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剧,我的乡愁

日期:2012.12.12 点击数:3

【类型】报纸

【作者】 郭梅

【关键词】 越剧 

【地址】 地址1

【来源】 羊城晚报

【入库时间】2015.02.11

【全文】

□郭梅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第一次听说越剧这个剧种的,也记不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第一次听越剧和看越剧的,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真正开始迷上越剧并与之结下不解之缘的日子———1985年的中秋节,当时的我,是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的大一新生。

华东师大的文科学生都住在丽娃河西,我们女生住的八舍是当时学校里最新的宿舍楼,我和另外七个同学住在525寝室。我们寝室里只有一个上海姑娘,还有一个佳木斯姑娘,她有个嫁到上海的大姐;除了她俩,就算是离家最近的我,在交通远没有现在方便的当时,也得等寒假才能回家见到亲人。于是,在短暂的大学生涯的新鲜感过去之后,我们都陷入了深深的乡愁之中。

那时候,打长途还是很奢侈的,也很不方便,乡愁只能靠家信排解。现在想来,那段时间,也许是我这一生中给父母写信最多的一个历史阶段吧,可惜,当时盼星星盼月亮般盼来的父母的回信,不懂事的我竟都没有保存下来。而我给家里写的信,父母却按照时间先后整整齐齐地用夹子夹好,挂在门背后,一封都不少!

很快,入学后的第一个中秋到了。入夜,大家坐在被窝里,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就一起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委屈,川妹子说想妈妈做的火锅了,盘锦姑娘则说食堂的饭太差劲了,她家乡的米才是粒粒珍珠呢,而安徽女孩刚刚分清楚的边音和鼻音,这时候哭得抽抽噎噎的,显然又不分了……记得那天我久久不能入睡,就塞上耳机听收音机。恰巧,在上海文艺台的频道里听到了越剧———已经不记得其实也不需要记得当时听了哪些戏的哪些段子了,也不记得那如天籁入耳让我五脏六腑无比熨帖仿佛回到了家里的老墙门的声音是哪些艺术家发出来的———虽然她们的大名,在那以后的二十多年里,我一直可以如数家珍,她们的声音我也可以一听便知是哪派的哪个戏。但我确定,就是从那一个月圆之夜起,打上了家乡LOGO的越剧成了我的心头宝,从此,越剧就是我的乡愁!

打那以后,我背熟了电台播放越剧的时间表,只要没课就听。当然,越剧磁带也成了我广泛搜罗的重点内容之一,当时上海和杭州卖越剧磁带的书店,我都是常客。尤其是文学名著改编的越剧,我更是非纳入囊中而不欢的,比如徐、王派的《红楼梦》磁带,各种版本我都有,有一次因为大伯父借走其中一套且弄丢了,我还伤心得不得了———他弄丢的,不仅仅是三盘一套的“豪华版”《红楼梦》,而是我宿舍里的“闺中伴”,是我寂寥思乡时的“骨肉亲”啊。

当然,二十多年前的我自然不知道,有朝一日磁带会从我们的日常生活中黯然退场,先后取而代之的是录像带和光盘,还有电脑的视频文件———如今,我的电脑里理所当然有个文件夹就是专门收藏越剧的,而书柜的角落里则是数次搬家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扔的早已不再使用的磁带们;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在毕业多年之后回到母校,在已经颇具沧桑感的八舍楼下,只要一抬眸,我就可以准确地攫住525的那扇窗,似乎也攫住了当年八个姑娘的青春记忆;当然,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后来选择了戏曲专业,将看戏听戏变成了自己的工作和饭碗……

当年,越剧是我的乡愁,而现在,越剧依然是我的乡愁———关于青涩和青春岁月的乡愁。

郭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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