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去年最火的电视剧,76集长篇巨制《甄嬛传》可谓当仁不让,相较部分粗制滥造的古装剧,《甄嬛传》以精致考究的古礼古语获得好评如潮,“甄嬛体”也因而风靡网络。
而今,“嬛嬛”又将在越剧舞台亮相———记者从上海越剧院院长李莉处得知,剧院已获得《甄嬛传》改编权,剧情以小说原著为底本,预计分为上下两部,上部于今年10月推出,由知名导演杨小青执导,这也是甄嬛传的首次舞台改编。
原著作者暨电视剧编剧流潋紫告诉记者,身为杭州人,自己也是一名“越剧迷”,为了表示对传统戏曲的支持,此次授权上海越剧院改编演出,采取“零首付”的方式,不收取一分钱授权费,而待演出之后方抽取版税。
缘起越剧院上下都是“甄嬛粉”
还原文学版不演清装戏滴血验亲为界划分上下部
最早成为《甄嬛传》“粉丝”的,是上海越剧院以章瑞虹、王志萍为代表的一大批中青年演员,她们不约而同地向李莉建议将之改编为越剧版本演出,终于让李莉留心上了这部热播电视剧:“一开始只是断断续续看过两集,后来听她们说得多了,我花了三天三夜,集中‘补课’看完,当时就下定决心,要把这个集当红小说与热门影视于一体的好题材搬上我们的越剧舞台。”
在戏曲界,这样“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尝试并非第一次。十多年前,当时的热播电视剧《宰相刘罗锅》被北京京剧院改编成连台本戏搬上京剧舞台,并获得了一连串的大奖,还曾荣列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的榜首。十年前痞子蔡的当红网络小说《第一次亲密接触》则被上海越剧院改编为越剧版。“原著”的知名度也决定了戏曲改编版一开始的受关注度,戏迷的期待,对戏曲院团而言,既是动力,也是压力。
改编还原文学版不演清装戏
小说《后宫·甄嬛传》共7本约150万字,电视剧《甄嬛传》长达76集,人物庞杂,再加上情节以“宫斗”为主,众妃嫔谈笑间,阴谋与血泪错综交织,绝非越剧舞台擅长的才子佳人题材,要改编成上下两本的越剧,难度可想而知。
决定改编之后,上海越剧院联络了原著作者流潋紫,李莉透露:“戏曲不像电视剧效益可观,流潋紫非常支持我们将这部作品搬上舞台,所以前期不收任何授权费,等到演出后再根据场次反馈版税。”她还告诉记者,此次越剧版改编,将还原《后宫·甄嬛传》小说版,“电视剧中的清朝戏,服饰并不适合越剧舞台的演出。我们决定还原小说版,以架空的大周朝为蓝本改编。”目前,越剧版改编初稿已经完成,待精修后将交予流潋紫征询意见。
记者前天也联系到了流潋紫,她表示,自己对越剧情有独钟,最爱的正是由长篇文学名著改编的《红楼梦》,甚至还曾经痴迷地收藏过演出发簪,这次“嬛嬛”能够由这样优秀的团队搬上舞台,自然要大力支持:“这份支持,除了体现在先期不收取一分钱授权费之外,也包括我会根据原著对越剧演出剧本提出意见和建议,也会去看排练。”
剧情滴血验亲为界划分上下部
据悉,越剧《甄嬛传》将削弱书中“宫斗”成分,而偏重人物情感纠葛的诠释,“男女情、姐妹情,都是我们刻画的重点。”
此外,演出将分为上下两部,以甄嬛出家、回宫、产子后遭遇怀疑“滴血验亲”为分界点:“上半部的剧情将以甄嬛与皇帝、甄嬛与清河王的感情为主线,温太医与眉庄为辅线展开;而下半部则集中了温太医与眉庄永别,甄嬛亲手毒死清河王,以及皇帝辞世等戏剧高潮。”并将皇后和华妃融为一人,贯穿始终,减去其余枝蔓。
