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幽抉微 体悟精深

日期:2013.10.28 点击数:3

【类型】报纸

【副篇名】——王研充先生《兰亭清寤》读后散记

【关键词】 兰亭 

【地址】 地址1

【来源】 克拉玛依日报

【入库时间】2015.02.11

【全文】

王研充自作诗 (行书中堂)

王研充书孟浩然诗(行书中堂)

王羲之 《行穰帖》

王研充临《奉橘帖》

王研充临《何如帖》

唐跃培(克拉玛依日报社)

王研充先生是我市著名的书法家。随着他的学术专著《兰亭清寤——王羲之法书心解》的出版,我要郑重地给他加一个新的名号。这个新的名号就是“书法理论家”。

我市是一座历史短暂的中小城市,既缺乏人文科学研究机构,也缺乏人文科学研究人才,当然也就难以期望出现人文科学研究的成果。《兰亭清寤》的出版,给了我们一个意外的惊喜。恕我孤陋寡闻,就我个人所见,《兰亭清寤》恐怕是我市到目前为止唯一一本真正称得上人文科学研究至少是文艺理论研究学术专著的一本书。

从这个意义上讲,《兰亭清寤》的问世,不仅是研充先生个人的一大喜事,而且也是我市文化建设的一大喜事。

仔细阅读《兰亭清寤》,我有以下感受和想法。

第一个感受:研充先生对王羲之的书法真正进行了探幽抉微式的体悟、研究、解剖。

“庖丁解牛”是大家都熟悉的寓言故事。读了《兰亭清寤》,我的总体感觉是:如果把王羲之的书法比喻成一头活生生的牛的话,那么,王研充先生就是那位解牛的庖丁。

牛在常人眼里是一个庞然的活物,是一个浑沌的整体,而在庖丁眼里,牛既是一个庞然的整体,又是一个清晰的透明体,牛的骨骼经络、五脏六腑清清楚楚、纤毫毕现。正因为如此,庖丁宰牛不仅不费劲,而且像弹琴那么有节奏感,像跳舞那么优雅。《庄子》的原文是这样的——

庖丁为文惠君解牛,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

同样,王羲之的书法作品在我等外行眼中,只是觉得它好看,只是觉得它美,但要问它为什么这么好看、为什么这样美?我们只有四顾茫然。

我们茫然,研充先生提刀而上了。

在《兰亭清寤》中,研充先生从逸、中和、气、势、笔法、结构、行法、章法这八个方面对王羲之的作品进行了系统解剖。

说实话,现在的不少文学艺术理论著作在分析、评价文艺作品时,往往失之于抽象,失之于大而无当,多的是印象式的、概括式的评价,缺的是探幽抉微式的技术分析。这样的理论著作,只能是“以己昏昏”使人昏昏,读者看了既不能真正领悟所评作品的精妙,更不能从所评作品中学到一招半式。

与这些著作相反,《兰亭清寤》既有抽象的理论概括,更有条分缕析的技法揭示。读了这样的评论,我们不仅,王羲之的书法之美有了更加具体更加深入的感受,而且对这些作品通向美的路径了然于胸。如果你是书法习练者的话,研充先生分析、总结出的这些技术,都是你可以在习练中运用的“招式”。

能把理论著作写成这样,说明了两个问题:1、作者是真正的行家,不是不懂装懂或半懂不懂戴着行家的面具出来唬人的。2、作者有比较高超的文字表达能力,能把想说的东西说清楚。

