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综论

郭久麟

诗歌方面,有《小弟和小猫》、《周总理,你在哪里》、《中国式的回答》、《又见蔗林,又见蔗林》；长篇小说及电视剧方面,有《寻找回来的世界》、《他乡明月》、《红蜻蜓》、《CA俱乐部》；中篇小说有《高压氧舱》、《面对死神》、《道是无情》、《妈妈不知道的事情》；散文和报告文学、传记文学方面,有《船长》、《奇异的书简》、《美的追求者》、《人的一生,都在路上》、《名字,并不重要》、《追赶太阳的人》、《癌症≠死亡》,《永恒的魅力》。在文学理论和文学批评方面,也有所建树。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在各个领域的创作中,都有杰出的作品,并多次获得各种文学艺术大奖。她创作高潮持续时间之长,涉及文学样式之广,创作数量之多,艺术成就之高,影响之大,在当代文坛中,是非常罕见的,极其杰出的。人们称她为文学通才,全能冠军,全能作家,巾帼奇才,是破纪录的文学运动员,是新时期最有影响的作家之一。柯岩在文体使用上还能完全从题材的要求、素材的多寡、主题的提炼、文体的要求出发,不拘一格,灵活运用,不模仿别人,也不模仿自己。

柯岩在充分发挥各种文体的长处的同时,还善于把各种文体的优点融合起来,使之相得益彰。她把诗人的激情和意境融入了她的散文、小说、戏剧乃至报告文学、传记文学与电视剧之中；她又把散文的文采和自然融入了小说和报告文学、传记文学之中；她还把戏剧的情节融入儿童诗之中；她的小说的情节和细节描写融进报告文学和传记文学的创作之中。她的小说,又借鉴了歌剧的结构和戏剧的手法,还特别富于诗的意境。

的确,柯岩可以说是非常善于选择和把握各种文学体裁。其在题材选择和文体驾驭上所达到的成就和挥洒自如的境界,令人想起古代伟大的诗人和作家苏轼,苏轼擅长诗、词、散文、议论文,擅长美术、书法、音乐；在当时可谓全才。苏轼曾这样自豪地表白自己:“吾文如万斛泉涌,不择地而出,在平地,滔滔汩汩虽一日千里无难。及其与山石曲折,随物赋形而不可知也。所可知者,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不可不止,如是而已矣。”

第五,在思想艺术上继承和创新,形成自己的独特风格

继承和创新,是柯岩创作上的追求。她继承的是屈原以来中国文学的优良传统,是高尔基以来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优良传统,是五四以来的中国优秀文学传统。同时,她也注意学习和借鉴西方优秀的文学艺术的技巧和方法。

在继承传统方面,柯岩的艺术精神与中外杰出艺术家的心是相通的。她以60年的文学创作实践告诉人们:文学是一种以语言文字表现出来的审美意识形态,它应该继承中华民族的文学传统,继承五四以来的革命文学传统,并不断地拓新。因此,她总是维护着文学的尊严,把自己的审美理想灌注于艺术创造之中,献给广大者一个充满美和诗意的艺术世界,创造出现实主义文学的美学风范。

创新,更是柯岩文学创作的一贯追求。针对一些作者认为创新只是形式上的创新,与内容无关的倾向,柯岩深刻地阐发了自己的创新观。她说:“究竟什么才是创新呢?我个人认为:去发现别人还未曾发现的独特生活或心灵的领域,或者在人们早已司空见惯的事物中发掘出了新的意义,或是创造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或表现手法……”“能不能这样说:能够真正创新的只有真正热爱生活的人。”在《迟开的花朵——关于<寻找回来的世界>》一文中,柯岩又写道:“那么究竟什么才叫创新呢,我个人认为:这是作者对生活领域的独特开拓,对人们习以为常的生活的独特发现和独特的艺术表现。”“我所追求的新意只是我的生活领域,我对生活富有个人特点的理解与表现。”柯岩在题材上就很富予创新精神。她的《寻找回来的世界》,就是当代中国第一部反映工读事业的长篇小说。这个题材是过去的作家很少表现的,在题材驾驭上、在政策的把握上,难度也是非常大的,很多作家都望而却步。可是,柯岩却敢于迎难而上,大胆地上,积20多年的生活积蓄和深入思考、精心构思,一举写出这个难度极大的题材的杰作。这不是创新是什么?

《癌症≠死亡》和《CA俱乐部》,不也是了不起的创新吗?!癌症,这个令人谈虎色变的怪物,哪个作家不是躲避唯恐不及。柯岩却敢于迎难而上,抱着最大的爱心,深入抗癌俱乐部,同癌症病患者交朋友,从他们身上,从这些被判了死刑的弱者身上,发现了精神的美,灵魂的美,感情的美,并怀着敬佩之情,写出了这些弱者身上的强者之光,理想之光,民族之光!把一个被人划出生命圈子的弱势群体,打造成精神上、灵魂上的强者!这不唯是题材上的创新,而且是思想开拓、主题提炼上的创新!