此次越剧《甄嬛传》特邀以“唯美”见长的知名导演杨小青执导。考虑到本就是后宫戏,“阴盛阳衰”的作品与女子越剧的风格相符,故演出阵容将以上海越剧院红楼团为主,“《甄嬛传》主要人物众多,主角就有皇帝、清河王、温太医以及甄嬛、沈眉庄、安陵容等构成‘三生三旦’,无论是全明星版,还是全青年演员版,都是远远不足以支撑这样庞大的阵容的,这出剧目势必将集结我们所有最最出色的演出。目前,院里的很多演员也已经向我表达了希望参演的强烈意愿。”李莉说。据《新闻晚报》
记者 胡龙召 摄
□记者 梅薇
戏剧舞台上的王熙凤是一个脸谱化的人物,很多作品将其简单地定义为“坏女人”。但是,宁波小百花越剧团的新戏《凤姐》却塑造了一个全新的王熙凤形象。昨天晚上,该剧在宁波大剧院首演。
此前,编剧谢丽泓期望:“这样一个凤姐是希望能激起观众的悲悯情怀,而不是简单地憎恶。”显然这部戏做到了———有观众看完后感叹,一直觉得王熙凤挺可恨的,但这一次,看到的却是一个可怜可叹的“凤姐”。
谢进联演绎的王熙凤获得普遍认可
剧中,王熙凤是绝对的主角。而谢进联对王熙凤的演绎获得了观众的普遍认可。
事实上,这并不是谢进联第一次演王熙凤了。在越剧《王熙凤大闹宁国府》,她把王熙凤的泼辣演绎得入木三分。而这一次,用她自己的话说,“这个王熙凤,比起以往来得更加女人。”
原著中,作者用了极浓笔调写了王熙凤的出场,她满身锦绣,珠光宝气,“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而舞台上的王熙凤,很是符合原著中的形象。精致的服装上,大朵大朵的牡丹加以点缀,显示出服装主人的雍容华贵。而谢进联扮相华美,在舞台上也是情态万千。
越剧《凤姐》从元妃省亲,王熙凤主持盖省亲别墅开始。一出场,王熙凤就气势十足,镇住了全场。按谢进联的理解,“这个时候的王熙凤,是人生中颇为得意的一段时光。剧中的第一场,就把她的精明表露无遗。”事实上,谢进联的举手投足间,亦恰到好处地表现着这个“脂粉堆里的英雄”发号施令的威风。
探究“是什么造成了这个女人的悲剧”
《凤姐》呈现的是王熙凤的一生,从怀孕到最后悲惨地死去。整出戏能清晰地看出,王熙凤一步一步地走向“恶”的过程。正如编剧谢丽泓所说:“我们要探究的是,她为什么会成为这样一个女人,是什么造成了这个女人的悲剧。”
越剧的长处在抒情,《凤姐》则将越剧这一特质发挥得淋漓尽致,很多内心的独白用唱段唱出来,能让观众更加清楚地了解这个复杂女人的内心世界。而吕派唱腔的活跃多变,更是很好地表达出了人物内心的起伏。
值得一提的是,王熙凤落魄后的反省和感悟。外表的风光不过是过眼云烟,“其实王熙凤所向往的幸福,不过是一个和和美美的家庭。”谢进联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这也算是对这个悲剧人物的一个总结。”
记者发现,整场演出观众的情绪跟着剧情变化,时而惊叹王熙凤的工于心计,时而又感叹其悲惨命运。尽管整出戏着眼于王熙凤起起落落的一生,但也并未脱离贾府由盛到衰的大背景,观众依然能从中品咂出浓浓的“红楼味”。