试举一例。在从“气”的角度分析王羲之作品时,研充先生以《行穰帖》为例进行解剖——

起首“足下”字小,短笔,平实,得疏散之气。“行穰”字连,粗大,由疏散转为茂密,“九人还”粗而断,又断中见连,三字中轴线摆动极大。第二行“示应”端正娴雅。“决不”左右欹侧,以促其气,并与“九人还”照应。“大”字是个节点,独特的造型,调整了上四字的气息,撇忽以侧锋加粗,陡然生变;捺成回锋点,与第一行粗字有了气势的呼应。“都当”之实连与“行穰”之提笔连又有折连与直连的区别。最妙的是最后一“任”字,断而细,疏朗而淡逸,空间与首行“下行”相应,且右半边“壬”兀自向右下方滑(逸)去,同时又还顾盼左边的“亻”旁,与首行的“还”字隔海相望……《行穰帖》短短两行,首行由平实到开放,再转向收敛;次行由端正娴雅到纵放,再转为淡逸。整幅作品饱满稳定,气息冲和圆浑,深可玩味。

经过这样仔细的分析后,研充先生甚至以音乐的简谱谱曲来讲解《行穰帖》的节奏所形成的气息与韵律。

如果不是对王羲之书法的一点一画都烂熟于胸,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细致入微的体悟与分析呢?如果书法爱好者读了这样的分析还一无所获,那就真是对牛弹琴了。

更为难得的是,研充先生不仅是理论家,而且是实干家。《兰亭清寤》的后半部分就是研充先生的“以身试法”——临摹他分析过的那些法帖和用他所分析、总结的方法创作的作品。这些临摹之作,在我这类外行看来足以乱真,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表明了研充先生所下功夫之深。

第二个感受:研充先生对历代书法作品、书法理论进行了系统的学习与研究。

《兰亭清寤》虽然以王羲之作品为研究对象,但研充先生是把它们放在整个书法发展史中进行观照的。在这种观照中,研充先生不仅清楚地呈现了王羲之作品的真谛,而且讲清了王羲之作品的来源与后世的传承、流变。而无论讲来源还是讲流变,虽然篇幅不多,但都旁征博引,言之凿凿,可以看得出这种脉络的把握是作者在大量阅读与深入研究基础上自己总结、梳理出来的。

第三个感受:研充先生具有深厚的古典文学修养。

要研究王羲之,要研究历代的书法理论,没有一定的古典文学修养是不可想像的。首先要过文字关吧?如果你都读不懂《兰亭序》、《丧乱帖》的字面意思,如果你都弄不懂蔡邕《九势》、王羲之《笔势论十二章并序》这些书法理论文章的含义,你还研究什么王羲之研究什么书法呢?其次要过艺术关吧?文学艺术是相通的,古代的书法家往往同时又是文学家、诗人,古代的书法名作往往就是文学名作,《兰亭序》就是明证。既然如此,如果你没有相当的古典文学修养,你怎么去体悟书法名作内容与形式的统一呢?《兰亭序》能成为历代书法的“群经之首”,除了书法本身外,文章内容中对生命与人生的深入思考与深沉喟叹恐怕也不能不说是一个重要原因吧?可以说,没有相当的古典文学修养,对书法经典的欣赏就不可能真正深入。这就像欣赏美女只能欣赏到外貌而无法欣赏到韵味一样,大煞风景啊。

研充先生的古典文学修养,既体现在他对历代书法理论的准确理解与引用中,又体现在他对《兰亭序》这些经典书法的深入体悟中,还体现在他自己创作的古典诗文中。

流云入浦迷鹅池,

兰渚行吟景似诗。

仰止清祠三拜手,

千古神游慕前师。

翰墨当属修禊辞,

风流缅想醉书姿。

池边余墨犹隐见,

碧映修竹两三枝。

这是研充先生《游兰亭》四首诗中的两首。不客气地说,现在习练书画艺术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但能像研充先生这样自己创作古诗文的有十分之一还是百分之一呢?如果《兰亭序》的文本不是王羲之创作而仅仅是由他书写的,那它的魅力还会和现在一样大吗?

