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子魂刻神镂,竟是残山剩水。”$$这是明代文学家张岱对柯岩景色的描写。寥寥十二个字,竟写尽、写绝了绍兴柯岩和吼山的景观特色。其实,连鉴湖的景观特色也可以包括在内。$$柯岩、吼山、鉴湖这三处的景观特点,可以说都是巧夺天工的石匠用凿子一凿一凿凿出来的。宋朝年代那些石匠在这三座山上采掘石方,他们把石方运走以后,这里就剩下了陡峭的石壁和岩洞。峭壁,岩洞,岩洞里的积水,和自然的山色融和在一起,就形成了今天山色湖光峭壁岩穴浑然一体的奇异风景。$$吼山和柯岩各有一处耸天拔地的巨大石柱。吼山的石柱耸立在半山腰上,下托青山,上插云天,四围山色中,一柱独立,雄姿浑然,的确奇特壮观。而柯岩的石柱,则在平地上拔地而起,瘦削高耸,姿态尤为奇绝。该石柱上大下小,上粗下细,像一把巨锥倒立在大地上。锥柄上端,罩着一顶伞盖,圆圆的像个大蘑菇。估量起来,它足有百千吨重,重重地压在那细细的石锥上。千百年来任凭风吹雨打,日晒雨淋,它不倾不倚,不歪不斜,依旧傲然挺立,雄伟挺拔,傲睨世界。$$吼山和柯岩有许多处山体经过斧削以后,削壁高宽多在数丈以上,峭壁略略向里倾斜,形成一个个大小不等的岩洞。洞内积水,聚成深潭。岩洞隐秘,水碧苔绿,一洞一景,情趣各异。$$柯岩景点经过整修,景色更美。新增假山翠竹,曲水流觞,借以点缀山色,增添游人兴趣。此山此景,堪称江南一绝。
晴天霹雳失柯岩,
英姿诗韵叠眼前。
“总理在哪”①动天地,
“魅力永恒”②映坤乾。
六十二春耕耘路,
八十二秋辉煌卷。
同庚两唱生日歌③,
神采依旧永无眠。
注:①指柯岩的诗《周总理,你在哪里》。
②指柯岩的长篇传记《永恒的魅力》。
③笔者与柯岩同龄,曾两次一起共度生日。
本报北京12月12日电(记者王国平)“我是谁?我是我们祖国无边无际海洋里的一粒小小的水滴……”2009年9月20日,柯岩在专为本报撰写的《我是谁》一文中如是说。如今,这粒小水滴汇入了生命的大海。中国作家协会发布消息,著名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原书记柯岩同志,因病于2011年12月11日13时35分在北京逝世,享年82岁。柯岩的创作生涯涉猎广泛,奉献了《“小兵”的故事》、《“小迷糊”阿姨》、《船长》、《癌症≠死亡》、《寻找回来的世界》、《永恒的魅力——一个诗人眼中的宋庆龄》等系列优秀作品。其中,诗歌《周总理,你在哪里》为她的代表作,影响深远。
柯岩走了。当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一方面感到意外,一方面又在意料之中,因为最后一次我去探视在重症监护室里与病魔抗争的“小迷糊阿姨”,她已无法说话,甚至无法睁开眼睛。我喊着她时,她的右手手指在微微颤动,我知道她内心深处肯定听到了我的呼唤,但她已经无力与我握手。抖动的指尖显现出的是生命的无奈!离别柯岩时我内心充满沉重,这个昔日干练、热情的长者、“刀子嘴豆腐心”的“小迷糊阿姨”,这个对时代、对文学充满使命感和责任感的前辈,难道真的醒不过来了吗?
