格逻辑。其余人物呢?夫人偏爱亲生女儿,是人之常情。秋岚是妹妹,未免任性娇痴一些。而沈妙文少年得志,奉皇命而来,气骄志满也在情理之中。这些都是人性中的小缺点,于大节都不亏。最后,历经风雨,满目青山。这出戏干净、饱满、大气,让人折服于它挖掘的人情、人性之美。 

新版在旧版的基础上,又有了提升。“红妆本是女儿梦,哪个女儿,不盼红妆十里百里长;红妆更是情和爱,有爱红妆才风光。有钱人,红妆十里可摆阔,穷人家,一件两件也是情意长。”红妆不是炫富、摆阔、争取夫家地位的资本,寄寓其中的是纯真的女儿梦、深沉的父母爱。这一提升,体现的是关注芸芸众生的人文精神和倡导平等、真爱的现代精神。

反复是戏剧常用的艺术手法。越剧《玉堂春》、《盘夫索夫》中的反复就谐趣横生,使人忍俊不禁,回味无穷。该剧很好地运用了反复的手法。第一次,在小茅屋,为避男女之嫌,立松用小竹棍将眼睛受伤的春芳牵引进屋。而戏的最后,当两人面临身份悬殊的考验时,春芳拿出了小竹棍,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台词,在不同的场景由男女互换、演唱,前后呼应,强化了戏剧效果,衬托出人物的心境。

宁海有收藏为江南民间之最的十里红妆博物馆,2011年,又被授予“中国婚俗文化之乡。”宁海籍的剧作家写宁海的十里红妆,整部戏充盈着丰富的地域文化元素。当秋岚口中报出宁海的几处地名,小木匠哼出几句平调,观众们会心一笑。舞美简洁、写意。青山、翠竹以及随着场景的变化而转换组合的墙形道具,呈现出江南的青山绿水、白墙黛瓦,清雅,秀丽。最清新的是山中小屋,简陋、宁静,却是培育爱的乐土。最炫目的是那片喜庆的红,流光溢彩,满台生辉,使观众沉浸在十里红妆的文化氛围中。

宁海小百花越剧团的演员阵容很是整齐。领衔主演的吕娅娜和潘菊红,一个是温柔醇厚的尹派,一个是雍容花俏的吕派。他们把女主角的灵秀、娇俏和男主角的憨厚、朴实演绎得恰到好处。特别是疾风暴雨中的那场戏,两人亦步亦趋,亦歌亦舞,水袖漫卷,步伐多变,形体动作逼真,体现出良好的表演功底。而演两位老生的戴华君和陈海燕,声音高亢激越,唱做俱佳。对于几段高难度的唱腔,观众一次次报以热烈的掌声。剧团在推出《碧波仙子》、《西湖遗梦》等剧后,力求发掘本地的文化资源,抓原创剧目。这一台综合艺术把握得很好的剧目,是对宁海越剧的一次展示和提升。

曾经,民俗风情舞剧《十里红妆·女儿梦》风靡一时。舞剧和越剧都以十里红妆为名,但是,故事情节和表现的重点迥然不同。民俗舞剧展示的是江南的民俗风情,整个舞台几乎成了一个民俗的博物馆,大红的妆奁、鲜丽的服饰、曼妙的舞姿,无不冲击着人的视觉,让人感受十里红妆的丰盛、炫丽和江南的唯美诗韵。而越剧的十里红妆,以一张精雕细作的千工床串联全剧。整个戏剧反映的是红妆背后的人和情,是友情、恩情、亲情和爱情。舞剧表现的是旧日的女儿梦,是一个凄美的未遂的梦。而越剧表现的是经历风雨后的真情大爱,是一个团圆了的梦。舞剧宏观、气势磅礴,越剧细腻、温情绵绵。这两个戏剧都是因深入挖掘地域文化、民俗文化而取得了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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