除了三个感受,还有四个想法。

第一个想法:一个正常的社会应该确立专业尊严。

研充先生供职于我市文化馆和书画院,基本上可以算一名专职的书画工作者。从前面的介绍中可以看出,研充先生是一位具有强烈专业追求和专业精神的书画专业人才,他在书法创作和书法理论的学习、研究上是下过“笨工夫”、“死功夫”的。他在《兰亭清寤》的后记中提到——

在写作的某一天,我忽然看到《奉橘帖》、《何如帖》都在闪闪发光,每个字就像一个人,各有各的姿态,“转左侧右”,他们都在我眼前比划动作,舞之蹈之,他们完全是活生生的。

之所以出现这种状况,决不是研充调侃的书圣要向他垂示什么,而是人长期对某一项事物日思夜想、念念不忘所产生的正常幻觉或幻象。古人云:“艺痴者技必良。”正是研充先生的这种痴心,使法帖上的字活了起来。如果一直这样“痴”下去,也很可能让他自己创作的作品上的字活起来。

可惜的是,像研充先生这样痴迷于专业的专业人员在我们这个社会并不太多。当医生的不好好研究医术,当教师的不好好研究教法,搞政工的不好好研究政工,搞管理的不好好研究管理,搞科研的不痴迷于科研……成了一种比较普遍的社会现象。大家热衷于什么呢?热衷于如何使个人利益和个人权力更大化。这种现象非常危险,也令人痛心。

2009年出版的《中国不高兴》一书中曾提到这样一件事——

前年冬天,中、美两国组织了一次优秀中学生电视对决,双方各自出席60名代表。在一项选择题中,每人需要从权力、财富、真理、智慧、美丽中五选二。结果美国孩子60人通通选择真理与智慧;中国孩子除一名女生选择财富与美丽外,其余59名通通选了权力与财富。

这种调查也许并不十分准确,但也仍然令人触目惊心啊!我们一向总觉得自己重视思想品德教育,一向总觉得资本主义国家在灌输享乐主义、拜金主义,结果怎样呢?如果一个社会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只把权力与金钱当作最主要的目标而弃真理与智慧如破鞋,我们能指望这个社会给任何人带来和谐和幸福吗?

怪孩子吗?怪,但恐怕不能全怪。孩子是谁言传身教的?

怪医生吗?怪,恐怕也不能全怪。医生生活在怎样的社会环境中?

孩子不选真理和智慧,最主要的原因一定是他们所处的社会环境并不真正尊崇真理和智慧。

专业人员不痴迷专业,最主要的原因一定是痴迷专业不能给他们带来应有的尊严和待遇。当一名小科员都能对教授颐指气使时,当一名土财主都能在专家前趾高气扬时,我们又有什么权力要求专业人员痴迷于专业呢?

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向“官本位”、“金本位”做斗争,但以目前的情形看,显然还任重道远。

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一个正常的社会,应该是三百六十行的人都争当本行的状元,三百六十行的状元都有同等的荣耀、同等的尊严。

第二个想法:汝若要学书,功夫在书外。

宋代大诗人陆游在给儿子传授写诗诀窍时写道:汝若要写学诗,功夫在诗外。其实,文学艺术各个门类,概莫能外。就书法而言,同样是:汝若要学书,功夫在书外。

研充先生在《兰亭清寤》的后记中明确写道:“我写作这本书的目的是为了回溯晋唐,追寻失落的古法。”

其实,研充对王羲之书法的解剖,并没有局限在方法的范畴,比如“逸”,比如“中和”,比如“气”,比如“势”,有方法的成分在,但我认为更多的内涵不是方法,而且也不是仅用方法就能达到的效果。

要创作出优秀的文艺作品,到底需要哪些因素?我个人认为,才情第一,胸怀第二,学养第三,技法第四。没有才华,没有从事某项文艺创作的天份,要想创作出杰作,门都没有,趁早改行,该卖豆腐卖豆腐,该卖凉皮子卖凉皮子。没有胸怀,即使有才华,作品品格不会高,境界不会大。没有学养,作品就会浅薄,就会粗陋。山野小调,可能很有情韵,但难登大雅之堂。没有技法,作品就只停留于菜市场的生猛海鲜、带泥萝卜阶段,虽然生机勃勃,便毕竟还不是色、香、味俱全的席之珍馐。

