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胡晓磊)黄骅市黄骅镇后街村民间工艺大师王志杰的工作室内,一块长4米、宽80厘米的大型红松木板上雕刻着东晋书法家王羲之的《兰亭序》。上好木材配以刚柔相济的刀法,使《兰亭序》这一名篇更显意境。
王志杰喜欢临摹王羲之的行书。《兰亭序》324个字,都要照原字迹按比例放大,用复写纸逐字印到木板上,再用七八种刻刀精雕细刻,最后再逐字打磨。经过近两个月时间,《兰亭序》正文已全部刻完。
王志杰说,最后的印章比字更难刻,《兰亭序》上共有十多个历代皇帝和收藏家的印章,还得用一个月时间才能最后完工。
王志杰擅长烙画和木刻,2010年他的《故乡》、《乡土情》两幅木刻作品被上海世博会河北馆永久收藏。
日前,中国嘉德2010年秋拍夜场上,此前备受关注的书圣王羲之的草书《平安帖》拍出了3.08亿元的高价。事实上,《平安帖》和王羲之的其他墨迹一样,对它的摹刻年代就有不同推断,有认为是宋摹本,也有认为米芾所摹,而更多的则鉴定为唐摹本。
已经记不清,在什么时候、第一次听说越剧这个词汇了,也记不得在什么时候、第一次听越剧、看越剧了,当然,更记不得第一次看的剧目,是籍隶绍兴、鲁迅先生笔下的《祥林嫂》,还是最为王文娟津津乐道的《追鱼》了,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真正开始迷上越剧,并与之结下不解之缘的日子——— 1985年的中秋节。当时,我正在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念书呢。
华东师大的文科学生都住在丽娃河西,女生住的八舍是当时学校里最新的宿舍楼,我和另外七个同学住在525寝室。当时,交通远没有现在方便,在大学生涯的新鲜感过去之后,人们都陷入了深深的乡愁之中。那时候,打长途还是很奢侈的,也很不方便,乡愁只能靠家信排解。现在想来,那段时间,也许是我这一生中,给父母写信最多的一段日子吧。可惜,盼星星、盼月亮等来的父母回信,我竟都没有保存下来。而我给家里写的信,父母却按照时间先后、整整齐齐地用夹子夹好,挂在门背后,一封也不少!
入学后的第一个中秋到了。入夜,大家坐在被窝里,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就一起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越委屈,四川妹子说想妈妈做的火锅,盘锦姑娘则说食堂的饭太差劲了。记得那天,我久久不能入睡,就塞上耳机听收音机。恰巧,在上海文艺台的频道里听到了越剧——— 已经不记得当时听了哪些戏、哪些段子了,也不记得那如天籁入耳、让我五脏六腑无比熨帖的声音,是哪些艺术家发出来的——— 虽然她们的大名,在那以后的二十多年里,我一直可以如数家珍,她们的声音我也可以一听便知是哪个流派、哪一出戏。我确定,就是从那一个月圆之夜起,打上了家乡信息的越剧,成了我的心头宝,从此,越剧就是我的乡愁!此后,每逢中秋,我都会特别关注新生,那是他们乡愁最浓、最烈,最难以排解的日子,也是我最应该扮演好老师的当口。
打那以后,我背熟了电台播放越剧的时间表,只要没课,就上赶着听。当然,越剧磁带也成了我广泛搜罗的重点内容之一,当时,上海和杭州卖越剧磁带的书店,我都是常客。尤其是文学名著改编的越剧,我更是非纳入囊中不可。比如徐、王派的《红楼梦》磁带,各种版本我都有。有一次,因为大伯父借走其中一套,且弄丢了,我还伤心得了不得。他弄丢的,不仅仅是三盘一套的“豪华版”《红楼梦》,而是我宿舍里的“闺中伴”,是我寂寥思乡时的“骨肉亲”啊。
记得,当时我可以享受一个月15元的菜票、20斤饭票,外加五斤馒头票,还有上海户口可以享受的十元现金。如果节省着吃用,大约可以支持半个月的生活费和零花钱,如果想买磁带、书籍,那就必须从牙缝里挤出来了。当时,父母经济负担很重,我选择师范院校本身就是为了减轻家庭的压力,又岂能常常为了乡愁而跟父母伸手要钱呢?于是,我努力写稿、做家教,当然,还有努力学习挣来的奖学金……于是,床头的磁带“与日俱增”,看看都很有成就感。如此辛苦积攒下来的小宝贝们,即便是音质受损,也会令人心疼不已。