创新还包括驾驭生活的审美能力和表现技巧的创新。柯岩认为:“有了人品、生活、思想,就等于成功吗?不,当然不是。君不见,大量真实、正确的作品却不动人。艺术就是艺术,它还无情地要求驾驭生活的审美能力,表现思考的技巧,以及由此产生的独特的艺术魅力。”在这方面,她也在不断学习和借鉴新的表现手法和技巧。她在《寻找回来的世界》的小说创作中,也运用了一些复式结构、意识流、时空交错等新小说的表现手法；在改编成电视剧时,她也做了一些声画分离、声画对位等容量更大的新手法的尝试。她在电视剧《她乡明月》中也尝试应用了一些新的手法和技巧。

在柯岩看来,文艺上的创新是多层面的。它包括作家自己独特的风格和鲜明的时代特色:“如果我们每个诗人都既有自己的风格,又都富有时代特色,那么,我们的声音才不会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于是,我们的后人们在倾听整个历史交响乐时,才能分辨出我们,研究我们并且感谢我们说:他们确实表现出了那段历史时期,他们有着自己的声音和颜色。”柯岩在60年的创作中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而鲜明的的风格,形成了自己的声音和颜色,使读者较容易地把她同其他作家区别开来。多年来,她在创作中逐渐形成了真切、热烈、豪爽、明丽的个人风格。从题材上看,她总是选择重大的题材,选择和挖掘生活中正面的、美的人物和事物,在尖锐的冲突和强烈对比中创造真善美的形象和诗意的世界。她的作品都有着浓郁的诗意和充沛的激情。她善于在叙事与描写的结合中展现出绘画美,在叙事与抒情的结合中表现出意境美,在叙事与议论的结合中传达出哲理美。

正如她告诉笔者的:我的特点是什么呢?我的特点就是吸取各种样式之长,相互渗入又不断变化,以此表现出自己的特点。

正是由于她在思想艺术上的不懈追求和不断创新,所以,她取得了杰出的成就。60年来,她已出版了五十多部著作,多篇作品被译成英、俄、法、德、日、西班牙文,流传五大洲,荣获二十多项全国文学大奖和几十项各种门类的奖,有人称她是“得奖专业户”。柯岩有两篇报告文学(《汉堡港的变奏》、《宋庆龄和她的保姆》)和十多首诗(《周总理,份位哪里》、《请允许》、《小弟和小猫》、《帽子的秘密》等)被选入中小学语文教材,还有《夜色》等诗篇不但被选入内地的教材,还被选为香港、新加坡的华文教材。柯岩多次荣获关心教育青少年的奖项,多次被选为全国少年儿童教育先进工作者、全国青年思想教育先进工作者、全国工读教育先进工作者等等,得到从幼儿到老人的广大人民群众衷心的爱戴。2006年8月她被国际诗人笔会授予了“当代中国诗魂金奖”。这是一个全球华语诗人民间组织的奖项。她是获此殊荣的第一位女诗人。她与终身伴侣贺敬之两人都先后荣获了这项全球华语诗歌界的最高奖。(下)

■佳作品鉴

郭久麟

柯岩走了。看着书架上她送给我的十大卷《柯岩文集》和三大卷《柯岩研究文集》,看到案头上她主编的四大本《与史同在———当代中国新诗选》和《与史同在———当代中国散文选》,想着前年“柯岩创作生涯60周年暨《柯岩文集》首发式座谈会”上,中宣部部长刘云山同志的贺电和翟泰丰、铁凝、李冰、陈昌本、李殿仁、仲呈祥、李准、范咏戈等人的发言,我又觉得,柯岩没有走!她的那些活跃着真诚纯洁的艺术精魂的优秀的艺术作品,她那献身于文学事业的崇高精神,都将永远留在文坛,留在亿万读者心中......

柯岩是当代中国一位始终坚守社会主义的文艺阵地,坚持社会主义的文艺道路的人民作家；是一位挺立时代潮头,高扬时代精神,成就卓著,贡献突出,影响广泛的时代歌手；是一位才华横溢,顽强勤奋,创作出各种体裁的文学精品的高产作家、全能作家；是一位热爱人民、关心青少年并不断创作出充满个性特色和诗情画意的艺术杰作以铸造年青一代心灵的优秀的灵魂工程师。60年来,她取得了重大成绩和辉煌成就。这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坚守社会主义的文艺阵地,坚持社会主义的文艺道路

柯岩的创作始于上世纪50年代,但她主要的创作成就是在新时期,特别是80年代以后。世界范围内信仰危机漫延,苏联与东欧等社会主义国家解体倒旗；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柯岩以她的长诗《中国式的回答》,长篇小说《寻找回来的世界》、《他乡明月》,电视剧《红蜻蜓》,报告文学《船长》,传记文学《永恒的魅力》以及大量文学理论著作和文学编辑活动,坚持了文艺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的方向,坚守了社会主义的文艺阵地,表现了革命人道主义精神,显示了社会主义文学的辉煌业绩,展示了中国社会主义文学的广阔前景,显示了中国社会主义文学的思想魅力艺术成就和强大的生命力。