但不少热爱文艺的人似乎并不明白这些道理。他们大多热衷于技法,总认为只要掌握了什么“祖传秘方”、“葵花宝典”,就能创作出精品杰作。他们全然不想想自己是否有文艺创作的天分、悲天悯人的情怀、扎实深厚的学养。

研充先生苦心孤诣探究出了经典书家们的各种创作技法,这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但同时我们要提醒各位书法习练者,技法只是技法,它只是创作优秀作品的必备条件,远远不是充分条件。如果有谁立志要在书法艺术上真正有所成就,那就决不能仅仅专注于技法的锤炼。

有多深的水,才能养出多大的鱼。天分、胸怀、学养、技法,都是养育书法之鱼的水。这四项要素中,天分无法改变,但后三项都可能通过个人的努力修练来提升。从前面的分析可以看出,研充先生在学养和技法上都有比较深厚的积累。这种积累,在克拉玛依及至更大的范围内,在从事书法创作的群体中,恐怕并不多见。从这个意义上讲,研充先生有很大的攀登书法艺术高峰的潜力,我们对他抱有更大的期待。

第三个想法:评价作品的优劣要以是否“合法”为标准,但更要以美不美为标准。

对书法艺术,我是个打酱油的,算是走过路过看个热闹。从与书法爱好者不算深入的交流中,我感觉到大概有两种比较对立的观念。一种观念是强调“守法”,强调“书必晋唐”、“书宗二王”(王羲之、王献之)。这种观念从宋代起就很明确。《兰亭清寤》就引用了苏东坡的说法:“颜柳氏设,笔法衰绝,书道中落。”也就是说,颜真卿、柳公权以后,笔法就衰落了,遗失了,书法之道也没落了,所以要寻找失落的笔法,要回归“二王”。另一种观念恰恰相反,强调创新,强调随心所欲不受古法羁绊。而且,拥有这两种观念的人似乎又互不服气,难以调和折中。

对这个问题到底该怎么看呢?我非书道中人,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按常理论。不管是什么理论和观念,把它强调到极致和绝对,恐怕都有问题。强调“古法”没有错,无规矩难成方圆,“古法”是古人心血和汗水的结晶,是古人对书法艺术规律的发现与总结,当然必须认真学习与遵守。但是,如果把尊重古法绝对化,把古法神圣化、巅峰化,不敢越雷池一步,我看也未必妥当。世界上没有绝对真理,当然也没有绝对方法。同样,强调创新、强调自由自在也没错,如果不创新的话我们现在可能还没有文字还在结绳记事呢!书法到晋唐也是由甲骨文发展而成的,怎么到了晋唐就成了书法的“终结”了呢?理论上讲不通嘛。再说,如果晋唐已经“终结”书法,那各位为什么还要写呢?这不是多事吗?

但是,任何真正的创新都应该是对前人的超越。如果你连前人到达的境界和高度都不知道,如果你连前人已经发现并总结出来的书法规律你都不了解,那你的行为只能是蛮干罢了,怎么能叫创新呢?

更进一步讲,我们欣赏艺术作品欣赏的是它的美而不是创作它的方法。因此,评价书法作品乃至一切文艺作品的优劣主要是看它美不美,主要不是看它是否“合法”。方法只是用来创造美的,它不是美本身。

当然,古法往往就是创造美的行之有效的方法,所以我们要尊重古法、尊重传统。但是,创新没有止境,古法虽然管用,却不能宣称法外已经无法,却不能宣称创造美的方法已全被发现、全被自己囊括。

因此,不管古法新法,能创造美就是好法。新方法的发现与创造也许十分艰难,也许那些号称创新的人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发现或创造出什么有价值的新法,但是,我们不能因此而阻止和嘲笑对新法的探索吧?

