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京剧高雅如贵妇,越剧就是江南的小家碧玉。$$从起源草台的第一副“女子科班”,到风靡全国甚至影响于世界的大剧种,它在为人们演绎一个个优美动人故事的同时,也历经了时代与社会的风风雨雨……$$有中国第二大剧种之称的越剧,迎来了它百岁生日。尽管它的生成是男班早于女班,但在其所历经的不乏曲折与坎坷的“女子越剧”阶段后,才赢得了辉煌业绩。$$王金水,铁了心要办女班$$女子越剧的问世,与五四运动及至以后新文化运动兴起有关。因提倡民主自由和妇女解放的思想波及演艺界,上海京戏舞台曾时兴一种由十多岁女孩子演出的“髦儿戏”。$$1922年底,嵊县剡溪南乡施家岙村一位名叫王金水的人,因贩卖旧衣裁片往返于嵊沪之间,从中受到启示,联想到家乡的小歌班若也由小姑娘来演,不同样会受观众喜欢赚大钱吗?于是他决意创办一副女班。$$翌年春节过后,王金水招收女艺徒,谁知一连数月,竟无人入科。$$原因在于封建残余思想严重,“女人无才便是德”影响甚深,加之演艺人在当地历来被称为“戏子”,与婊子、粮子(当兵吃粮)并列“三子”,地位低名声坏。$$王金水却铁了心要办女班,为打消众人顾虑,他将小女桂芬和侄女王香芝送进科班,并再次张贴广告说明:学艺三年,膳宿全包,学徒期内发大洋100,期满出师送旗袍一件、皮鞋一双、金戒指一只作礼。$$这一招果然奏效,乡亲及周边群众见王金水送亲属入科,为了生活便纷纷送女入科,更远一些地方也有人前来报名学艺。王金水选定1923年农历五月廿七日“龙虎日”正式开科,这一天也就成了女子越剧诞生日,越剧史上崭新一页就此翻开。$$女班进上海是王金水办班的既定目标,本是商人出身的他认定上海是个花花世界,小姑娘演戏是新鲜事,定能赢得大利。然而事与愿违,毕竟演员年龄尚小,艺技幼稚水平不佳,难以抗衡当时在沪已有6年演出经验的男班,仅维持了4天8场,只好无奈转到小茶楼继续演出,苦撑3个月后怏怏折回嵊县乡下。$$越剧女班面世便遭受重挫,但成为由清一色男演员戏班向清一色女演员戏班转化的开始。越剧女班的创立,也为一些年轻女子冲破社会和家庭阻力以及自身束缚,通过走上舞台竞献艺技获得谋生职业,从而改变社会地位提供契机,对当时女性争人权、争自由也是有益的。$$“小妹妹”取代“大哥哥”$$第一副女科班返回嵊县后在村镇演出也惨淡经营,当地官府绅士认为“女子上台,伤风败俗”,屡屡发出禁演通令。致使此后长达五六年嵊县无女科班出现,造成了女子越剧历史上断层。$$1929年,第一副女班经过六年的磨炼成长,黄毛丫头变成了标致俊秀的大姑娘,在舞台上一出现就获得观众好感。$$女艺人由此变得大大吃香起来,当家花旦施银花、赵瑞花及当家小生屠杏花等主角的戏价每夜达银元十块,并有藤轿接送,越来越多的农民改变了对“戏子”的看法,愿意送女入科习艺,以致当“戏子”成为穷家小姑娘继当童工、做童养媳之外的主要谋生出路。$$女子越剧初起之时,本是向“大哥哥”绍兴大班借鉴学习的“小妹妹”,这时期在绍兴的女班的演出,却很快就超越绍兴大班,印证了“小妹妹”夺走了“大哥哥”的饭碗之说。$$在包括女子越剧第一副科班在内的所有知名科班中,涌现了女子越剧早期的“四大名旦”——“三花一娟”,即施银花、赵瑞花、王杏花和姚水娟。$$“女子越剧”这个名称,是当时剧评家评论“三花一娟”之一姚水娟演出时使用,后来流传开来沿用至今。$$袁雪芬,要我演出,除非改$$在女子越剧的发展进程中,以“新越剧”为旗帜进行的全面改革,是颇具转折意义的一步。$$这场改革的领军人物是著名越剧表演艺术家袁雪芬,她来自嵊县“四季春”女子科班。1938年在上海已是引人注目的后起之秀。在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她洁身自好专心艺术。$$1942年春节后,与之合作过两年的马樟花因受恶势力迫害不幸病逝,袁雪芬受到了很大刺激生病吐血,一度退出舞台回到故乡。