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眼相看王羲之包光潜

日期:2011.11.13 点击数:0

【类型】报纸

【关键词】 王羲之 

【地址】 地址1

【来源】 潮州日报

【入库时间】2015.02.11

【全文】

王羲之,妇孺皆知;王羲之的书法,更是人人称道。在书法之外,王羲之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王羲之身上发生的那些事,如果搁在其他人身上,又作如何评论呢?譬如“东床袒腹”,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一种没有教养的表现。如果搁在当下,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得到重用的,甚至连书法的成就也会被扼杀。问题在于,王羲之是典型的官二代、富二代,加上当时的“世袭制”,他无论做不做官,都有优裕的生存环境。他想做官,就可以一直很顺利。王羲之少年得志,又有优越的家庭作后盾,他敢讲别人不敢言的话,譬如有“光复河山”之举的“北伐”,全国处处洋溢着“民族大义”,当殷浩举兵北伐时,王羲之却不识时务,公然唱反调,而且一而再,再而三,无所顾忌,不怕被人骂成“汉奸”。历史最终证明王羲之是正确的。问题是,如果不是王羲之,别人敢吗?即便是王羲之,如果他不是官二代、富二代,他再怎么样,借他几个脑袋,量他也不敢如此“嚣张”。

不管后人如何褒扬王羲之,但他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七情六欲,有人性的劣根。譬如他的隐居,并非如有的人渲染的那样,如何如何地不想做官,只想做个“流浪山水”的清流名士。其实不然。王羲之的隐居可谓自食“苦”果,含羞退却官场,一声叹息而归去。

史料记载,王羲之与人交往,讲究“眼缘”,即看得惯的就始终不渝地逢人说好,敬重有加,如对谢安、孙绰、许■等名流的坦诚相待与契阔相与;看不惯的就极尽人性的劣根,白眼相对,不屑一顾,如对王述的刻薄尖酸与睚眦必报。可是,世上许多事情是人算不如天算,尽管王羲之对许多“国家”大事算计恰当,留有美名,但对王述仕途的判断却错看棋局,最终导致自己不得已而归隐。

王羲之和王述同龄,禀质迥然不同。王羲之属于早慧型,成名早,特别是13岁时被大名士周■“察而异之”,并当作各界名流的面,奖赏一块牛心炙:“啖羲之。”从此以后,王羲之声名日隆。而王述“性沈静,每坐客驰辨,异端竞起,而述处之恬如也”。这在崇尚谈玄论道的时代,难免不被人看低,甚至有人认为王述有点呆,有点傻。王羲之就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很瞧不起王述。偏偏这个被自己瞧不起的王述,后来声名鹊起,远远超过了自己。王羲之岂能咽得下这口气,便事事处处想出王述的洋相。

最严重的一次,是晋穆帝永和七年(351年),王述因丁母忧,就地料理丧事,守孝三年。王羲之替任其会稽内史职,并加右军将军衔。这也是后人称王羲之为王右军的缘故。这一年,王羲之正好与我同岁,近“知天命”矣。不管年轻时如何愤世嫉俗,如何放荡不羁,如何目空一切,到了这个岁数,应该对世事有个成熟的看法了,不至于做出一些有违常规常理的事来。而王羲之恰恰“放不下”,在对待王述问题上犯了官场大忌,结果不仅结束了政治生命,还把自己的“小”暴露无遗。

根据当时礼仪,作为地方长官的继任者王羲之,应该去王述家吊唁、致祭、探访三次。但王羲之“止一吊,遂不重诣。述每闻角声,谓羲之当候己,辄洒扫而待之。如此者累年,而羲之竟不顾,述深以为恨”(《晋书·王羲之传》)。《世说新语·仇隙》里也记载:“诣门自通,主人既哭,不前而去,以凌辱之。”也就是说,王羲之不仅只去了一次,而且有违常规常理,既没让仆役通报,也没有回孝子们的哭丧礼,更没说一句“节哀顺便”的话。显然是让王述难堪,更是对王述的当面羞辱。王述“深以为恨”,应该是可以理解了。

王羲之万万没想到,王述守孝三年后,竟然做了扬州刺史,而会稽隶属扬州,也就是说王述成了王羲之的顶头上司。面对如此尴尬局面,最不自在的当然是王羲之。特别是迎接、陪同王述在会稽视察时,他想怠慢又不敢,不怠慢心犹不甘。王羲之开始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他托亲信捎带亲笔手书,上奏朝廷,请求将会稽划属越州治下。如此行为表明王羲之既不想挪位置,也不愿意辞官,想走上层路线,曲线救自己。结果是“鸡没逮到却蚀了一把米”,事情败露,“大为时贤所笑”,王羲之无地自容。永和十一年(355 年),他托病离任,从此归隐,过起官二代、富二代的逍遥生活。

虽然口碑只流传着王羲之的美名,但在当时的社会环境里,王述的社会地位当在王羲之之上。王述的优点是善于扬长避短,他深知谈玄论道需要舌粲莲花的才华,而自己恰恰木讷,不善言辞,只好装呆。事实上,王述并非又呆又傻,否则就不会把官做到尚书令,位居三公。况且与王羲之家族相比,王述是山西王氏,显然不及山东琅琊王氏那么有政治地位了。

今天看来,王羲之和王述之间其实并不存在什么根本利益的冲突,既无个人恩怨,也无政见分歧。说白了,是王羲之想不开,小心眼儿。如果王羲之豁达些,事情也不至于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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