第四个想法:永远不可能再有王羲之。

我断言永远不可能再出现王羲之,并不是因为赞同古人对他“尽善尽美”、“古今莫二”的评价。我认为永远也不可能再出现王羲之,是因为任何伟大的文学家、艺术家都是不可复制不可能重复出现的,是因为任何时代都是不可复制不可能重复出现的。

就个人而言,要在不同的时代出现两个才情、胸怀、学养、技法完全相似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现在有一个和王羲之一模一样的人,但你能复制一个完全和晋代一样的社会环境成就他吗?

就时代而言,要在不同的时间重复过去的时代,完全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出现了一个与晋代完全一样的社会环境,那个和王羲之有同样才情、胸怀、学养、技法的人真的能找到吗?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艺,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经典已经出现,经典不能重复。文艺作品打动人的,是它内涵的思想、观念、感情、感受。正如《兰亭序》所言“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情变了,想法变了,感受变了,说话的方式表达的方式也变了,作品怎么能不变呢?不管我们如何喜爱《诗经》,但我们都无法再创作一部《诗经》;不管我们如何喜爱李白,但我们都无法成为李白。同样,不管我们如何喜爱、尊崇王羲之,我们都无法成为王羲之。

而且,已经有了李白、王羲之,我们为什么还要刻意成为李白、王羲之呢?

我们应该努力创造属于这个时代和属于自己的作品,这是不是“古法”之一呢?

闻一多先生在评论唐代诗人贾岛时写道:“初唐的华贵,盛唐的壮丽,以及最近十才子的秀媚,都已腻味了,而且容易引起一种幻灭感。他们需要一点清凉,甚至一点酸涩来换换口味。在多年的热情与感伤中,他们的感情已疲乏了。现在他们要休息。”也就是说,贾岛的出现,从根本上讲并不是他自己要出现,而是时代需要他出现。在贾岛的时代,人们已经不需要李白,不需要杜甫。他们不再需要“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不再需要“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尽管写这些诗句的人是诗仙、诗圣。他们需要贾岛,需要品味他的“怪禽啼旷野,落日恐行人”。

《唐才子传》记载:

(李洞)酷慕贾长江,遂铜写贾岛像,戴之巾中,常持数珠念贾岛佛。人有喜贾岛诗者,洞必手录岛诗以赠之,叮咛再四曰:“此无异佛经,归焚香拜之。”

李白、杜甫似乎也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崇拜啊!

我引这么一大段,还是想说明,时代变了,文学艺术也必然随之改变,我们不必为这种改变大惊小怪,不必耿耿于怀于“一代不如一代”。狮子头再好,顿顿吃也不行吧?李白再伟大,每个诗人都和李白一样也不行吧?同样,王羲之的作品再妙,每个书法家写得都和王羲之一样也不行吧?

因此,永远不可能再出现王羲之了,这是历史的必然,也是可喜可贺的好事。

其实,这个意思在《兰亭清寤》中已经有了比较明确的表达。研充先生引用宗白华《美学散步》的话说:“汉末魏晋六朝是中国政治上最混乱、社会上最痛苦的时代,然而却是精神史上极自由、极解放、最富于智慧、最浓于热情的时代。”那时,人们刚刚开始把生命、自然、艺术作为欣赏、审美的对象,对生命之美、自然之美、艺术之美的感觉是那样新鲜、惊愕、陶醉、忧伤。这种感觉成就了那个时代的艺术。这种感觉不可重复,王羲之当然也就不可重生。

我们要做的,就是认真体悟《兰亭清寤》中探究、梳理出的那些古法,以它们作为我们的基本功,然后大胆探索,去开辟书法艺术的新境界、去创造书法艺术的新美感。

也许,这,才是对先贤最好的尊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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