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翼奇当 过记者, 也做过 教师, 由于参与《汉语大词典》编纂,20世纪 80年代初调入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成 立,他就任副总编辑,主持编辑出版多 种重点图书。他的古典文学功底扎实, 诗词作品在同辈人中出类拔萃。在丽水, 大家美誉他为“才子”。来到杭州, “才子”美称不胫而走。这些年来,他 在工作余暇,写下了不少诗词、联语, 尤其是联语,佳作迭出,文采隽永。如 今他还兼任浙江省楹联学会会长。$$ 从事出版工作之余,王翼奇一直以 诗词创作蜚声吟苑,他的七律《谒龚自 珍故居》获首届中华诗词大赛奖,在历 史题材作品中名列第一。在诗学方面, 撰著《绿痕庐诗话》,尤多新见。但近 年以来,由于若干宏大题材写作的需要, 王翼奇应约撰写了不少骈体文赋。这种 体裁,讲究气势、意脉、声纳、文采, 兼具诗歌和散文的性质,王翼奇擅长诗 词、联语,为他写这种文赋奠定了坚实 的基础。1995年5月,他主撰由浙江省 省长万学远诵读、被文汇报称为“极具 内涵”的《祭大禹陵文》;1998年12 月,他又为缙云县政府公祭黄帝典礼撰 写《祭黄帝祠文》。更值得一书的是, 今年5月,江、浙、沪三省市电视台和 嵊州市人民政府联合举办“越剧世纪 行”活动,浙江省政协主席刘枫为此活 动题字“百年越剧”,王翼奇为“百年 越剧”纪念碑撰写碑文。$$ 这篇美文在《浙江日报》报道中被 誉为“字字珠玑”,它将百年越剧的发 展历史,以骈文形式一气呵成,辞美意 切。从越剧早期的民间说唱写起,写嵊 州农村的“的笃”班,女子科班,以及 三四十年代在上海的发展,一直写到解 放后越剧进入黄金时代。写嵊州不仅 “诞生神州人杰”,而且“诞育越剧奇 葩”;“始则落地唱书”,“既而戏文 日富”。回首“草台前‘的笃’歌班”, “稻桶背‘吟哦’曲调”;“小歌班好 戏连台”,“十姐妹芳华绝代”。写解放 后“优秀剧目家喻户 晓”,“名家流派斗艳争 奇”。“遂使越剧声誉日 隆”,“与京剧为伯仲”, 成为全国第二大剧种。 碑文以充满诗意的表 述,赞美“老艺人德艺 双馨,清光月耀”,“小 百花芳香四溢,俊彩星辉”,期许“薪火传 承,人在梅花深处;青蓝胜出,艺臻桂子香 时”,同时写到越剧在舞台大幕、电视屏 幕、电影银幕上为观众展示风采;在亚洲、 美洲、欧洲等世界各地巡演,传播中华民 族文化精粹:“更藉红绿蓝之屏幕,献珍奇 于苍生;频展亚美欧之氍毹,遗芳馨于远 者。”作者放眼海天,欣然预祝:“二十一 世纪再铸辉煌,越剧明天更美!”$$ 《百年越剧》,“碑树越中,扬文 化寻根之义”。王翼奇的思绪,也随其 文的镌石立碑,萦绕于越剧发源地的嵊 山剡水间。
缂丝是一种以特殊方法织成的丝织品种,桑蚕丝为原料,先将本色丝经于木机上,再将画稿衬于经线下,用毛笔将花纹轮廓描摹到经纱上,用多把小梭子穿引各色丝线,根据花纹颜色需要随意更换梭子,分区分色挖织而成,因而表现力极强,称之为“通经断纬”。乾隆盛世,国强民富,经济高度发展,缂丝技术达到历史的顶峰。正是由于乾隆皇帝的格外钟爱和当时高超的缂丝技艺和生产能力才产生了《钦定补刻端石兰亭图帖缂丝全卷》这样的鸿篇巨制。 $$全卷长五丈三尺一寸五分(约1714.5厘米),宽九寸八分(约31.6厘米)。题签为金笺楷书“钦定补刻端石兰亭图帖缂丝全卷”,鹅黄地镜花万字几何纹仿宋锦包首,青玉别子,上刻“大明万历年制”款。包首里子为湖蓝色双龙戏珠暗花绫,前隔水为淡黄色双龙戏珠暗花绫,引首绢本色,空白无题字。 $$整个手卷根据内容分为32段缂织而成。每段的长短不一,最短的23厘米,最长的71.5厘米。