我与柯岩相识于1978年的秋天,在中国作协华北油田的采风团里。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对文学活动的采访,新鲜、好奇。没有见过柯岩时,我一直以为柯岩是个男作家,没有别的原因,只为“柯岩”这个干练、利索、充满阳刚的名字。在河北白洋淀第一次见到柯岩的时候,才知道柯岩是个干练且风度翩翩的女诗人,第一面给我最深刻的印象是她的灿烂微笑,这种微笑让人感到亲切、随和。
那时的柯岩已是享誉文坛,她一直在儿童文学园地里辛勤耕耘,是用自己的心血浇灌祖国花朵的一名出色的园丁。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她在我国文坛崭露头角,以其生动活泼、富有情趣的儿童诗而引人瞩目。自此之后,她诗中那丰富的想象、生动的笔触、明快的格调,那细腻的观察、厚实的生活、幽默的语言以及别具一格的情节,形成了属于柯岩自己的独特风格。
我当时作为一名年轻的儿童文学作者,尤其是准备当一名儿童诗人,柯岩的诗是必读之作。为此我专门研究过柯岩的创作实践,在研究柯岩期间,我曾数次登门拜访,对柯岩也就有了更深的了解,同时开始了与柯岩近三十年的交往。
柯岩是一位对孩子充满感情的作家,同时又是在诗歌、散文、报告文学等多种文学门类均有建树的“多面手”。影响几代人的儿童文学作品《“小兵”的故事》、脍炙人口的诗篇《周总理,你在哪里?》、光彩照人的报告文学《船长》……这些作品至今仍然在广大读者中传诵着。特别是长篇小说《寻找回来的世界》,后来改编为电视连续剧,宋丹丹主演,可谓影响深远,是堪与苏联马卡连柯《教育诗》媲美的力作,在对失足少年的描写及教育工作者形象塑造上,至今未见能有与其比肩的作品。
柯岩的儿童诗,是她文学创作中所占比重最大的一部分,也是她得以和孩子们交流思想感情的最重要的渠道。她的儿童诗,是勾勒精细的“设计图纸”。在这些灵魂的设计蓝图上,体现着鲜明的时代特征,带着一代儿童的性格特色和行动准则,饱含着诗人拳拳的挚爱。柯岩微笑着走进孩子们的生活,微笑着探索着他们心灵的秘密,又微笑着表扬他们的优点,甚至连批评他们的缺点时诗人也是微笑着,带着善意的揶揄,幽默而快活。这种发自心底的微笑,这种微笑造成的情趣,构成了柯岩儿童诗的主要格调。
毫无疑问,柯岩的儿童诗在我国当代儿童文学创作中是独树一帜的,是经典之作,她用自己对孩子们的热爱以及丰富的生活,用一颗情趣充盈的诗心,为新中国的儿童诗画廊增添了一幅幅色彩绚丽的画作。她的诗取材广泛,思想性强,语言优美,构思巧妙,她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所创作的作品更为成功,那个时期是柯岩专门致力于为孩子们写作的时期,无论是思想感情还是生活积蕴,都促使和推动着她的诗呈现着自己的特色,感情真挚而活泼可爱,就此奠定了柯岩在我国儿童诗创作中重要的地位。这个时期的大部分作品,经受了时间的检验,至今仍然被少年儿童所喜爱。
对柯岩的研究,促使我写成了两万多字的文章,并归入本计划出版的新中国儿童文学史的一部分,后来因为出版计划取消,这些文字被束之高阁,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以为原稿丢失了,2009年搬家时,突然发现这些沉睡20多年的书稿竟然安静地躺在一个箱子里,后由二十一世纪出版社出版,书名为《儿童文学作家论稿》。去年我在第一时间将此书送给柯岩,她异常高兴,也许她能从我的文章里回忆起自己三十年前接受采访时说的话,或许能回忆起自己更久远的年轻时代写下的灵动而快活的诗篇。
在闻知柯岩逝世的这几天里,我反复翻看这本书,在“柯岩专章”的这一节,我时常驻目,在字里行间,我能清晰地看到她当时微笑的表情、飞快的语速,还有针砭文坛时弊的干练模样。