$$这时太平洋战争爆发,面对民族危亡更加严重的社会现实,年仅20岁的袁雪芬不愿再像过去那样千篇一律地搬演才子佳人悲欢离合的戏,深感这些剧目的内容与苦难之中的人民群众的思想感情太不合拍。因而当上海的戏院老板前来邀请“出山”时,她坚决表示:“我不愿演老戏了。要我演出,除非改。”$$1942年10月,袁雪芬在上海大来剧场重新登台,一场越剧改革就此开始,树起了“新越剧”的旗帜。$$为这一改革奠定基础的,是1943年11月演出的《香妃》。通过维吾尔女子香妃被掳而宁死不屈的故事,表达了“国破家亡难存身”、“岂能把仇忘”的思想感情。$$当演到香妃看到被杀害的丈夫头颅时,袁雪芬临场感情激动,突破原有的唱腔程式,琴师周宝才受到感染,即兴改变定弦,拉出如怨如泣旋律,袁雪芬随着琴声唱下去,许多观众听了泣不成声。$$“十姐妹”联合义演《山河恋》$$袁雪芬倡导并实践的“新越剧”改革,促使更多越剧女伶的觉醒与抗争。$$1947年8月“十姐妹”联合义演《山河恋》,就是足以彪炳女子越剧史的空前壮举。$$“十姐妹”联合义演《山河恋》的发生,与当时越剧的状况和演员所处境遇直接相关。$$上世纪40年代中期,越剧界相继成立了一批著名演员为首的剧团,这些剧团演员受前后台老板的雇佣、剥削,在艺术上并没有自由,更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疲累伤病无人过问。$$1947年上半年,袁雪芬看了上海各个越剧团的演出,耳闻目睹姐妹们被奴役、压迫的现实,便又萌生了一个想法:我们何不用自己的力量,通过义演募集资金,自己造一个剧场,轮流演出,想演什么就演什么,不受老板的摆布。另外再办一个学馆,用以培养新人。$$她去找众姐妹商量,大家对她的想法非常赞成,并签定联合义演合约。由此组成了以尹桂芳、徐玉兰、竺水招、筱丹桂、袁雪芬、张桂凤、吴小楼、傅全香、徐天红、范瑞娟为成员的“十姐妹”。$$8月19日《山河恋》在黄金大戏院正式公演,观众人山人海,每出场一个演员,台下都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一批女演员联合起来义演,在反动当局看来简直是造反。国民党南京中央党部专门派了特派员到上海调查背景,文化特务头子潘公展亲加追问,特务、流氓制造谣言、挑拨离间、敲诈勒索更是接连不断。$$《山河恋》演出后,反动当局加紧了对越剧姐妹们的迫害,同年10月就发生了筱丹桂之死事件。$$这位和“三花一娟”一样也是越剧四工调时期的代表人物,在舞台上很受观众欢迎,但生活中为流氓、戏霸张春帆所霸占,善良而软弱的她内心充满苦痛,但一直没有勇气摆脱控制,参加《山河恋》的演出,通过和姐妹们的接触,她的眼界打开了,希望得到做人的权利。$$而这恰恰是和特务有勾结的张春帆所不允许的,便借口筱和一位导演去看了一场电影,对其拳打脚踢。筱丹桂不堪忍受凌辱服毒自杀身亡,临死前用手指在被单上抠出八个字:“做人难,难做人,死了。$$在“十姐妹”当中,筱丹桂的年纪最大被尊称为“大姐”,她的经历和遭遇在越剧演员中很有代表性。$$越剧姐妹们对其被迫害致死义愤填膺,认为是反动势力向追求光明、争取自由的越剧演员施以高压的信号,不但没有被吓倒,反而更加奋起抗争。$$筱丹桂葬仪以后,袁雪芬、吴琛等代表越剧界向法院正式提出了控诉,强烈要求追究张春帆的刑事责任。进步舆论再一次对越剧界的正义斗争作了有力的声援。反动当局慑于舆论的压力,不得不将张春帆扣押起来,她们用自己团结一致的斗争,写下了越剧史上可歌可泣的一页。$$女子越剧获得更为广阔深入的发展,是在1949年5月上海解放之后,在中国共产党的“百花齐放,推陈出新”文艺方针指引下,越剧姐妹们走上了新的生活和艺术道路,并且走出国门传唱世界,结出更加茂盛、更加艳丽的硕果。
11月7日,绍兴县中国轻纺城小学四年级学生韩梦莎(右二)在戏曲课上给同学们示范越剧唱腔。
从2011年9月开学后,浙江省绍兴县教育体育局在全县中小学中推行“地区戏曲进校园活动”,为下属各学校音乐老师培训越剧经典曲目唱腔及教学方法,要求将地方戏曲结合到中小学日常音乐教学活动。