■楼坚佩 忘了具体年份,应该是我十岁左右吧,记得那天去晒场玩,半道上忽然被广播里传来的旋律所吸引,第一句唱词好像是“红太阳当空照”,中间还有“妇女解放”什么的。这是我从没听到过的东西,太好听了,趴在晒场的围墙上静静地听完。后来知道那是越剧,是戚雅仙唱的《婚姻曲》。从那天开始,我深深地迷上了越剧。 那是越剧的鼎盛时期,1978年,越剧电影《红楼梦》公映,万人空巷,创造了中国电影史上的一个里程碑。我们村里好多人步行几十里追着看,最多有看过十六场的。广播里也天天播越剧,《红楼梦》、《梁山伯与祝英台》、《碧玉簪》等等,所有的名家名段轮番播出,我听得如醉如痴。听得多了就想学,没有唱词怎么办?边听边记!记了上句没下句,一个唱段得听好多遍才能记完,辛苦啊!为了赶速度,那些字写得如天书一般,只有我自己能够看懂。还有一个难题:越剧是用嵊县方言唱的,有些唱词我不但听不懂,以我当时的年纪根本无法理解含义并把它准确地写出来,特别是《红楼梦》里“葬花”一段,和原著有点接近的,于是就用上了以后学英语时惯用的手段:注音!于是“葬花”的第一句“绕绿堤拂柳丝”就成了“鸟陆地F(拼音里的读法)柳丝”!这些东西要是能留到现在,一定笑掉大牙! 这样勤记勤学了不知道多久,妈妈的一个朋友送我一本《越剧戏考》。我如获至宝,没多久,里面的唱词全都烂熟于心了。这么说吧,小学四年级前,越剧的大多数名家名段没有我不会的,特别是《红楼梦》,从《黛玉进府》到《宝玉出走》,甚至是每一幕幕前幕终的合唱,你点吧,没有我不会的! 学校里有两位老师也迷越剧,经常听他们在办公室里弹着风琴唱越剧。一天我正好去办公室,老师们又在弹唱了,《红楼梦》的《金玉良缘》,那可是我最爱的徐玉兰的代表作啊,高亢激越欢快流畅洒脱奔放,可老师他找不着调。我在旁边听着,猴急的毛病犯了,差点没把我憋死,实在忍不住,一张嘴就把他的调给接下来了。两位老师同时回头看我,眼光里全是不可思议般的赞许:继续继续,你唱你唱!唱就唱,小菜一碟!一段唱下来,把两个老师唬得一愣一愣的,结果埋下小祸根了! 小学毕业典礼过了一大半,越剧迷老师(我们的少先队辅导员)忽然走到我身边附耳说:“等下让你唱《黛玉葬花》啊!”没容我答复,她就走了。怎么搞的,突然袭击啊!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我开始心跳加速。一会儿,就听她在台前说:“下面请某某同学唱《红楼梦》‘葬花’选段。大家鼓掌!”从来没有这么隆重地被提溜到大庭广众前,心腾的一下就跳到了嗓子眼,似乎全身的血都涌到了脸上,脸发烧,腿发颤。在同学们稀稀拉拉的掌声中我艰难地蹭到了台前,紧张慌乱又受宠若惊的,深呼吸,开唱。好在一开唱我就不怎么紧张了,还能顾及到要把腔调唱得周正些,毕竟第一次出头露脸的,总不能太丢面子了。 可是《黛玉葬花》好长啊,我唱着唱着就懈怠了。从上台开始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的一个破洞,一次都不敢看同学们的表情,我不知道他们的反应,心里是那样的忐忑:如果我唱得不好听、如果他们根本不爱听,这唱个什么劲啊,这样想着就想快点唱完,不知不觉地就草草收场了。后来那个毕业典礼也在我冗长的越剧演唱后草草收场了。现在我都不敢和小学同学打招呼,怕让他们想起我曾经污染他们的耳膜长达十分钟。 温婉缠绵、行云流水的越剧给我的少年时代带来了无穷的乐趣和享受。虽然我从浙江小百花艺术团的成名作《五女拜寿》后很少听越剧了,不过只要听到那些经典的老唱段,我依然会心无杂念、如痴如醉,独自一人时依然会哼着越剧自我陶醉,自得其乐!