我想起三十年前为了撰写“柯岩专章”去图书馆借来她所有作品狂热阅读的情景,想起当时年轻的束沛德为同样年轻的柯岩撰写《情趣从何而来》论文的往事,想起与她无数次的闲聊与正式的采访,想起1979年三次“文代会”上柯岩声情并茂的发言,湿润了台上台下作家们的眼睛……尤其难忘的是两年前在柯岩八十岁时座谈会上的盛况,想起工读学校校长、一个昔日的工读生至情的发言,一个癌症病人发自内心的倾诉。这时的柯岩已不仅是文学意义上的柯岩,她分明具有了社会学意义上的担当和引领,她火热的性格,燃烧自己的同时也照亮别人的内心,便格外具有另一种意蕴。从这个意义上说,柯岩永生,柯岩真像自然界中的那座名叫柯岩的石山,挺立在岁月的风云中,时光愈久,愈显现出珍贵与沉重的价值。
“小迷糊阿姨”,走好。
(作者为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
早听说柯岩年轻,但一见面还是吃了一惊:头发乌黑,双目有神,脚步轻快,说话干脆,再加上大红的开襟毛衣,好家伙,谁敢信这是位76岁的老太太!柯岩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笑道:“年轻吧?”带着孩子气的得意。 $$其实柯岩的身体并不好。她摘了一个肾,心脏做了搭桥,还有高血压、糖尿病。她得休息。可是她闲不住。她说,“能为他们做点事,我很快乐。”“他们”是谁?柯岩自己总结:是弱势群体。 $$癌症病人是弱势群体。20多年前,柯岩写下报告文学《癌症≠死亡》,为癌症患者点燃了生命的火把。那时她家快成了癌症咨询中心,来信的,来电话的,来人的——扶着,背着,抬着。她接待不过来,病倒了,女儿顶上来,也累病了,只好举家“大逃亡”。去年,柯岩又出了一部描写抗癌勇士的长篇小说《CA俱乐部》,刚得了中国人口文化金奖。电视台请柯岩去做节目,台下全是癌症患者和家属,他们争先恐后地讲述自己与柯岩的故事,还打出一个横幅:“柯岩,我们大家热爱你”,上边有几百名癌症患者的签名,让人感动得掉泪。柯岩直冲我“抱怨”:“现在我家又快成了咨询中心了,我快被他们‘爱死了’!”可脸上的笑意,却那么深,那么满足。 $$少年犯是弱势群体。20多年前,柯岩写过描写工读学校的《寻找回来的世界》,去年,她又带着抗癌明星演出团去给少年犯演出。抗癌明星们说,“我们都是濒临死亡的人了,还要为社会奉献;你们这么年轻,看着都叫人羡慕,怎么就不能快点改好、回归社会呢?!”台上台下,都哭了。 $$打工青年是弱势群体。今年年初,柯岩专程去广州给打工青年颁文学奖。亲人、医生都不让她去。——前年,柯岩去了趟云南,回来就血压高,医生生气了。“怎么搞的?不说清楚不能给药。”“我,我去了趟云南。”“你怎么不去西藏?”“不敢去。”医生又气又笑:“你还有不敢去的?”那次柯岩被立即留医观察。从此,她老老实实地在家呆着,哪儿也不去;可这次,她破了例。她说,因为她被这些顽强拼搏的孩子们感动了。“孩子们也是弱势群体。”柯岩说完又解释,“可能有人不同意,但我觉得现在孩子的阅读环境并不好。”于是,她给《小学生阅读报》写《和“巨人”对话》的专栏,这一写就是一年多。她还把20多年前的卜镝画题诗集重新出版,起了个新名:《想不想画得比我好》。柯岩可真是爱这本小书,从高高的书架上把它搬下来,又满带感情地翻给我看、念给我听——那一刻,我仿佛回到了童年。 $$柯岩可真忙。在她家坐了两个小时,她接了六次电话。她说,“老贺说,不要挂八国的帅印啦,就挂家里的帅印就好啦。”老贺,是著名诗人贺敬之,他们相濡以沫,携手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的风雨。但说归说,老伴还是帮她,两次大手术后她的手有点抖,写字费劲,十多年前就开始学电脑,正是贺老教的拼音。 $$去的时候,我带了一束鲜红的康乃馨。“我的很多朋友都托我问您好,我们都是读您的诗长大的!”我说。告别的时候,柯岩拉着我的手:“告诉你的小朋友们,柯岩阿姨还在工作!” $$在我们眼中,她是永远的柯岩阿姨;在她眼中,我们是永远的小朋友。
1984年的柯岩。李江树摄
陈白尘是贺敬之、柯岩的证婚人。1979年陈白尘(中坐者)和贺敬之、柯岩一家的合影。李江树摄