当然,二十多年前,我自然不知道,有朝一日磁带会从日常生活中黯然退场,取而代之的是录像带和光盘,还有电脑的视频文件。如今,我的电脑里理所当然有个文件夹就是专门收藏越剧的,而书柜的角落里,则是数次搬家都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扔掉的磁带们;毕业多年之后,我回到母校,在已经颇具沧桑感的八舍楼下,只要一抬眸,就可以准确地攫住525房间的那扇窗,似乎也攫住了当年八个姑娘的青春记忆;当时,我也不知道后来为什么选择了戏曲专业,把看戏、听戏,个个儿变成了自己的工作和饭碗……
2009年暑假,大学同学重聚在丽娃河畔,庆祝毕业20周年。许多同学要我唱一段越剧,他们言之凿凿,我也就推托不掉了。不知道为什么同学们记忆里,喜欢听越剧的我,变成了一个迷恋哼唱越剧的“乐天派”。越剧是我的乡愁,现在,越剧依然是我的乡愁,尤其包括青涩和青春岁月的乡愁。
据新华社上海2月20日电 19日下午2时,一代越剧大师袁雪芬以89岁高龄在上海驾鹤西去。消息传来,上海戏曲界一片伤感。越剧工作者、戏迷等纷纷在网上留言,追忆大师的精湛技艺和高洁操守,祝福她一路走好。
袁雪芬1922年出生于越剧之乡浙江省嵊县,11岁就开始学戏。七十余载,袁雪芬与越剧耳鬓厮磨,风风雨雨一路走过,不仅为中国越剧留下了越剧改革的顶峰之作《祥林嫂》以及中国第一部大型彩色戏曲影片《梁山伯与祝英台》,还留下了“韵味醇厚、委婉缠绵”的“袁派”唱腔。
1946年5月,袁雪芬的雪声剧团在上海首演根据鲁迅名著《祝福》改编的《祥林嫂》,轰动全国,被舆论称为“新越剧的里程碑”。
在当时,越剧改革惹怒了反动势力,有人向袁雪芬扔粪包,有人拿枪威胁她。袁雪芬为此不得不“暂时告别舞台”,但丝毫不向恶势力低头。鲁迅夫人许广平曾称赞袁雪芬是“中国有灵魂的好女儿、热诚为人民服务的艺术家”。
在推动越剧改革的过程中,袁雪芬向话剧和昆曲学习,不断有所创造。在排演《香妃》时,她发明了如泣如诉的哭腔“尺调”,在逐步完善后,成为越剧的主调。“尺调”的出现,又使越剧出现了丝弦、流水等各种板式。音乐家刘如曾这样评论道:“昆曲有‘一出戏救活一个剧种’的说法,在越剧也有‘一个调发展一个剧种’的事实。”
深厚的艺术造诣之外,袁雪芬的人格魅力也令后辈敬仰。在上海戏曲界,几乎人人皆知,袁雪芬的性格是疾恶如仇,绝不随波逐流,“眼里不容沙子”。
1965年,著名导演谢晋根据袁雪芬等“越剧十姐妹”的真实故事拍摄了影片《舞台姐妹》,其中一句台词“认认真真演戏,清清白白做人”,正是袁雪芬的名言。“认认真真演戏,清清白白做人”映射出一代越剧大师的人生、戏品、人品,它已经深深影响了中国戏曲界的传承者,并将继续潜移默化更多梨园“后来人”。
近年来,河北书法界优秀人才不断涌现, 整体实力有了明显提高,在全国产生了一定的影 响。1999年11月,省书法家协会确立了“弘扬 兰亭精神,开创河北书法新局面,努力将河北建 成全国书法大省”的目标。事实证明,这个目标 基本达到了。河北书法队伍已经成为全国书坛一 只重要的、活跃的力量。$$ 书法是中华民族传统的艺术瑰宝,自古以 来为人珍视。书法的蕴涵反映了一个时代独特的 精神特征和审美取向。汉代书法的浑厚,魏晋书 法的飘逸,盛唐的恢弘刚健,历来为人们所称道。 就河北来说,书法遗产相当丰富。 《复尊》、 《燕王职戟》等铭文,《封龙山刻石》、《娄山 刻石》、《鲜于璜碑》等名碑,宣武《兰亭》、 《莲池书院帖》等法帖,《黄帝东巡之碑》、 《龙藏寺碑》等都震古烁今,也足以使我们自豪。 毋庸讳言,我省目前的书法还远未成熟,作品中 反映的精神内容尚显稚嫩和不足。这都反映了书 法家学养的浅显和匮乏。书法作为一个独特的艺 术门类,只有孜孜以求,潜心揣摩才有可能窥其 堂奥。由于书写工具的变化,毛笔书法已经成为 “书法家”们的专擅,这也给某些书法家提供了 投机取巧、急功近利的可能,也即忽视了对扎 实基本功的磨练,转而一味强调所谓的笔墨意趣, 以笔墨游戏为能事,忽略了人文精神的内在本质。 事实上,这是书法艺术的歧途。在继承传统和发 展创新的问题上,我们应该有明确的态度,即 “从有法到无法”,彻底屏弃书法创作上的 “作科”倾向,练就坚实的基本功,同时,丰 富艺术学养,真正做到“以吾手写吾心”,在 继承传统艺术精髓的基础上,张扬个性,发展 创新,而不是盲目地追求时尚流风,制造伪艺 术和文化垃圾。