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柯岩的处女作

【类型】报纸

【作者】 刘绪源

【关键词】 柯岩 

【地址】 地址1

【来源】 浦东时报

【入库时间】2015.02.11

【全文】

女诗人柯岩前不久刚离世，但她的儿童诗，仍将为一代代儿童诗爱好者喜爱并记诵。

柯岩写儿童诗始于1955年，那时才25岁。那年9月，《人民日报》发表了社论《大量创作、出版、发行少年儿童读物》，中国作家协会随即号召“发展少年儿童文学”。柯岩的丈夫贺敬之是著名诗人，当然也要响应号召。但他苦吟了一夜，只写出短短几行，房里香烟缭绕，纸上满是涂抹痕迹。柯岩天亮起来，见他愁眉不展，一问竟是为了写儿童诗，就说：“这有什么难的？我来试试。”结果，一天时间，她写出了九首。贺敬之睡醒一看，大为惊讶。他从中选了六首寄到《人民文学》，在当年12月号上刊出了三首，此即后来大得好评的《儿童诗三首》。这就是柯岩的儿童文学的处女作了。

这三首诗都很有趣，相比之下，第二首《坐火车》属儿歌形式，童趣最为浓郁，艺术上也最完整。

第一首题为《小弟和小猫》，也是柯岩的名作，写的是小弟玩得满头满脸都是泥却不肯洗澡。妈妈叫他他跑掉，爸爸拿镜子照给他看，“他闭上眼睛格格地笑”，后来他去抱小猫，小猫连忙往后跳：“不妙，不妙，太脏太脏我不要！”他这才害臊了，忙让妈妈给他洗。诗中的小弟写得很活，小猫又夸张得很形象，转折巧妙自然。第三首《我的小竹竿》，写孩子将竹竿当赶车的鞭，当不用喂草的马，满院子乱跑，最后是当解放军的枪，“把侵略我们的强盗消灭光”（这一句几年后收入集子时，被改为“把强盗土匪消灭光”，可能是根据国内国际形势的变化吧）。

现将第二首抄录如下：小板凳，摆一排，小朋友们坐上来。这是火车跑得快，我当司机把车开。

（轰隆隆隆，轰隆隆隆，呜！呜！）

抱小娃娃的前边坐，

牵小狗熊的往后挪。

皮球积木都摆好，

大家坐稳就开车。

（轰隆隆隆，轰隆隆隆，呜！呜！）

穿大山，过大河，火车跑遍全中国。

大站小站我都停，注意，到站下车别下错。

（轰隆隆隆，轰隆隆隆，呜！呜！）

唉呀呀，怎么啦？你们到站都不下？

收票啦，下去吧，让别人上车坐会儿吧！

（轰隆隆隆，轰隆隆隆，呜！呜！）

全诗都是孩子的自言自语，分明是她一个人“过家家”的语音记录。看得出，诗人下笔时，真正沉浸到幼儿的游戏世界里了，所以涉笔成趣，童趣满溢而出。第一节中，那句“这是火车跑得快”，显得特别郑重，这是孩子掌握的新知识，或许是听来的，或许是亲眼见过火车后得出的结论，因前后三句都是交代性的叙述，这一句则是“特别提醒”。第二节中，前两句写她指挥若定，很一本正经，但“牵小狗熊的往后挪”有点奇特，到第三句，“皮球积木都摆好”就更漏馅了，看来这还不是个真正的司机（其实应是乘务员）。第三段显示火车飞驰，这列火车要“跑遍中国”，而且要“大站小站”全都停，的确很了不起，小乘务员显得挺称职。第四段最有趣，完全是小儿声口，她“轰隆隆隆”跑了一大圈，忽然想起车上的人都坐着没动，于是责怪起来（小小孩子都很爱责备人的），“怎么啦？”“都不下？”她要把乘客轰下去了，这当然是出于好心：“让别人上车坐会儿吧！”但这样一来，乘客上车好像不是为了旅行，只是来歇歇脚，或来坐坐玩玩似的——她虽然在扮演司机，心里想的原来还是“过家家”！这样的诗，体现了一点幼儿的职业向往，也暗含祖国建设繁荣发展的气氛，但真正的着墨点，还是童心童趣。

在标语口号满天飞的时代，这样的诗，显出了特有的清新优美的色彩。半个多世纪过去了，现在的幼儿文艺演出，还常常会朗诵这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