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兄弟与绍兴人性格 □包光潜

【类型】报纸

【关键词】 绍兴人 

【地址】 地址1

【来源】 潮州日报

【入库时间】2015.02.11

【全文】

周氏兄弟跟日本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周作人却是个悲剧人物。应该说，年青时的周作人，出发点是善意的，他希望通过一种非暴力的形式，来改变国人内心的愚蒙，唤醒国人灵魂深处的善，建立一个理想的“新村”世界。

尽管中国的“新村主义”源自于日本（法国的“新村主义”更早），但周作人认同的“新村主义”是没有国籍的。他的绍兴人的敏锐来自于他的嗅觉。他老是觉得社会在动荡，像一只汪洋中的船。这种动荡可能酝酿着一个新的社会大变革。他的内心充满恐惧，却也盼望这种大变革快点到来。因为年青，没有丰富的社会阅历和实践，借鉴是必然的，狂热也是必然的。而周作人的悲剧在于他一辈子没有摆脱初衷，尽管他的内心充满矛盾。即使新中国成立了，他还是不合时宜地在彷徨中坚守，在坚守中不时地批判，始终不能摆脱思想的羁绊。

当初周作人东渡日本完全是受鲁迅影响的，他是去寻找日本“新村”的。他在著名的《人的文学》里，用了三分之二篇幅大讲“人如何去生活”，然后才“匆匆忙忙”地说文学。显然，他深受“新村主义”的影响，而且还想将之付诸社会实践。他的所谓人的生活，其实就是“个人主义的人间本位主义”。

至于“人的生活”，当时和其后，有许多人涉及这个话题，除了深受西方文化影响的胡适、林语堂等，李大钊、毛泽东等共产党人也不例外。不同的文化阶层，自有不同的“人的生活”。

鲁迅从日本回国弃医从文，以笔作枪，投向黑暗的社会。他对中国人的劣根性鞭挞彻底，一点不留情面。虽然他死得早，但还是被红色政权盖棺论定为“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

一对亲兄弟，两种人生。他们的为人处事及其性情是大不一样的。这与绍兴人的性格有关系。

绍兴自古出名士，诸如王羲之、陆游、徐渭、蔡元培等。表面上看，好像少有鲁迅那样犀利，言辞充满“火药”味，甚至尖酸刻薄，对人性的审视入木三分者。

绍兴人的性格是水做的，因为绍兴水多。你说它柔，它就温柔无比；你说它硬，它就可以穿透一切——你见过水钻和水刀吗？

绍兴人的性格是酒做的，恰如绍兴黄酒，绵软柔爽，谦逊而不张扬，尚礼仪却不循规蹈矩。在这块美丽的土地上，自古以来，人才辈出，雅士颇多，在这些耳熟能详的人当中，也还有刚烈的人物，如横眉冷对的鲁迅、巾帼英雄秋瑾等。

绍兴出师爷，而且非常有名。师爷的职业化，形成了绍兴人矛盾而统一的性格。绍兴人见多识广，海纳百川，外柔内刚。表面上，绍兴人温和有加，与人相处谦恭而多有达识，但骨子里充满着刚烈。周氏兄弟正好体现了绍兴人的这种水性的矛盾与统一。

鲁迅做梦也没想到，红色政权给了他那么高的哀荣；做梦也没想到，他的故里因为他而游人如鲫、商机无限。虽然他不一定位居绍兴名士之首，但文人做到这等田地，已是至高无上了。

鲁迅的地位确立，与时代不无关系。但历史无论怎样向前发展，鲁迅的地位也许可能摇摆，却难以动摇它的根基。

对于周作人，我们有理由地预期，他将永久地活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中，一点也不逊色于与他同时代的大家。当然，他的人生污点也是无法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