全绍兴县10多万中小学生本学期开始都已经有了专门的地方戏曲课(包括绍兴本地越剧、绍剧和莲花落),学习经典地方戏曲唱腔和传统戏曲文化,营造校园戏曲文化,传承传统戏曲精粹。(新华社记者 徐昱/摄)
国庆前后,作为2012年北京市优秀剧目展演的《黄道婆》登上全国政协礼堂的舞台,赢得了台下观众的满堂彩。观众怎么也不会想到,该剧除编剧、导演到主要唱腔的设计都由专业的越剧艺术家金毓麟一个人完成,参演的演员均为女性票友。
这台由北京市西城区小百花越剧团倾情献艺的原创励志越剧用短短的七幕叙述和刻画了“中国纺织技术革新鼻祖”黄道婆由童养媳到世界闻名的棉纺织革新家的不平凡的一生。
据北京市西城区文委副主任、文化馆馆长黄群介绍,“小百花”越剧团是西城区文化馆京剧、评剧、越剧三大戏曲团队之一,也是西城区群众业余文艺精品团队之一,团员来自全市各行各业,多为地道的北方人,“在北方有一群钟爱越剧的票友很不容易,我们要尽可能地为她们创造好的条件。”
在浙江绍兴举行的第十届江浙沪经典越剧大展演上,参加展演的46台戏中唯独带来的《黄道婆》来自北方且为新编原创剧。这群地道的北京人,在越剧的故乡上演了一台无论从唱腔、造型、舞美、道具等各方面都非常优美的原创越剧,《黄道婆》获得了本次展演的“优秀演出奖”,饰演黄道婆的赵丹宇和饰演张明谦的程元娜双双获得了“优秀表演奖”。今年9月21日《黄道婆》走进“黄道婆”的第二故乡――海南省参加海南省艺术节,获得了当地专家和群众的一致好评。
今年夏天,《黄道婆》登上梅兰芳大剧院,场场爆满,观众的留言写满了三本留言册。无论是舞美、服化,还是节目单制作都堪比专业水准。赵丹宇、程元娜两位主演已经自掏腰包垫资二十多万元。作为团长,程元娜始终坚持不让观众和演员掏一分钱,为此,她动用自己的所有资源请来专业人士帮忙,演出前自己当司机,带着两个副团长四处奔走发单页。她甚至在颐和园内现场演唱,只要是对越剧有兴趣的人,她都会主动留下联系方式,有演出便会群发信息。程元娜说:“我们本身是业余的,但有这么多戏迷寄希望于我们,所以只要我们能坚持下去,就绝不卖票。”
越剧这一植根江南水乡的剧种,“南花北移”后水土不服的症结就在于语言。程元娜说,自己的吐字发音可谓“自学成才”。“每天上下班,只要一进车里,就会关上窗户大声跟着CD学唱,所以我的车一年四季都不开窗。”身边的南方人夸赞程元娜的发音已经几乎让人听不出是北方人,以至于在浙江演出后曾有观众来问音响师程元娜的演出是否是假唱。
目前,《黄道婆》将在由北京市委宣传部、北京市文化局共同主办的“颂扬北京精神 讴歌伟大时代――2012年北京市优秀剧目展演”活动中在首都的舞台上演出至11月7日。程元娜还联系高校让黄道婆走进学子心中,“以女性的名义向这位伟大的女性致敬,以女性的名义让黄道婆的精神传递下去。”
“可能你听不懂嵊州的方言,但美的力量无敌。”程元娜说。(本报记者 代刚)
前两天,妻子在烟雨之中陪一批老干部去绍兴,说了一句绍兴是个“香、霉、臭”三种味道集中的城市,一下让我感到那种味道的贴切和温暖,潜伏在我脑海深处的绍兴记忆,瞬时就流泻在莺飞草长的江南季风之中。
所谓的“香、霉、臭”三味,是指绍兴的三种特产:黄酒、霉干菜和臭豆腐。这三样东西对我都是喜爱之物,但我更喜爱绍兴的另外两味:墨韵和诗香,那才是能够让人思绪浮想的锦绣篇章。
说来奇怪,好多人对于绍兴的理解,往往更多集中在鲁迅其人和他笔下的百草园、咸亨酒店相关联的故事之中。鲁迅先生是中国文坛的大家,他的好多作品,曾经是我年轻时熟读的内容。然而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的文字太过火气,充满着斗争的情形和意味。
对于绍兴,我更喜欢的是充满墨韵之味的兰亭,好多次到绍兴,常常只去两个地方,首选必是有着修竹茂林的兰亭。徜徉在有着水墨之气的山林之间,感受大书家王羲之的书墨翰魂,便有一种淡淡的沁香,在心间静静弥散开来的感觉,不由地让人心宁思醉、回想体味。