昨天下午,2013“天然舞台文化惠民”演出季在中山广场拉开序幕,从昨天开始到四月底,每逢双休日,市小百花越剧团和市甬剧团将在这里轮番上演10场戏曲专场。图为昨天市小百花越剧团演出的传统越剧《珍珠塔》。 记者 胡龙召 摄
记者 顾嘉懿
第十三届中国戏剧节上月在苏州举行,著名越剧表演艺术家、徐派创始人徐玉兰与其他五位表演艺术家同被授予“2013中国戏剧奖 终身成就奖”。宁波市戏剧家协会越剧研究分会会长孙世基近日前往祝贺,记者也随同走进了这位“贾宝玉”———92岁高龄的徐玉兰在上海的家。
徐玉兰曾在镜头前说过,“宁波,在我一生中有着特殊的意义,既是我在艺术上奠定基础的地方,也是我找到理想伴侣的地方。”这位宁波媳妇晚年面对“夫家”来客谈笑自如,说艺术、话平生,语重情长。
从艺八十载,成绩斐然犹未止
今年正好是徐玉兰从艺80周年,从12岁学戏至今,除了特殊时期和两次怀孕生孩子,她几乎没有离开过舞台。年轻时忙于演出,到了一定年纪培养学生,出人出戏,徐玉兰自认“一生兢兢业业,没有私心杂念”。
虽已92岁高龄,徐老仍然身体强健,“身体还可以,脑子也还清爽”,耳不聋眼不花,说话间隐隐还带有几分当年带领“玉兰剧团”和上海越剧院红楼团时的利落和直爽。客厅里,满墙的大幅剧照和柜子里满满当当的奖牌、奖杯都在讲述着徐老一生的风采与辉煌。
谈及新获的“终身成就奖”荣誉,徐老风趣地表示:“可能是我年纪大了,领导关心我,想我已经差不多了吧,到晚年给我一点安慰。”玩笑归玩笑,徐玉兰仍然谦逊地表示,“拿这个奖有点愧疚”,“年纪虽然大了,但还有精神余力,还能为越剧事业做点事情”。事实上,九旬高龄的徐玉兰这几年做的何止是“一点事情”,带学生教戏、为剧目编唱腔,今年还一度登台献唱……
九旬尚登台,“舞台姐妹”盛况空前
今年6月,上海越剧院演出大型史诗越剧《舞台姐妹情》,邀请了大批老艺术家加盟演出,号称越剧界“九代同堂”。受邀的老艺术家中,年纪最大的就是92岁的徐玉兰和她的老搭档、87岁的王文娟,两人在演出最后分别唱了四句,在戏迷中引起轰动。
“《舞台姐妹情》要我跟王文娟两人出来亮亮相,本来说好是讲几句话,但大家都不满足。王文娟原来坚决不唱,可不唱又对不起观众,就说唱两句,但两句太少了,刚刚开唱就没有了,最后就决定唱四句。”交流中,徐玉兰的思路异常清晰。原以为就演一场,可没想到剧场一开票,供不应求,最后足足演了六场。“我们唱得下面都哭了”,徐玉兰说到这里也激动起来,“我们这么大年纪,好久不唱了,下面都掉眼泪,我们也蛮感动的。(跟观众)长时间不见面了,(场面)很轰动的。”
徐老特意要记者把她的四句唱词记下来:蓦然回首心潮涌,风云百年看苍穹,众手浇灌梦之花,喜看那,越音万里,四海飘送,一代更比一代红。
心系后来人,看“越女争锋”很开心
今年,徐派弟子、杭州越剧院的郑国凤把徐玉兰当年的一出《北地王》重新搬上舞台,凭借在戏中的出色表现拿了“中国戏曲梅花奖”。这让徐玉兰没想到,“郑国凤到了杭州反而出来了”。
离开上海越剧院时,郑国凤曾来跟老师商量。“我对她有点担心。”徐玉兰直言,“她这个人平常有点稀里糊涂的,我说,你要争气,你是一个人参加人家的剧团,各方面都很难的。”徐玉兰嘱咐她要处理好各方面的关系。让她欣慰的是,到杭越后,郑国凤相继排演了《红楼梦》、《北地王》、《碧玉簪》、《盘夫索夫》等戏。面对爱徒的成绩,徐玉兰也不吝夸奖,“她还可以,蛮争气的”。