$$ 什么是“兰亭精神”?大家都知道,著名的 法帖《兰亭序》是东晋书法家王羲之写的,其中 有这样两句话:“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按照 旭宇先生的解释:“兰亭精神”是我国书坛的一 种传统美德,即文人相重,少长相敬,技艺互学, 取长补短。我的理解,在书法艺术上,要认真汲 取传统中合理的养分,优化创作环境,调整自己 的创作心态,对书 法本身内在的规律 进行独创性的探索 和研究,在书法规 范和法度的基础 上,充分发挥自我 的创作个性,注重 人格对书法的作 用,努力达到高度的自信和精于其道的自觉, 使完美的技巧和具有时代气息的审美情趣自然流 淌于笔端,从而达到自然无碍、从容优裕的创作 境界。$$ 书法创作和书法欣赏水平的提高是繁荣书 法艺术的两个方面,目前,我省书法理论队伍 的力量还相对薄弱,在努力提高书法创作水平 的同时,我们应该抛弃书法艺术仅仅是骚人雅 士酬唱往来之事的陋见,壮大书法理论队伍, 有意识地普及书法欣赏知识,让书法艺术走出 “象牙塔”,使普通观众更多地领略到书艺之 美。
兰亭地处绍兴城西南12公里的兰渚山下,相传越王勾践曾在此种过兰花,汉代为驿亭所在,因名兰亭。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使兰亭名扬四海,成为历代书法家的朝圣之地和江南著名园林。 “兰亭”如一位女子的名字,具备增一分太长、减一分太短的世外淑女味道,遗世独立,倾国倾城。每次打开历史长卷,我的目光总要在兰亭这一赋予诗意及传奇的地方停留,走进兰亭成了内心驱之不去的理念。 一踏进兰亭的大门,便可见“鹅池”二字。“鹅”字是王羲之所写的,“池”则是他的儿子王献之所撰。这两个字肥瘦不同,“鹅”字看起来较绢秀,而“池”字则很粗犷,人称“父子碑”。鹅池中几只白鹅悠然嬉游,颇有生趣。据说王羲之书法“飘若浮云,矫若惊龙”,望之令人顿生尘外之想,就是从鹅的形体上,悟出书法的真谛。 寻常的鹅,成了他获取书法灵感的一个载体,成就了一代“书圣”。池中静默的残荷褐色中带着苍白,如青铜雕塑般,“留得残荷听雨声”,一种深邃而又质朴的意境,就这样悄悄地走近了我,我不禁有些不舍离去。 顺着小径前行,豁然开朗,迎面是一亭,八角重檐,气势宏伟,显着沉沉的历史斑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是一座幽雅别致的江南园林。内一石碑上书“兰亭”二字,系清康熙手书。西侧“乐池”池面十亩多,临池有“俯仰亭”,池西有饭庄茶室。东侧为流觞亭,是兰亭的中心,是书圣王羲之等人修禊、流觞、饮酒、赋诗的地方。亭内有“曲水邀观处”一匾,正下方悬挂着画家李公麟的《兰亭修禊图》。一条九曲十盘的清澈小溪,在竹影树荫下缓缓流过,缓得竟带着几分超然的意味。来到流觞亭前,只见一弯溪水,逶迤流淌。水深不盈尺,水面宽不及一米。两岸皆块石为坡,且间有突起的石块,可作石凳之用。几只时而盘旋、时而俯冲的蜻蜓,几片沿溪而下的花瓣构成一幅美妙的图画。 当年,王羲之邀约41位文人雅士列坐曲水两旁,装有酒的“觞(酒杯)”就在弯弯曲曲的水上漂流,水流时急时缓,觞也就时飘时停。觞停在谁面前,谁就得赋诗一首。王羲之将所赋37首诗汇集成册,并书写下了《兰亭集序》,从此,定格了一个无人超越的艺术巅峰。 《兰亭集序》全文共324个字,文章清新优美,书法遒劲飘逸。每个字都像是有着鲜活生命的主体,有着丰满的筋骨血肉和鲜明的个性精神,它们或坐、或卧、或行、或舞、或歌,既独立又相互呼应,构成了一幅“诸美齐备”的“天下第一行书”。《兰亭集序》的技法之妙达到了书法艺术的最高峰,让无数的人为之倾倒,就连开创了“贞观”盛世的一代明君李世民,也为了得到它而不择手段,临终前,命用其殉葬,留给后人的只是无数“爱兰”人的临摹和想像。 坐在那泓曲水边的石凳上,没有盛酒的流杯,但我却醉了。醉意中,我望着兰亭,兰亭也望着我。古往今来,能在历史的扉页上挥洒出熠熠生辉的笔墨的能有几人?千古佳话,曲水流觞,是一种精神境界和氛围。能够盘膝而坐、侃侃而谈,一壶老酒、几枝修竹,在酒香缭绕的萧萧竹吟和淙淙水声中,凝视千古帝王的手迹,聆听昭陵瑰宝的传奇,不亦乐乎? 暮色将至,怡然的心境已让人忘乎所以,且再一次细细品味历史文化的沧桑,体验生活真谛。如若得以打个盹儿,梦回东晋、神交王公,那可是佳缘了。
