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名人

方原

著名诗人、作家柯岩不幸于2011年12月12日逝世,噩耗传来,不胜悲痛。12月16日,中国作家协会打来电话,通知我,“柯岩同志遗体告别仪式将于19日上午在北京八宝山举行”,我因要到连州开展扶贫等原因未能赴京与她见上最后一面,甚为遗憾。

对于柯岩老师,我是未见其人,先读其诗。1977年初,《人民文学》发表柯岩的长诗《我的爷爷》,深受震撼。不久,她那首蜚声诗坛、歌坛的《周总理,你在哪里》打动了全国亿万人民的心弦,成为久诵久唱不衰的经典名诗、名歌。这首诗歌,后来几乎成了怀念周总理的文艺晚会必选节目。此后,又从母校永和中学图书馆借到她于文化大革命前出版的诗集《我对雷锋叔叔说》,令我爱不释手。1978年全国科学大会后,柯岩老师忽然变身报告文学作家。她出手不凡,第一次应约写的报告文学《奇异的书简》在《人民文学》发表后,震动文坛,不久即获全国首届优秀报告文学奖。此后,她一发不可收,接连发表了《船长》《美的追求者》《癌症≠死亡》等名作,在中国报告文学史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2009年,我的一位高中同学患了两种癌症,得知消息后,我首先想到的是将6万多字的《癌症≠死亡》复印给这位同学,同学接到这部作品,读了一遍又一遍。后来,她给我打电话,说是《癌症≠死亡》鼓励她树起了与病魔搏斗的勇气与信心。后来,她一边练气功,一边服药,癌症肿块竟渐渐缩小。像她这样的癌症患者,有的早就走了,而她仍活着,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癌症≠死亡》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发表后,在社会产生了巨大的反响,特别是在癌症患者中,不胫而走。这部作品点燃了无数被判“死刑”癌症患者的生命之火,使他们为存活与死神角力,不少人获得了重生。

有文学史家认为,解放后六十年中国儿童诗有三座高峰,柯岩是文革前十七年的一座高峰。她的儿童诗集《小迷糊阿姨》《我对雷锋叔叔说》、《柯岩诗存》中的不少诗作入选大中小学语文教材,影响了几代少儿读者。2006年,国际华文诗人笔会授予柯岩“中国当代诗魂金奖”,著名老诗人野曼对我说:“以前我还不知道,柯岩有那么多作品(大概二三十篇、首)入选教材。”

柯岩不光诗歌、报告文学写得好,散文与长篇小说也精品颇多。1986年,她的长篇小说《寻找回来的世界》出版后,文学界好评如潮。不久,她自己改编成同名电视连续剧在电视台播出,产生了良好的社会效益。她的《他乡明月》《红蜻蜓》以及不少被搬上舞台的剧本也受到好评。

2009年10月底,笔者参加西南大学诗学名家国际论坛,休会期间,当年向柯岩发难、诬陷柯岩的那位“诗评家”说:“我批柯岩,但《柯岩研究文集》却收了那篇批判文章,令我十分感动。”

1953年,柯岩与《白毛女》和《南泥湾》的作者,著名剧作家、诗人贺敬之相识、相爱,当时贺敬之正患肺病,柯岩没有嫌弃,毅然嫁给了他,成就了一段文坛佳话。

柯岩心灵纯美,但性格却是快言快语,刚直不阿,疾恶如仇。她说:“我决不做墙头草,左右摇摆,背叛自己的信仰。”的确,她对共产主义、社会主义理想的坚定执著,对弱者的同情,对真善美的歌颂和对假恶丑以及对违反四项基本原则的言论的批评都是一以贯之的,因而也招致了一些人的嫉恨,也赢得了不少人的尊敬。

2010年10月,在香港举行的第十四届国际诗人笔会上,我才第一次见到这位著名诗人、作家。她热情、真诚,长期与疾病作斗争,却不见病态。诗会举行的朗诵会上,香港诗人张诗剑朗诵了她的名作《周总理,您在哪里》、香港朗诵家朗诵贺敬之的《回延安》,打动了所有观众,赢得了热烈的掌声。张诗剑还说:“请到贺敬之、柯岩两位诗坛泰斗出席本届诗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新闻。”香港女诗人蔡丽双还向贺、柯二老敬赠了书画。

柯岩去世的消息传出,引发了无数人的悲痛与缅怀。胡锦涛、李长春、习近平、刘云山、刘延东、李源潮、陈奎元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和宋平、曾庆红、丁关根、迟浩田等送花圈或亲到八宝山送别,全国文学界、社会各界数百人冒着凛冽寒风与柯岩告别,这也同样说明柯岩其人其作影响之大。

柯岩同志去世了,但她留给了世人美好、刚直的形象,她的大量文学杰作将留下来,活在读者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