“郑国凤在上海老早想排《北地王》,这出戏我1964年演过之后就没演过。”徐玉兰说,这是个宫廷戏,剧本、唱腔都还保留着,布景、服装等则要重新做,“排起来难度比较大,需要经费,杭越愿意给她排,我也同意她排”。戏排出来后,徐玉兰去看了演出,“反应不错”,但她对角色还是有自己的坚持,“导演舞美方面,我们的比较清爽,他们给皇帝身边弄了几个女人,这个不需要,这个戏很清爽的,就是一个投降一个打,原来就是北地王一个人的戏”。
这两天,徐玉兰天天在看央视戏曲频道的“越女争锋”比赛,采访前一晚是少儿组的比赛,徐玉兰看到八九岁的小选手在台上唱越剧很开心,“说明我们越剧还是后继有人、深受观众喜欢的,一个剧种有观众就胜利了,生命力就强了”。
采访手记
难忘那次宁波行
徐玉兰出生在浙江省富阳市新登镇,1942年6月到1944年7月在宁波天然舞台担任头牌小生。当时她刚从老生转行小生,尚未出名,但到宁波后,她凭着英俊的扮相、得天独厚的金嗓子和精湛的演技迅速在宁波走红,曾有“唱红了宁波半爿天”之说。
1943年,徐玉兰在剧院经理家吃饭时认识了经理的侄儿俞则人,两人冲破层层阻碍,于1955年结为夫妻,徐玉兰正式成为“宁波媳妇”。1976年,丈夫俞则人离世,徐玉兰便很少来宁波了。1979年,婆婆去世,徐玉兰赶来宁波,没想到之后发生的事,让徐玉兰哭笑不得,因为那时“刚刚放电影《红楼梦》”。
“我跟我小儿子一起坐船到宁波,在船上不说话。下船时,船两边有人排队,我不知道下面在干吗,小儿子说,在看你啊!”电影《红楼梦》开始在全国放映的时候,是徐玉兰最红的时候,可谓“全民偶像”。到了今广济街一带的婆家,徐玉兰不知道,隔壁宁波剧场刚刚在放《红楼梦》。
“到了婆婆家,我就到二楼的小房间讨论怎么处理婆婆的后事。吃过午饭四点钟左右,突然听到有人喊‘不得了,不得了,下面的人把路两头都堵死了’,我一看是不得了,连阳台上都是人,我出不去了。后来,我想办法逃了出去,住到了华侨饭店,一住就是一个多礼拜。本来是为妈妈送终的,结果终也没送成,就住在宾馆里了。”徐玉兰谈起当年事,言语间极为生动,想必是印象太深之故。那次之后,徐玉兰没有再以媳妇的身份来过宁波。
昨天,“乐缘戏剧角”的20多位越剧票友走进江东大河社区,表演了《红楼梦》、《王老虎抢亲》、《碧玉簪》等折子戏。演出结束后,老大妈们还恋恋不舍地拉着越剧票友们的手,希望能再次看到他们的精彩表演。 据悉,“乐缘戏剧角”是越剧票友自娱自乐的团体形式,票友们来自全市各地。 (记者 张柯)
记者:毕老师,您已经从艺70周年,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越剧在您的生命中意味着什么? 毕春芳:越剧就是我的生命。我从小开始学艺,道路并不平坦。如果吃不了苦熬不住也许早就打退堂鼓了。要知道半个世纪前学艺的条件是非常差的,哪像现在,练功有软垫,我们可是就在硬板上甚至直接在硬邦邦的地面上练童子功的。所以现在我们这些老演员都有腰腿损伤的职业病。当年我从进小科班的女子越剧班开始,那时演戏的人地位低微,社会上对于学戏抱有成见,但我还是顶着各种困难坚持下来了。一方面是喜欢越剧,另一方面当然是因为家里穷,我的个性是决定了走这条路就决不回头。70年的路程很长,当中也有风风雨雨、酸甜苦辣,一言难尽,但是越剧已经在我那么多年全力以赴的投入中融入了我的生命。 记者:对于一门戏种来说,越剧是年轻的,它成长得最快的时候,正是你们这一辈的艺术家的努力创立了各种流派。那时各个流派是怎么形成的呢? 毕春芳:当时根本就没有想要创立自己的什么艺术流派,直到现在,我也是这么认为的。2006年国家授予我“百年越剧特殊贡献艺术家”的称号,对我来说是很有意义的荣誉。