□本报通讯员 潘春丽 本报记者 马国胜
“过年了,打扫打扫屋子,要干干净净、快快乐乐过春节!”近日,在省会青园街道谈中园小区62岁的低保户马兰亭家里,笔者看到老人正在打扫房屋,屋子虽不算宽敞,但却干净整洁。“党和政府给了我们很多关爱,我觉得很幸福。说来说去还是党的政策好,我挺知足!”从说话的语气可以看出,老人精气神十足。
马兰亭的家庭负担很重,她和儿子马洪斌、孙女三口人生活在一起。儿子患有精神疾病,经鉴定为一级残疾,丧失了劳动能力。孙子才8岁,上小学二年级。照顾儿子和孙女的重担都压在老人的肩上。老人的退休金1000多元,对老人来讲,撑起这个家,无论从精力还是经济上,都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幸运的是,马阿姨的负担有关部门替她分担了。“以前我就挣五六百块的工资,还患有心脏病,又得照顾这大的和小的,街道和社区的干部得知情况后及时为我家洪斌申请了低保金。”马阿姨动情地说,“现在给暖气补贴,还给报销液化气费,想得挺周到的,我很知足。”马阿姨很健谈,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烦心事。
据马阿姨介绍,她所在的单位还把她定为了特困职工,逢年过节都会送来米面油和补助金。今年春节,她所在的单位除给她送来一些年货外,还给了她500元补助金。“青园街道办事处对我家也挺照顾,经常到家里来看看,日常生活中有什么困难都帮我解决。”马阿姨说,“今年过年,他们就给我送来了米面油,还给了我1000元慰问金。”
去年4月,马阿姨经历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她自己做了心脏支架手术,欠下了一万多元的医药费。“街道和社区干部帮着我办了大病救助,报销了部分医药费,太感谢他们了。另外,现在我每月吃药得七八百元,负担挺重的。有关部门正给我申请慢性病报销,如果申请下来,就能解决日常吃药的问题了。”马阿姨笑着说,“有这么多人关心我,我觉得挺幸福的,我相信什么坎儿都能迈过去。”
在采访过程中,老人的小孙女一直静静地坐在她旁边,“我总这么对我的小孙女说,亲情和爱是买不来的,长大了一定要回报社会,感谢这么多好心人的帮助。”对未来生活,马阿姨充满了希望:“暂时的困难总会过去,现在我儿子的病情稳定了,孙女也上学了,将来还要上大学,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在一起就挺好的。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在谈话中,马阿姨说得最多的就是“知足”这个字眼。
靳有新(河北)
顶着蒙蒙细雨,又走进了绍兴沈园,这座始建于宋代,沈姓人家的私人花园。园内两首《钗头凤》词,让人感受着诗人陆游与唐琬遗留在这里的凄婉爱情故事。
南宋绍兴年间,也就是1155年的春天,31岁的陆游与分手多年后的唐琬,在这里邂逅相遇。这对二十多岁分手,三十余岁各自成家的爱人,相遇在这里,心头别有一种滋味。据《齐东野语》记载:陆游的母亲很不喜欢那位俊秀聪颖的儿媳——— 唐琬,生怕她如胶似漆与儿子在一起,耽误了儿子的仕途前程,于是,拆散了这对恩爱夫妻。离别后相遇,唐琬经后夫赵士程同意,备置酒菜送给陆游。这时,两双眼睛相对,重读着对方,只是默默无语泪长流,他们的心灵深处,如波涛一样翻腾着珍藏的记忆。
唐琬离去后,陆游悲情激荡,挥毫在墙上题写了凄婉断肠的《钗头凤》词:“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这就是真挚的感情控诉,既有对自己软弱的悔恨,也表达了他对前妻最珍爱的回忆。
唐琬得知后,柔肠寸断,她最能理解陆游的心情,对沈园墙壁上的那首《钗头凤》,用如泣如诉的伤感心情写了一首答词:“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这是泣血的诉说,这是锥心的伤痛。不久,唐琬抑郁寡欢,含恨离开了人世。他们真挚的爱情无可挽回地被葬送了。