虽说当年越王勾践曾在此植兰而使兰亭名传天下,但兰亭的书墨之美,在中国读书人的心目中,更是因了王羲之、谢安等人在此“曲水流觞”的风雅相聚,才在心间传诵千载。难以想象文人书客们的诗吟曲赋,造就了千年之韵的风流之地,让后人们能够时常在竹林流水边信步,由自己记忆的思想跨越历史的时空,在古驿的风情中飘逸地漫想。
而绍兴另一个能够让人诗情飘香的地方,就只有沈园了,一个记录着千年哀婉爱情故事的地方。
二十多年前,我第一次去绍兴参加笔会,当年我有好多文字都发表在一本叫《百草园》的文学杂志上,东道主邀我雨中游沈园,讲解员问我们谁能读《钗头风》,想不到“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的词句,一下就冲动着从我的嘴里奔泻而出。
好多年后的今天,想起当时的情形,还在被自己那时曾经美丽的柔情而感动。
现在看来,当年能够感动自己的,不是年少时的轻狂激情,而是因了陆游、唐婉凄婉的爱情绝唱,在那场风花雪月的传说之后,历史让故事成为千年不老的爱恨眼泪,想象千年之后文人们在此相聚,感受唐婉、陆游多年之后在沈园的相逢又相别,心中就会浮起这样的感言:有情人总被无情伤,你的泪还能让我回味。
坐在问梅槛的美人靠上,“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的诗情在我心中浮现,我想,或许这才是陆游内心情感的真实写照。
于是,在绍兴“香、霉、臭”的三味之外,还有着这座文化之城的墨韵和诗情。也许,因为这些的情结所构成的思绪品味,才完成了我对绍兴人文之味的全部认知。(周立平)
“他刚离去,他刚离去……”多年前,柯岩在诗歌《周总理,你在哪里》中,用这样的诗句缅怀伟人的离去。今天,她的身后,诸多朋友和读者也这样呼唤着,不舍她的远行。
12月11日13时35分,当代诗人、作家柯岩在北京溘然长逝,走完了她82年的人生历程。
“她是一个充满激情的人,一个一直在燃烧着自己、同时用激情燃烧别人的人。她周身充满了理想主义色彩……”
中国作协副主席、诗人高洪波,谈起这位相交多年的前辈,声音有些低沉。
柯岩本来的名字叫冯恺。1929年出生的她,20岁就开始了自己的文学创作,之后60余载,她笔耕不辍,佳作频出。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她曾以儿童文学和戏剧文学作品闻名于世。她的政治抒情诗《周总理,你在哪里》,更是轰动全国,叩动了几代人的心弦。
“看她的名字,读她的作品,以为一定是个男作家,直到我1978年第一次见到她时,才惊讶于能写这样文字的人,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老大姐。”这是高洪波对柯岩的“第一印象”。
同为擅长写报告文学的作家,中国作协副主席何建明用“她是一把柔美的钢刀”形容柯岩的写作风格。“柯岩勇于面对现实,有很强的政治素质。”
“写的是儿童故事,事实上则是用儿童的视角来反映大社会中的大问题。”著名儿童文学作家金波这样评价柯岩为孩子们写的作品。
而让柯岩的名字真正为全国人民难以忘怀的,是她的名作《周总理,你在哪里》。“我亲耳聆听这首诗时,句句声声打动着我的心,这是祖国的声音,这是人民的声音,也只有人民的作家、诗人才能写出这样震撼人心的诗句。”一位柯岩的读者在网络上这样缅怀她。
在生活里,“她是一个战士”。至亲离世,柯岩的儿子贺小雷忍着悲痛向我们叙说:“十多年来她积劳成疾,身体一直不好。但她坚强乐观,直至临终前,柯岩仍未放下手头的编辑工作。”贺小雷说,7月中旬,已经住院的柯岩突然出现了呼吸困难,马上施行了气管切开进行抢救:“她没有机会留下最后的话语,但她一直在和疾病作斗争,扛到了最后一刻。”
“一辈子都在路上,都在处理事情”,这是子女们心目中的母亲。“我们怎样面对她不在了这个事实?”贺小雷说,全家人聚在一起,最后我们一致觉得:“母亲柯岩,出差了。”(新华社记者 陈晨 周?人 廖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