我想“流派”也不是自封的,它是经过千锤百炼,在艺术创作和表演的过程中慢慢地形成的自己的艺术特色,它需要得到观众的喜爱和专家的认可。它也不是你想创立就能拥有的,是在不知不觉中形成的。 如果要说流派形成的重要时期,那应该是在上个世纪50年代初到60年代中。1950年底我加入“合作越剧团”,这是一个完全自负盈亏的集体单位。那时我与戚雅仙长期合作,形成了“黄金搭档”,同时和我们的“黄金团队”一起,创造了民营演出团体成功运作的典范。这也是我们越剧发展的黄金时期,同时从年龄上来说也是我个人演艺生涯的最好时期。因为越剧是门综合艺术,需要编、导、演、舞、音、美等的相互合作,有了稳定的优秀的“黄金搭档”和“黄金团队”,才能成就一个好演员。 还有一个体会:任何流派的形成一定需要丰富的舞台经验,需要大量演出的锻炼,我一辈子演了上百部戏,那时除了冬天和夏天例行的休息,基本上我们都在台上演出。所以演员和观众的关系我把它形容为“鱼和水的关系”,没有观众没有舞台,就没有好演员,更创造不出自己的艺术特色。 那时我通常会根据角色来设计唱腔,根据自己的嗓音条件,配合音乐,一方面学习和吸收老一辈的特长,同时也学习其他剧种的优势,逐渐“化”为自己的。正是在不断地学习、尝试和完善中,才逐渐有了我自己的特色。 记者:那么多年来,您觉得越剧在发展的过程中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毕春芳:最大的变化还是观众群体和市场。以前越剧的观众特别广泛,各行各业都有,很多人都会像现在唱流行歌曲一样唱上一段自己喜欢的越剧。如今由于受电视电影等的冲击,越剧的观众老化现象明显,喜欢越剧的年轻人越来越少。现在排一个新戏的成本比较大,票价也比较高,使得一部分老年观众又因此流失,所以这是很无奈的现象。 记者:您觉得一个好的越剧演员应该具备什么?现在为什么出不了新的流派了呢? 毕春芳:首先需要有事业心,也就是干一行爱一行,不热爱很难坚持不懈地投入。其次是奉献精神。学习戏曲是需要下苦工夫的,俗话说:“台上10分钟,台下10年功”,现在很多年轻人很难吃得起这个苦。而且,戏曲是个综合艺术,就算你有很好的功底,也只有各方面很好的配合才能出一个好演员,想要出名也不容易。正因为付出很多,收获不一定多,所以很多年轻人不愿意走这条路,如今招生报名的年轻人很少。很多我们以前培养出来的人才,也大都沉不下来,耐不住寂寞和诱惑,纷纷跳槽去从事其他行业了。这就需要奉献精神。现在很多剧院的演出比较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个好演员是需要在舞台上磨练的,没有机会经常演出,没有投入精力创造角色,怎么可能提高呢?又何谈创造自己的艺术个性呢?我觉得,戏演得多了,数量上有积累了,才能在艺术上有质的突破,树立自己的风格。 现在的年轻演员演戏太轻松,有专门唱腔设计,身段有技导,上台有胸麦放大声音。反之这也就少了锻炼的机会。还有我建议:如果有机会,作为演员各个角色多进行尝试,也许会发掘自己的潜力。当年我们排戏,都是自己设计唱腔,然后请琴师记谱。我们先研究剧本,然后因字生腔、因情生腔。剧本不同,戏剧情景不同,人物情绪不同,唱腔就要随之变化。演员不能自行设计唱腔也是无法产生新的流派的很重要的原因。 记者:一门戏种或者一种流派,传承和创新、丰富和吸收其他所长很重要,随着社会发展,您还会为“毕派”进一步去添加时代气息的东西吗? 毕春芳:任何流派都是在继承前人成果的基础上加以创新发展的,没有哪一个初学者不是靠模仿人家开始的,但如果就此止步,不创造发展,就不会有长久的艺术生命力。