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草书平安帖》最早见于《宣和书谱》著录,后刻入北宋著名的丛帖《绛帖》,当时共有九行,后被一分为二,于中国嘉德秋拍亮相的为前半部,共四行四十一字。据中国嘉德副总裁胡妍妍女士介绍说:“乾隆帝盛誉本帖‘可亚时晴’,媲美‘三希堂’瑰宝王羲之《快雪时晴帖》,民间流传王羲之高古摹本无出其右。”
王羲之真迹早已不存于世,唐代的精摹本历来已被当作真迹看待。由于年代久远,且本帖享盛名久,和王羲之其它墨迹一样,对它的摹刻年代就有不同推断。有称为宋摹的,也有疑为米芾所摹的,而更多的则定为唐摹。
●李华章窄小的石板巷,留给人以古拙隽永的回味;宽阔的石板街,则给人以开阔自由的感觉。清晨,凭一张通票,我跨进了绍兴鲁迅故里的街头。那“咸亨”的招牌、店面触目皆是,备感亲切。而孔乙己靠柜外站着喝酒的“曲尺形的柜台”,已经十分罕见了。看来,孔乙己式的旧文化人已成了历史的陈迹。现代的新知识分子已扬眉吐气、阔绰多了。私心为之欣喜。面对鲁镇的变化,忽然萌生出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上世纪二三十年代,鲁迅身处斗争的漩涡中,前后腹背受敌,尤其是从背后射来的冷枪暗箭,几乎防不胜防。大无畏的鲁迅竟只能侧着身子站立,以减少伤害。那宽阔的石板街,是不是家乡父老乡亲的格外体谅呢?街道一宽,鲁迅的身子就可以自如地旋转,鲁迅的视线就可以更开阔一些,眼观四面八方,以增加敌人攻击的难度。鲁迅故居几乎占了大半条街。虽然后来家道破落了,可有如“虎死威犹在”,那中兴时的大户人家的排场依然如前:曲雅的窗棂、精雕细刻的花床、油漆锃亮的太师椅、八仙桌等等,无不吸人眼球。我兴致勃勃地随着人流,跨进一座又一座大门,穿过一个又一个房间。祖居的中堂、卧室、书柜和工具,映像一般地掠影而过……鲁迅儿时的“乐园”——“百草园”,也是我多年的神往。参观百草园的游人很少,倒留得个清静的环境。我在“百草园”寻觅了好久。一面细心观察;一面对照鲁迅当年描写的情景。在鲁迅童稚的眼里,一个家的后面有这么一个园子,算是够大的了。“百草园”的名字是相传下来的。我环顾园子,苍翠的皂荚树、紫红的桑椹树,仍点缀其间,但并不高大。想必是老树被砍伐,后来又补栽了。要不近百年的树木,早显出苍老龙钟之态了。那绿油油的一块块蔬菜生机盎然。也许是“冬至”了,已过了油菜开花、桑树挂果和夏树蝉鸣的时节,偌大的园子静悄悄的。因为“冬天的百草园比较的无味”(鲁迅)。设身处地一想,年纪尚幼的鲁迅成天困在严厉的书塾中,“之乎者也”,倘没有这个“百草园”,那是多么地没有趣味呀,何谈放飞自由的心灵?鲁迅故居门前,有一条极小的河,是江浙水乡常见的小河。小河的船,比周庄的船更古朴更精巧,名叫“乌篷船”。乌篷船一条紧挨一条,我看得入神。船篷是竹篾编织而成的,涂上了厚厚的油漆,黑亮发光,可以遮风挡雨。巧得很,两天前,第四届鲁迅文学奖在绍兴举行颁奖会。据介绍,30多位男女作家,还有评委们乘坐乌篷船,起点就在“三味书屋”、“百草园”,终点就在鲁迅故里前的游船码头。真是“文学梦想乘着乌篷船而来……”多么富有诗情画意啊!在鲁迅纪念馆,巡礼一番之后,我在正厅的鲁迅塑像前久久地沉思默想,思绪飞扬。同鲁迅先生得如此之近,还是头一回,心情激动似钱塘江潮一样。我在大学时代,就把鲁迅当作光辉的榜样,当作崇拜的偶像,用了两年的课外时间通读了《鲁迅全集》10卷本;上世纪70年代中、后期,我在湖北武汉鲁迅研究小组两年中,成天泡在鲁迅的书海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终于同其他五位师友一起,编著出版《鲁迅论文艺》(1979年湖北人民出版社)。