在园内古鹤轩旁的题词壁前,读着陆游和唐琬这两首《钗头凤》词,深为这对有情人的遭遇感到惋惜。
陆游作为南宋时代的主战派,忠心爱国,力图北伐收复中原,几度跃马扬鞭上前线。尽管仕途坎坷,但是,他一腔豪情如火,以壮怀激烈的情怀,书写了“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楼船夜雪瓜州渡,铁马秋风大散关”等气吞山河的诗句。尽管如此,在他内心深处却蕴藏着柔情似水的儿女深情。他对唐琬的纯真感情,并没有因唐琬的死而终结,而是随着时间推移,内心的感情历久愈深,并且终生不能抹去。
陆游68岁这年深秋,怀着万般惆怅,沐浴着宫墙上映进的一抹斜阳,再一次来到沈园,这时,园已易主,当年的词已刻于石上,他读之怅然,于是,当即题写了一首七律,其中写道:“怀壁醉题尘漠漠,断云悠梦事茫茫。”到了南宋庆元二年,75岁的陆游又一次来到沈园,以怀旧的沉痛笔调写下两首绝句, 其中一首写道:“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到了84岁那年,放翁梦游沈园,醒后又写下了两首绝句:“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园里更伤情。香穿客袖梅花在,绿蘸夺桥春水生。”“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一次次的沈园寻梦,一再倾泻了陆游对唐琬始终不渝的爱。到了第二年,他在《春游》诗中再次追忆这段恋情:“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也信美人终做土,不堪幽梦太匆匆。”这刻骨铭心的感情,在现实中被打碎以后,只能在回忆中聊以自慰。
园内依水而建的亭台楼阁,碧水垂柳的湖光水色,假山石桥的深深幽径,处处留下了陆游当年的足迹。现代人沿着池边绿树掩映的小径,走过冷翠亭,眼前翠竹树木掩映处,一泓碧水盈盈,石板小桥把水池分成两截,这池水叫葫芦池。走在小桥上,低头映照着池中碧水,这就是当年放翁所说的“伤心桥”吗?他在这里曾留下“伤心桥下春波绿,曾见惊鸿照影来”那怅然深思的诗句。
陆放翁与唐琬至死不渝的纯情故事,成了如今沈园的主题歌。爱,已超出了沈园自身,成了一首永恒的诗篇。
□刘 章
柯岩简介
生于1929年,曾当选中共十二大代表,全国人大第八、九届代表,中国作家协会第六、七、八届全委会名誉委员。
从20世纪40年代开始专业创作,代表作包括《柯岩儿童诗选》、抒情诗《周总理,你在哪里?》、《雷锋》、《中国式的回答》;报告文学《奇异的书简》、《船长》、《美的追求者》、《癌症≠死亡》;中短篇小说《高压氧舱》、《道是无情》;长篇小说《寻找回来的世界》、《他乡明月》;戏剧剧本《相亲记》、《记着啊,请记着……》;电视系列剧本《仅次于上帝的人》等。2009年结集出版了《柯岩文集》(10卷),以及对她的评论文章《柯岩研究文集》(上、中、下)3卷。
《周总理,你在哪里?》一声声,一声声,革命的招魂曲气势恢宏。柯岩大姐,你呼唤周总理,现在我呼唤你,山和海告诉我,你在征程。你正在走向世界,呼唤文友,直面现实,直面人生。无情地把假恶丑鞭打,热情地把真善美歌颂。
……
2011年12月12日,《诗国》主编丁国成兄来电,说著名诗人和作家柯岩大姐于11日13时35分在北京协和医院逝世,闻噩耗我欲哭无泪,只是和身边的老伴说:“唉,奇迹没有出现……”因为一直牵挂她,在她逝世的前一天晚上,观看了中央电视台《大家》栏目在2009年7月14日柯岩80岁生日那天采访她的光盘。看完后便给贺敬之老师打电话问:“有出现奇迹的迹象吗?”贺老低声沉重地说:“没有,看来是生命尽头了……”我又一次沉默。唉,两年前,还是那么风度翩翩、妙语连珠地接受记者的访问,坦诚地诉说自己的成长经历,诉说《寻找回来的世界》和《周总理,你在哪里?》的激情写作,信心百倍地面向未来;两年后,她却住在医院里,不认识人,不能说话。作为一个对祖国、对人民无限热爱,对同志、对朋友侠肠义胆,热情似火,又快人快语的人来说,不能说话,该是何等痛苦啊!