不论是文字还是图画,都尽量保持同一幅字的完整性。第一部分长621.6厘米,全部为文字,有乾隆谕旨、御题诗、定武兰亭诗序本等共12段;第二部分为“仿李公麟流觞图”,长为366.7厘米,图中共缂人物60人,人名、诗文缂有1185个小字。人物、山石、树纹、水榭的色彩块面均为缂织,而人物的衣纹、须发、山石、水榭的细部勾线,树干的皴染等,由乾隆皇帝命画院供奉贾全用毛笔补绘;第三部分为题跋文字,长726.2厘米,分缂宋高宗御札二,赵孟兰亭十八跋等共13段。第一、三部分缂有各体书法大字7977个字。 $$全卷共有钤印五枚,卷首钤印椭圆形“乾隆御览之宝”和“嘉庆御览之宝”,“宝笈三编”为高帝流觞图记和定武兰亭诗序间的骑缝印,“嘉庆鉴赏”钤于定武兰亭诗序卷尾,“宣统御览之宝”钤于“仿李公麟流觞图”末尾,这五枚钤印是在缂丝手卷织作完成后的鉴藏印。其余46枚印章为缂丝手卷的底本所有,全部都是缂织而成。 $$兰亭雅集千载名篇晋穆帝永和九年(353年)三月初三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王羲之与名士孙统、孙绰、谢安、支遁等四十二人在会稽郡山阴县(今浙江绍兴)兰亭修禊,曲水流觞,赋诗抒怀,其间作诗三十七首,编纂为《兰亭集》。王羲之面对良辰美景,高朋挚友,用蚕茧纸、鼠须笔,乘兴写下一篇“遒媚劲健,绝代更无”的序文,即为历代传颂的《兰亭序》,计有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其字体欹侧多姿,错落有致,千变万化,帖中二十个“之”字皆别具姿态,无一雷同。用笔以中锋立骨,侧笔取妍,时而藏蕴含蓄,时而锋芒毕露。通篇章法,笔意顾盼,朝向偃仰,疏朗通透,形断意连,气韵生动,为举世公认的“天下第一行书”。 $$帝王雅士推崇备至相传王羲之乘兴写就《兰亭序》后,曾多次书写,但均不及原作神妙,因而视为珍宝,七世不曾出王家一步。至七世孙智永落发为僧,才传给弟子辩才。唐太宗遣监察御史萧翼用计从辩才手中智取。唐太宗赞《兰亭序》有“点曳之工,裁成之妙。”并在《晋书·王羲之传论》中御评曰:“所以详察古今,精研篆隶,尽善尽美,其惟王逸少乎?”唐太宗命善书诸臣临摹,赏赐王公宠臣。临终时叮嘱太子李治务必将《兰亭序》随葬。因而后世只能看到“下真迹一等”的各种摹本,即便如此,历代帝王也争相取阅,宋高宗即曾颁旨:“闻知会稽县向子固有褚遂良所临兰亭叙,后有米芾题识,卿可取进来欲一阅之,十四日。”除了帝王的赏识,历代文豪也是赞誉有加。黄庭坚赞说:“《兰亭序》草,王右军平生得意书也,反复观之,略无一字一笔,不可人意。”董其昌也赞道:“右军《兰亭叙》,章法为古今第一,其字皆映带而生,或小或大,随手所如,皆入法则,所以为神品也。” $$乾隆皇帝对《兰亭序》的推崇,更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据不完全统计,乾隆皇帝一生有关兰亭的诗就作有十首。诗中自述:“逸少兰亭帖,学摹自幼龄。”至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乾隆皇帝鉴于兰亭序帖钩摹叠出,以至翻刻失真,赝品千百,故将内府所藏虞世南、褚遂良和冯承素的三种旧摹本和柳公权的兰亭诗刻石于圆明园,称为“兰亭八柱帖”。1860年英法联军入侵,圆明园被毁,石柱劫后余生,被移至今北京中山公园内。 $$乾隆四十五年(1780年),又访得明摹兰亭及图画诗跋不全端石十四段。于是颁旨:“从前内府摹刻兰亭八柱帖,流传名迹,颁示臣工,久为艺苑楷模。兹复得端石摹刻兰亭及图画诗跋各种,命内廷翰林等详校,并将内府旧拓本逐一比对。