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敬之柯岩诗人夫妇的生活平仄

日期:2002.11.10 点击数:0

【类型】报纸

【关键词】 柯岩 

【地址】 地址1

【来源】 信息日报

【入库时间】2015.02.11

【全文】

■孙晓飞

记得《白毛女》、会哼《南泥湾》、能够朗诵《周总理,你在哪里》的中国人,都会记得这样两个名字:贺敬之和柯岩。

进入晚年的贺敬之和柯岩,早已远离了当今文坛的热闹。最近,笔者走进他们的家,了解了这对夫妇相濡以沫、执手偕老的动人故事。

50年前:爱情不是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讲述人:贺敬之商人的相遇大抵是因为生意,文人的相遇则总是因为文章。

那是1949年底,有一天,我被中国青年艺术剧院请去给一群年轻的创作人员讲写作,柯岩是课代表。就这样,我们认识了。

当时青艺的领导拿来好多作品,都没有署名,让我看。一篇写抗美援朝的《争取早团圆》似乎艺术性更强一些。领导说,那是她的。

从这以后,我们交往多了,但都是谈工作、谈文学。直到第二年,命运借一场大病才把她送到我的面前。

1950年,中宣部组织作家访朝慰问团。当时丁玲是中宣部文艺局局长,在组织大家学习的时候,丁玲发现我气色不好。就对我说:“你不要去朝鲜了,到农村去吧。

我临时到了河北的大名。才下去没两天,我就大吐血,昏迷不醒。送回北京到医院一检查,是肺结核。柯岩知道我病了的消息后,马上到医院来看我。而且,进病房不戴口罩。我问她:你不怕传染吗?她说,越怕越传染。她的明快和洒脱让我耳目一新。

后来,她到山西深入生活,一去半年,我在信中问她能否帮我买一本好一点的词典,没想到,她托人捎来的就是我向往已久的那本《辞源》。

她对我印象也不错。以前就读过我的诗,渐渐地我们之间有了感情。

30多年前:一张充满正气和爱的大字报

讲述人:柯岩你说他对我评价很高?那是自然。他这个人很宽厚,为人随和,对人从不挑剔,所以我常说和他相处的人,如不自强自律,很容易被他“惯坏”。何况是对我,他更容易看到长处了。至于你说有的同志在文章里称我“女侠”,那是半开玩笑的调侃。其实我只不过是对不公正的事略微敏感一些、又不怎么愿意掩饰就是了。

“文化大革命”,贺敬之被揪出来后,立即被关进了“牛棚”。

那时候,为了保全自己,有时也是为了保全子女和家庭,有的人选择了离婚。

你问我有没有这种考虑?没有,我不可能这样选择。贺敬之是“老运动员”,不断挨整,我当时就认为这样对他不公正。我自己当时也被揪了出来,在被造反派押着看街上的大字报时看到了陈毅副总理和王震将军正义凛然、大气磅礴的反驳的大字报,我决心学习他们。

于是,我先是在本单位贴了一张大字报,声明:“我不是漏划右派,不是阶级异己分子,不是黑帮……自即日起退出黑帮小组。”

然后,我不顾造反派的阻挠,一手提着糨糊,一手领着女儿,在文联大楼贴出了贺敬之的“大字报”:《挺起腰杆干革命,贺敬之是个好同志!》

10?前:手术室外刻骨铭心的经历

讲述人:贺敬之有十几年,她一直尿血。医生说是肾炎。她没把病当回事儿。坐在床上用个画夹子垫着写作,就这样写出了《寻找回来的世界》和《他乡明月》。

后来,病得厉害了,单位领导逼着她住了医院,这才确诊说是肾结核。手术那天,来了很多人,她的和我的同事、战友和朋友,还有她的读者。挤得手术室的走廊里都是人。

坐在手术室外,心里七上八下,不知结果到底如何。好在知道不是肾癌了,心里还稍微有点儿底。

管桦父子、张僖同志,还有部队的许多战友一直陪着我,我们坐立不安地在那儿等着。那种焦急、痛苦的心情,和同志间的关爱之情,我一辈子也忘不掉。终于,她出来了。大夫拿着一个盘子,里面盛着她的右肾,已经彻底地烂掉了。我看见了她的身体器官。一个我爱的人。看见了隐藏在她身体里的磨难。那种感觉,刻骨铭心。

11年前:当他与癌症相遇

讲述人:柯岩贺敬之是个工作起来不要命的人。

1989年,在他退了两年之后,又被重新派上工作岗位、重返一线。这时处境更为复杂、微妙,工作远不是他所能胜任的,几次上书中央请辞,都没批准。1991年,发现他得了肺癌,他再次向中央报告求退,1992年初,中央批准了。

这回可以安下心来好好治疗了。医生建议他动手术,可是我的癌症朋友都不同意。认为保守治疗较适合他。我把朋友们的意见告诉他,说我也是这个意见。

老贺没多说,紧紧地拉住了我的手。然后颐抢?着手回了家。我们平时不是卿卿我我的那种人,在一起总是谈工作、谈人生、谈写作、谈党和国家的大事,可那次,我们之间的那种默契、那种一生相守的柔情,一下子攫住了我们,觉得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就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10多年了,他的癌症已不再是我们担心的问题,我们一直为我的那个决定而高兴。

6年前:手术室外我悄悄流下了泪水

讲述人:贺敬之她心脏不好很长时间了。1996年一个深夜里,她心绞痛得厉害,呼吸急促,我说:咱们去医院吧。她说:不用去,没事。

我没听她的。她就是太刚强。我给急救中心打了电话,医生来了以后,发现她的血压高得吓人,整个身体情况很不好,必须马上抢救。医生说:她的病很危险,抢救之后必须做心脏搭桥手术。于是转到阜外医院。

她67岁了,又只有一个肾。搭四根桥,危险性很大。

临手术的前一天,她在医院,我回家去做一些准备。一位参加了会诊的老专家突然把电话打到我家。他说,手术风险太大,成功率只有30%,是不是不要做了……

我心情非常不安。反复考虑,觉得不做这个手术没有别的出路,只有做了,她生的机会才会更大。那一夜,我没有睡。想着我们的一生、我们的种种往事、我们共同的事业……想着万一手术不成功,该怎么办。

要手术了,大家都很担心,只有她仍然笑声不止,像个没事人一样。医院有个女清洁工,平时爱跟她谈心,也读过她的诗。要把她推往手术室时,女清洁工跑过来,一下子就扑上去,把她抱住了。哭着说:大姐,你是个好人,你会?事儿的。

躲在一边,我也悄悄地流下了泪水。2002年6月:笔者在雨天的讲述雨,在窗外下着。似乎采访两位诗人注定要在这样的天气。

贺敬之今年已经78岁了,柯岩也已73岁。然而两个人在一起照相时,贺敬之仍然不习惯柯岩显得过于亲近。有一次摄影家要求他把胳膊搭在柯岩的肩上,他听从了。但他的表情却显得很不自然。他说,我们之间内心的东西用这种腻腻歪歪的外在形式是不能表达的。

每天,两个人都一起出去散步。边走边谈,这是两个人惟一不被打扰的时间。只有两个人在一起,享受宁静、享受独处的快乐。据《中国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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