在我学写文学评论中,几乎“文必称鲁迅”。我回忆着伟大的鲁迅诞生于这里,从绍兴乘乌篷船出发,远航。先在日本仙台学医,后弃医学文,辗转于北平、广州、厦门和上海,凭着超人的思想和艺术力量,成为中华民族的一位伟大的文化旗手。“鲁迅的骨头是最硬的,他没有丝毫的奴颜和媚骨。”我伫立在鲁迅塑像前,凝视他手书的诗句: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一种崇敬的心情,似潮涌一般奔流而出……
阙惠玲
绍兴的沈园,吸引着无数游人,不仅是因它的景致,更是因那千年不老的陆游和唐婉的凄美爱情故事。
陆游,出生官宦家庭,多年为官。据说17岁时就小有诗名,一生创作诗歌无数,存世数千。被称为南宋诗坛大家,公认为“能出奇无穷者”。
他的诗作有雄浑豪放的——“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自许封侯在万里。有谁知,鬓虽残,心未死”;也有清新雅致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在他留下大量的诗篇中,专为一个人而写,在同一个地点而写的就只有在沈园了。
陆游与唐婉青梅竹马,情投意合,陆游20岁那年他俩结为伴侣。正是这一年,那首广为传诵的《卜算子·咏梅》写就于沈园。婚后,他们的缠绵缱绻令陆母不悦,便以唐婉无生育,误香火为由逼迫陆游休妻,孝顺的儿子无奈只得顺从母亲。三年后,他们一个再婚,一个再嫁。
过了四年,一个万物复苏的春日,陆游信步来到沈园。正步入曲径通幽处,迎面过来一位女子,低首信步的陆游猛一抬头,唐婉站在眼前。刹那间,时光倒流了,目光凝固了,两人都感觉恍惚迷茫,不知是梦还是真?光阴悠悠,那份刻骨铭心的情缘始终埋在他们心底。望着唐婉飘然而去的身影,陆游怅然题下了千古绝唱《钗头凤》。次年,唐婉在沈园见到这首词,多少往事涌上心头,和了一首钗头凤,是年秋郁郁而终。
唐婉逝去40年后,陆游又来到沈园,作《沈园》二首: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67岁时,重游沈园,看到当年题《钗头凤》的半面破壁,写诗感怀:“坏壁醉题尘漠漠,断云幽梦事茫茫”。76岁时,陆游在梦中见到了沈园,醒时作绝句二首,“沈家园里更伤情”。“只见梅花不见人”。直到84岁,也就是他辞世的前两年,陆游还放不下沈园,再游时又作《春游》:“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陆游在沈园留下的诗篇,多达十余,时间长达60年。只为追忆沈园邂逅,为缅怀唐婉,为怀念往事。读着这催人泪下的故事和沁人肺腑的诗篇,我们不得不从另一个侧面敬仰这位诗人,仰慕这样的爱情。有记载说陆游晚年,每年春上必往沈园凭吊唐婉,每往或诗或词寄情。沈园,被他视作唐婉的魂归地。只有那里,能够承载起他的思念;也只有那里,能够作为他梦魂萦绕之地。爱能至此实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想着遥远的古人,看看现实的世事。“离婚”,我们曾经会一听就心里打颤的字眼和事例,现在已被我们熟视无睹,习以为常。多怪异的“婚外情”人们都见怪不怪,难道这正常吗?不怪吗?
如今,沈园已成了绍兴的爱情主题公园。有多少故事,有多少承载,毕竟都是遥远的历史了。它不仅可供我们遥望,还可供我们走进,感受,体会。去想,生死以之,地老天荒,历久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