则此拓系明永乐时周王有所摹,至神宗时益王翊及其子常又行补刻者,但历年久远石刻缺略不全。著内廷翰林等详查内府所藏旧拓兰亭图跋,交御书处补行摹刻,以臻完善。其图画著贾全摹补,刻成后仍将流传原委并缺略摹补缘由,详晰题识附刻于后,以昭嘉惠艺林至意。钦此。” $$乾隆四十六年,乾隆皇帝为此特作《补刻明代端石兰亭图帖诗》,将事情的缘由、经过、内容交代得清清楚楚。诗曰:兰亭八柱已精镌,继得明摹惜弗全。证以旧存合分寸,补之新绘幻云烟。感兴有若昔今视,一再无非翰墨缘。不必砌廊祗匣,例依快雪永其年。(己亥岁以内府所藏虞世南、褚遂良、冯承素摹兰亭叙,柳公权书兰亭诗,董其昌临柳本,及戏鸿堂原刻柳本,余所临柳本,并命于敏中补成旧刻柳本漫漶之全字本,为八卷。刻石题曰:兰亭八柱帖。庚子岁复得明时摹刻兰亭叙及图画诗跋端石十四段。因出秘府旧藏明拓本,命内廷翰林详悉校勘,则是帖本明永乐十五年周王有所刻,而益王翊于神宗二十年重镌,其子常又于神宗四十五年补刻之本也。原刻定武兰亭三,褚遂良摹本一,唐摹赐本一,又李公麟流觞图,柳公权书,孙绰兰亭后序,米芾跋,有书诸家兰亭考证并跋。又赵孟十八跋,朱之蕃跋,明太祖流觞图记。今石本定武兰亭逸其一,流觞图逸三分之一,兰亭考证逸后一段。其赵孟、朱之蕃跋及洪武流觞图记皆全逸焉。原石存十四段,今以益王原刻拓本度量尺寸,其逸去不全者补行摹刻原石背面,以成全璧。原刻流觞图既缺逸不全,存者亦多剥,因命画院供奉贾全临仿补刻,俾臻完善。 $$昨岁得快雪堂帖石版,筑堂为廊,分嵌左右。其旧有补刻木板三段,仍令钩摹上石,而以木版匣中。今此帖石版长短不一,难以砌廊,亦仿快雪堂木版例,匣快雪堂。) $$缂丝长卷鸿篇巨制此长卷中缂织书法最为淋漓尽致,将各位书法大师的笔墨风格表现得十分透彻,甚至将原帖中的伤残与石刻的漫漶之处也都一丝不苟、毫发毕现地表现出来;缂画部分的风景人物更是栩栩如生,色彩丰富,缂织水平之高超令人叹为观止。第一,无论经线还是纬线,丝线原料选择相当均匀考究。表明这批丝线是专门定制并经过精心选择的。第二,画卷部分纬线密度均为68/根/CM,几乎达到了尽善尽美,且每段的纬密从头至尾一样,使书法、人物、印章缂织形象逼真,字体不变形并保持原作风格,这对于手工缂丝工艺来说,极为不易。第三,印章的摹织,更是缂丝中一个弱项。缂织时需采用特殊的子母经手法,否则将会与两侧分离。至于圆形印章和椭圆形印章,弧线的缂织技术要求更高,给缂织带来了极高的难度。图画部分缂织除应用了平缂、勾缂、搭缂外,又采用了多种戗色缂技艺,使画面色彩深浅浓淡更加丰富,增强立体感。 $$传承有序宝物天根据史料记载,该卷《钦定补刻端石兰亭图帖缂丝全卷》自奉旨织造完成,一直深藏宫禁,不曾与世人谋面。斗转星移,直至民国十四年(1925年),清室善后委员会在清点养心殿文物时,发现赏溥杰单及收到单各一束,计古籍约二百余种,字画千余件。在宣统十四年(1922年)十一月初二日的赏单中,赫然写有“钦定补刻端石兰亭图帖缂丝全卷,一卷,静字六百二十七号”。表明此卷已由原收藏处建福宫“延春阁”转移到宫外溥杰处。而建福宫“延春阁”则在民国十二年(1923年)六月二十六日,毁于一场大火,整组宫殿连同无数珍宝化为灰烬。起火原因据传为太监监守自盗事发,为销毁证据而故意纵火。不幸中的万幸是《钦定补刻端石兰亭图帖缂丝全卷》已于二百零七天前转移至宫外,躲过此劫。虽然,溥仪的行为是借赏赐之名,行转移国宝之实,但此长卷却因此而得以幸存,真乃宝物天实! $$而此卷则应是在伪满州国溃败,溥仪没落之时遗散民间,被现藏家以重金购藏,后随其漂泊海外五十余载。藏家视若拱璧,秘不示人。今逢国内收藏风气大盛,送归故国,以待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