但是创新太快了太过了也不好,得看观众的接受度。在没有公演之前不好肯定这是好还是不好,因为最终需要接受观众的考验,而不是闭门自我摸索自我肯定那么简单。 我是一向支持应该跟上时代脉搏的,我也曾经在上个世纪60年代演过“现代戏”《红色医生》,这是根据《青年英雄的故事》中李贡烈士为藏族群众植皮治伤的先进事迹,并参考李季长诗《李贡来了》及据长诗改编的歌剧本编写而成。我饰演的医生李虹在唱腔艺术上也有所创造,有些唱段,如《红日绿树山花开》,20世纪60年代演出时就受到观众喜爱。这个唱段如今已成为毕派流传唱段之一。在上个世纪80年代我退休演出的时候,演的是阿拉伯神话改编的《天方夜谭》,当时很多人怀疑越剧怎么能演外国的神话呢?所以我觉得勇于尝试也是创新的一种。 记者: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曾经辉煌一时的毕派艺术,而今在众多越剧流派中处境相对寂寞,作为毕派创始人,您分析是什么原因呢? 毕春芳: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一个流派要传承和发扬,有一个以此为主的剧团或者团队很重要的,因为戏曲是需要团队合作才能完整演出的。然而现在培养人才难,留住人才也难,一旦没有了这样的团队,那么对于一个流派的发展影响很大。同时,也需要优秀的代表人物。 记者:目前,上海市已经将毕派艺术认定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并在上海戏剧家协会内成立戚毕流派艺术专业委员会。而宁波此次举办“毕春芳从艺70周年”庆祝活动,也是“越剧毕派艺术的家乡”为毕派艺术的传承和发展做点事的开始。您自己有什么打算和期望吗? 毕春芳:希望国家能够像对昆曲、京剧一样支持越剧。如今浙江省戏校已经对越剧班进行资助,这是个好现象。因为对于戏曲演员的培养,是需要一定时间的,也许100个学生中出不了一两个优秀的苗子。演员是需要在演出的磨练中成长起来的,如果没有经常演出就看不出发展的好坏。所以这是个长期的投入,只有政府和领导重视越剧,才能让更多的年轻人参与到这个队伍中来,同时也能够留住人才,让越剧演员坚定信心。现在,不仅上海市,宁波市有关部门也非常重视,这是个让人欣慰的好现象。至于我本人,毕竟这么大年纪了,又有多种病,也出不了多少力了,但是我很愿意尽我所能使得越剧事业能够重新辉煌。 本报记者 陈晓旻 上为毕春芳年轻时生活照 下为毕春芳扮演的梁山伯
《孔雀西南飞》6日央视首播
本报讯 明晚,由鄞州越剧团创作完成的《孔雀西南飞》将在中央电视台戏曲频道“九州大戏台”栏目中首播。
该剧以动漫越剧的方式讲述了宁波高桥镇姑娘孙连芳支教贵州、扎根苗寨的事迹,首开我国越剧改制动漫剧的先河,长达90分钟的动漫将展示新一代宁波人奋发有为的精神风貌,通过富有时代特征的动漫技术为观众解读一位平凡的支教老师背后不平凡的人生经历。
动漫越剧《孔雀西南飞》充分发挥了动漫艺术的特长,运用美妙的动画艺术和视觉效果来表达现代场景,使画面犹如“万花筒”般五光十色、绚丽多彩。动漫越剧还采用高科技的特技手段,使人物肢体语言更夸张更曼妙,许多动作真人无法达到,而动漫人物却挥洒自如,更适合表现载歌载舞的苗家风情和良好的动态效果。
(记者 梅子满 通讯员 罗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