我与柯岩同志是1962年3月被中国作家协会直接吸收为会员的。她是大胸襟、大手笔,对世界、对生活都能做出回答;而我呢,仅仅满足于有话要说,写些短文小诗自得其乐,她是我望尘莫及的楷模!她关心我,我钦佩她。我从心里祈祷,希望她的病况能出现奇迹。为此,我多次给贺敬之写信或打电话。可是奇迹没有出现,因痛苦太久,才欲哭无泪。
闻噩耗后,我先写了一首诗寄出,前面那几句便是诗的开头。幽幽思念,望着柯岩大姐远去的背影,剥茧抽丝,忆其文,忆其人,忆其家庭生活,忆友情,思而念之,哀而悼之……
(一)
柯岩原名冯恺,1929年7月14日出生在河南郑州,父亲是铁路工程师。她先后在保山师范,昆明越秀中心、昆华女师就读,1948年入苏州教育学院戏剧系,1949年到北京青年艺术剧院工作,1956年调中国儿童艺术剧院从事专业创作,后调入中国作家协会,任《诗刊》常务副总编。
柯岩大姐是个襟怀坦荡的人。
她在接受中央电视台《大家》栏目采访时说,因为在学校读了很多书,刚到中国青年艺术剧院时,她以大知识分子自居,在她的心里只有莫斯科大剧院演出的屠格涅夫等人那样的作品,看不起“土包子”,吃饭的时候,老同志蹲在地上,让座给她,她觉得那是应该的,并洋洋自得。那时她写出的作品词藻华丽,内容不充实。她说,她的“狂妄”曾经让当时的领导头疼。
1949年11月,北京市一夜取消了所有妓院,组织上派柯岩去为妓女们建立档案,以便重新安排她们的生活,她了解了旧社会妓女们非人的生活,那些底层妓女被塞进极简陋的破棚子里,一天只吃几个冷馒头,要接待几十个嫖客,死了喂狗。至今说起来她还是那样情绪激动,她说“那是人类史上最残酷、最无耻的剥削!”她的灵魂被震撼了!她和妓女们一起去看一个名叫《九尾狐》的戏,妓女们哭,她也哭,她看见了民众化、大众化艺术的强大感染力。从此,她彻底改变了人生观和艺术观,一生深入到大众生活中去,为中国的老百姓写作。
柯岩是中国知识分子自我改造的典型,从此,她一直站在真理一边,永远在人民当中!
生活是创作的源泉。新中国成立之初,少年犯罪问题很严重,为此,彭真市长在北京建了一所工读学校。1958年,柯岩像毛泽东说的那样,“长期地、无条件地”深入生活,到北京市工读学校当老师,同问题少年长期生活在一起,积累了大量材料。可是由于当时的社会大环境和她的认知局限,没有及时写成作品。经过二十多年的不平凡岁月,随着柯岩自己思想的成熟,经反复咀嚼、消化,经过严肃思考,认真构思,上世纪八十年代,她写出了小说《寻找回来的世界》,并被改编成电视剧,一时震动中国。小说描写了问题少年在老师的教育培养下成为有理想、有抱负的孩子,找到了美好的世界。这部作品,被人称为马卡连科式的中国的“教育诗”。柯岩说:“要投身伟大的事业,站着观看是无耻的。”她总是直面现实,直面人生。1984年12月,在中国作协第四次会员代表大会上,柯岩大姐把《寻找回来的世界》签名本赠给我,回到家里便被我家小三抢先去读,在孩子们中间传阅未归,我至今无法寻回《寻找回来的世界》,足见这本书是何等地受青少年欢迎。
柯岩大姐是一位感情丰富、爱憎分明、激情澎湃的诗人。
周恩来总理生前经常到中国青年艺术剧院去看戏,有时与邓大姐一同去了,就在后排悄悄找座位坐下,和普通观众在一块儿。有时去审查节目也是用商量的口吻说:是不是可以这样?演出结束和演员合影,说的是有关列宁的戏,总理坚持坐一边,让“列宁”坐正中。周总理谦虚、谨慎、平易近人的伟大人格,给柯岩留下了永不磨灭的强烈印象。周总理逝世,当时“四人帮”不许各单位设灵堂,剧院附近的协和医院设了灵堂,柯岩泪流满面在瞻仰遗容的人群里站队,一次又一次,多次向总理遗像鞠躬。她心潮激荡,波涛翻卷。她看见一位农村老太太哭灵,嘴里说“总理呀,你是累死的呀,总理呀,你是被气死的呀……”老太太哭灵启发了她,在周总理逝世一周年时,她创作了抒情诗———《周总理,你在哪里?》。