长篇小说和电视剧《寻找回来的世界》满腔热情地塑造了徐问、徐树林、于倩倩等教育者的崇高的形象,生动地描写了他们从思想上精神上教育挽救遭受伤害的工读学生的艰难历程,显示了革命理想主义的巨大教育作用,表现了寻找回来美好的世界的强烈愿望。人们称《寻找回来的世界》是“中国的教育诗”,可与马卡连柯《教育诗》交相嫓美,都是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杰作。它体现了中国社会主义文学的艺术魅力。

柯岩的《红蜻蜓》《永恒的魅力》《船长》《CA俱乐部》等作品,也都塑造了革命理想主义的人物,闪耀着社会主义的光辉,倾注着革命人道主义激情,显示了社会主义文学的科学精神。《中国式的回答》热情讴歌中国式保尔———张海迪的成长及其高贵品质,并以张海迪的奋发人生诠释了生命的价值:对生活,她是歌手；对病人,她是医生；对人民,她是女儿；对祖国,她是士兵。

柯岩在诗歌中为我们树立起又一个社会主义新人的艺术形象,唱出了又一曲社会主义人道主义的颂歌,向世界作出了旗帜鲜明的回答。

柯岩不仅在创作上,而且在文学活动中,都始终坚持社会主义文学的方向和道路。粉碎“四人帮”以后,她担任《诗刋》副主编时期积极为诗人平反,大力开展诗歌朗诵活动,大大促进了社会主义文学的繁荣。朦胧诗出现以后,她既承认其合理性,又及时提出指导性的意见。她始终坚持诗人应当掌握先进世界观,要有社会责任感,要从人民的生活出发,表现人民的生活和感情,要有审美的特点和艺术的独创,坚持了中国文学的社会主义方向和道路。

第二,始终融入人民生活斗争的洪流,运用现实主义的创作原则和方法

柯岩从五十年代开始,即自觉地接受并贯彻“生活是创作的源泉”这个马克思主义文艺观的基本原则,并在艺术实践中确立了正确的创作思想,坚持深入生活实践,形成了独特的创作个性。这是她之所以成为“时代歌手”和“人民作家”的根本原因。1949年冬,柯岩作为一个年轻编剧,就参加了北京封闭妓院、改造妓女的工作,经受了艰苦的磨炼,并开始关注犯罪问题；以后又参加了文化列车的戏剧创作。1956年,她主动去到刚刚创办的工读学校,与普通教师一起上课,一起一起工作；粉碎“四人帮”以后,她又再次深入工读学校,写出了《寻找回来的世界》的杰作。六十年来,她坚持到农村、工厂、部队、学校、科研单位,与工农兵,与教师、科学家、艺术家交朋友,保持生活的新鲜感和敏锐感,从生活的海洋中汲取素材和诗情,写出了大量的优秀著作。

在创作方法上,她自觉地运用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运用多种体裁,运用多种艺术手法,并且借鉴西方文学的一些新手法,来塑造社会主义新人的光辉形象,努力用爱国主义、集体主义、英雄主义精神去感染激励和引导广大读者。

而且,柯岩着重表现正面形象的同时,还重视表现生活中的矛盾和斗争,在新事物与陈旧腐朽的事物的斗争和对立对比中,来展示新事物的勃勃生机和壮大成长,来揭示旧事物的逐步败退和衰亡。《寻找回来的世界》既充分表现了徐问、黄树林、于倩倩等在教育工读学生方面的正面工作,又用大量篇幅展示了他们同造反起家的薛人凤、沙局长的尖锐斗争,从而生动细腻地描绘了新时期教育事业在斗争和曲折中前进的壮丽图画,表现了高度的审美理想和审美追求。

第三,塑造社会主义的新人形象,并用自己的爱心和理想塑造下一代

柯岩站在时代的高度,在广阔的精神领域内,以精彩的情节、典型的事例和多情的笔墨,为我们塑造了许多可敬可爱的英雄人物。在传记文学文学《永恒的魅力》里,柯岩以大量精选的事例和典型细节,深情地记叙和讴歌了宋庆龄富于魅力的美丽的仪表和崇高壮美的精神境界。在《寻找回来的世界》中塑造了以徐问、黄树林为代表的一批年长一代的共产党人,在《红蜻蜓》中塑造了杜嵋为代表的一批优秀青年教师。在报告文学《船长》中,为我们塑造了一位邓小平式的船长。在《CA俱乐部》中塑造了柴禾等优秀形象。这些典型人物,带着浓烈的诗意和美感,帮助青少年陶冶情操、净化心灵,给广大青少年提供了前进的榜样和强大的精神力量。

第四,文学文体的全面融会贯通,高产多产优质的全能作家

柯岩最先是以儿童诗歌创作享誉文坛。改革开放以来,她的创作激情火山一样喷发,创作路子越走越宽广,各种题材,多种体裁,随心所欲,自由运用。她在诗歌、小说、报告文学、传记文学、散文、戏剧文学和影视文学等多个领域里都才气纵横,热情奔放,得心应手,佳作纷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