诗缘情,诗是爱,情浓、爱深才感人。这首诗在《人民日报》一发表,迅速地感动了全中国!这首诗被人称为“气势宏大的革命招魂曲”,被选入中学课本,营养和激励着几代人!我多次听人朗诵《周总理,你在哪里?》,而朗诵最好的应该是柯岩自己,因为那是来自灵魂的真感悟、真体验。
(二)
热忱地投身于伟大的时代,又为伟大的时代所造就。
柯岩博闻强记,阅读了大量中外名著,她才华横溢,在文坛纵横驰骋,又写出许多名篇,成为中国文坛大家。除了《寻找回来的世界》和《周总理,你在哪里?》,她的报告文学《奇异的书简》、《癌症≠死亡》,儿童诗《“小迷糊”阿姨》等都一鸣惊人,影响广泛。她首先是个诗人,因此,她的作品都有诗意,雅俗共赏,多次荣获全国大奖。由于她多方面的文学成就,巨大的文学影响,她曾被选为中共十二大代表,全国人大第八、九届代表,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中国作家协会第六、七、八届全委会名誉委员。
虚伪的人谦恭在外,真诚的人谦虚在骨子里。柯岩有刚毅的外表,谦虚的内心。
柯岩是举世公认的大作家,她的多部作品被译为英国、法国、俄罗斯、日本和西班牙文字,影响着世界,而她本人却不以大作家自居。2009年8月27日,中国作家协会为她举办了柯岩创作60周年暨柯岩文学首发式座谈会,会议结束时,她以《我是谁》为题致答谢词,她用真诚亲切而又文采飞扬的文字,坦诚地自揭伤疤,说自己的缺点,她把与会者对她高度的评价,说成是“我只能是把这一切当成大家对我们这一代、和共和国一同成长的这一代的整体评价”,她说自己是“被挑出来解剖的一只麻雀”。她说“我是谁?我是劳动人民培养出来的普通写作者,不是精神贵族,不该有任何特权,我只有在为人民歌唱中获得生命”。她还把自己比做森林中一棵小树,大海里小小水滴。她的致谢词博得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一个襟怀坦白的诗人走了,冬日晴空朗朗;一个激情澎湃的诗人走了,大河上下,顿失滔滔;一个热情似火,才华横溢的诗人走了,光焰常在,照耀人生。
柯岩不是诗痴式的书呆子,她是侠肠义胆,敢为人先的诗坛女杰。在担任《诗刊》常务副主编的时候,她主持举办了首届全国诗歌座谈会,当时有的诗人“文革”被打成“敌人”还没有解放,有的诗人还戴着“右派”的帽子。她却敢点名让他们到会,促成了他们早日平反。她力邀王震接见诗人,又请来胡耀邦到会讲话。我至今仍记得胡耀邦在那次会议上说道:“老汉今年六十三……”,并且坦诚地回答了诗人们递条子提出的问题。诗人们争先恐后地发言,柯岩为了让大家有更多时间畅所欲言,找来“计时官”计时,时间超了,发出警告,节省了时间,让大家鼓掌。这留给我的印象非常深!那次诗歌座谈会可以说开了思想解放的先河,对中国的拨乱反正、对诗歌的繁荣,起了很大作用。也是从那次会议,我才深刻地认识到,柯岩办事干脆利索,说话简捷而有内容,是个难得的人才。
(三)
柯岩大姐热情似火而洁行如冰。柯岩大姐的眼睛非常有神,有极高的识别力和穿透力。思柯岩,忆柯岩,说柯岩,自然要说到她的爱情和家庭。
1950年,26岁的诗人贺敬之应邀到中国青年艺术剧院谈歌剧《白毛女》的创作经验,座谈时,20多岁的柯岩身上的朴实、真诚、热情、朝气,引起了他的注意,而柯岩呢,没想到名满天下的大诗人原来这么年轻,这么文雅,这么平易近人,一点作家架子也没有,说话幽默。
“心有灵犀一点通”,两人成为朋友,三年后结为夫妻。什么叫红颜知己?柯岩才是贺敬之名副其实的红颜知己!柯岩到抚顺雷锋生前部队深入生活,被雷锋事迹所感动,回家讲述雷锋的故事,贺敬之被深深感动,柯岩鼓励贺敬之写一首长诗,贺敬之怕没有把握,柯岩说:“我看你肯定能写好……”贺敬之写出几节读给柯岩听,柯岩高兴地说:“太好了,就这样写下去……”就这样,经典的《雷锋之歌》面世了,柯岩是它的催生者。“文革”时期,柯岩被打成“黑线人物”被关进“牛棚”。有一天,她拾到一张报纸,上面有所谓“黑帮”的条件,一对照自己,于是卷起行李回家。为此,我曾拍案叫绝:“好个诗坛女侠!”
柯岩是中国文坛大家、卓越的诗人。诗人贺敬之的歌剧《白毛女》是经典,新诗《回延安》、《桂林山水歌》、《三门峡——— 梳妆台》是经典,歌词《南泥湾》是经典,贺敬之在歌剧、诗歌、歌词等三方面的极高成就。中外古今,夫妻诗人是有的,像他们俩并列为诗坛大家的,恐怕是绝无仅有的。他们青春结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深深地感动着我。我曾为他们写过一万五千字的散文《贺敬之和他的诗坛女侠》。
(四)
柯岩大姐关心别人,胜过关心她自己。
2000年,我做了胃癌切除手术,可急坏了贺老和柯岩大姐,他们多次打电话安慰我。有一天我散步回来,在楼下便听到我家电话铃响个不停,登上三楼,电话铃还在响着,打开房门,原来是贺老来电。贺老说,为了把你的癌细胞彻底消灭,柯岩大姐为你在北京找了住处,准备好锅灶,让你长期住下去,专门治疗癌症。他们都那么大年龄了,我实在不忍心给他们添太多麻烦,就没有去。柯岩大姐便给我拿来专门治疗癌症的练功书。我照练功书的要求,每天到附近的民心河畔林阴中漫步呼吸氧气,风雨不停,坚持至今。我现在体重增加了,身体也不错。其中,贺敬之、柯岩夫妇的关爱,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不独是我,据我所知,诗人韩笑、张长弓在病中也都得到过他们夫妇的关心,他们亲自到邮局为诗友们寄药物。我患病后,乐观以待,没有停止写作,柯岩大姐几次在电话里训斥我:“要注意休息,别玩命,要知道,你是病人……”这些发自肺腑的训斥,让我心里暖烘烘的。
人呐,说别人易,管自己难。柯岩大姐著作一部又一部问世,选编的书籍一本接一本出版,自《寻找回来的世界》后,我先后收到她的报告文学、诗歌、儿童文学等编著作品13部,还有青岛出版社出版的六卷本《柯岩文集》……这付出了多少心血和精力啊!更何况她是切去一个肾,还做了心脏搭桥手术的人呢,她的病比我的严重得多,太让人牵挂了!
三、四年前,我们一同参加了国际华文诗人笔会,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给柯岩大姐认认真真地写信,劝告她:放松一下吧,不要再不要命了!记得我在信上说,首先要为贺老着想,为中国的读者多活几年,为爱她的朋友多活几年。我每次写信都要连写三个:“珍重!”并加黑点儿。后来她选编的《与史同在》散文选问世,十卷本《柯岩文集》问世了,厚厚的三卷本《柯岩研究文集》和评论集《蓦然回首》也相继出版,虽是编著但她也要翻阅大量资料。柯岩大姐呀,她的心里是国家,是民族,是读者,是朋友,是同志,唯独没有她自己,她忘了自我,也忘了病痛……
柯岩大姐走了,步履轻轻,轻轻,我们的心是这样沉重!沉重!她忘我,中国的读者不会忘记她,她的朋友不会忘记她。让我们牢记她在《我是谁》中说的话:“我是谁?我是我们祖国无边无际海洋里的一粒小小水滴......绝不因为我被簇拥到浪花尖上,因阳光的照耀而误以为自己发光……”。记住她的话,像她那样做人、作文。
据新华社北京12月13日电 中国共产党优秀党员、杰出的文学组织工作者、当代著名诗人和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原书记柯岩同志,因病于2011年12月11日13时35分在北京逝世,享年82岁。
柯岩本名冯恺,1929年出生,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曾以儿童文学和戏剧文学作品闻名于世。而让柯岩的名字真正为全国人民难以忘怀的,是她的名作《周总理,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