这是一个难以接受、又不能不接受的痛苦的现实——柯岩同志走了……
知道柯岩是因为她的诗。那时,我是个不满20岁的士兵。她的《“小兵”的故事》、《两个“将军”》以及《将军和小兵》、《雷锋》等诗篇强烈地吸引了我。她那天真明快的童言童语童心,情感真挚明亮,诗句绚丽多彩,刚柔相济,青春扑面。在瑰丽奇妙的天地里,似乎无意,但梦幻般地闪现着人民战士的英姿,传递着他们平凡而感人的故事。好读好懂,朗朗上口,引导我们进入蓬勃向上充满活力的精神世界,追求高尚情操,为美好的理想健康成长。现在想,柯岩的许多儿童诗其实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儿歌”。她曾说:“推测一个国家的未来将是什么样子,很大程度上要看她今天的青少年是什么样子……没有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不是用自己的理想塑造下一代、寄希望于下一代的”。“我最大的追求就是:用自己的理想塑造下一代。”表里如一的柯岩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像诗集《中国式的回答》、散文集《人的一生,都在路上》、长篇小说《寻找回来的世界》,以及在一些会议、学校的演讲和同记者的谈话等。从这个角度看,作家柯岩同时是一位不可多得、人民需要的教育家——我这样认识柯岩同志。
认识柯岩也是因为诗,但又不完全是因为诗。我说认识柯岩不是通常所说的相识相交,因为至今我只和她见过三次面。最后一次是在中国作协为她的文集出版和80大寿举行的会议上。不少专家、学者、领导和不是从事文学工作的同志发言,她也讲了话。我边听边想:柯岩在儿童文学、诗歌、小说、戏剧、影视文学、散文、报告文学、传记文学、文学评论等形式多样的文学力作中创造的鲜活生动的人物,讴歌的祖国壮丽历史,美好今天和未来,以及以她独有的犀利、尖锐、火辣的性格语言表达的个人追求,价值取向,感动、感染、教育、激励了不止一代人。她的作品中艺术地传递出的思想,她的信仰、信念,对自己信仰、信念必胜的信心,使我们看到,无论面对什么环境、什么情况、什么人——如在“文革”岁月中,她虽然疾病缠身,面对冷言谗语、人身攻击、躲避崇高、告别革命、拒绝壮烈、消解意志、淡化理想、朦胧人生、诬蔑英雄及物欲横流、金钱至上、数典忘祖、崇洋媚外等现象,她都爱憎分明,豁然相对,赤心不改,忠心不变,敢说敢做敢当。“对革命,对人生,无法朦胧”是她人格魅力所在。坚定的信仰、信念是她人格魅力的根基。从这个意义上说,我认为柯岩是当今中国社会主义思想文化战线上特别需要的战士,是一位思想家。有位小说家说:“如今这样的作家不多了。”这话沉甸甸的,但很中肯,发人深省,更觉得柯岩的可贵可敬,尤其在今天——我这样认识柯岩同志。
柯岩说,她是“信仰马克思主义的共产党员”。对马克思主义学说,对共产主义事业必定胜利的信仰、信念、信心贯穿于她的人生和作品中。有人问她:“你们一生吃了那么多苦,你们还信仰吗?”柯岩回答:“还信仰。因为信仰使我们向上,使我们活得充实,使我们人生有意义……。”在信仰失缺甚至危机的年代,读柯岩这些发自肺腑的话语,我的心灵常被震动。有信仰才有追求,才有方向。像部队行军作战,你连前进的目标都不知道,都“朦胧”,你往哪里走?你打什么仗?更不要说打胜仗了。信仰是支撑使命的血液。信仰会产生无法估量的力量。柯岩的人生道路和她深受各层次读者喜爱的著作是最好的例证——我这样认识柯岩同志。
柯岩曾说:“我不相信在我们这块英雄辈出、浸透了烈士鲜血的土地上成长的青年会不爱祖国和人民?会不要听革命,不要听革命文艺传统,会不追求真善美……不会的!”我想,这是柯岩以极大的社会责任感、责任心热情澎湃地投入到自己事业中去的动力所在。柯岩不是“口头革命派”。她是以作品证明自己的。她以情感真挚、多姿多彩的诗篇,形式多样、内涵深邃的各类著作,脚踏实地实践着自己的信仰、信念,让更多的人振奋起来,重建信仰,坚定信仰,奔向未来。她光亮透明尖锐真诚的言行是她人生足迹的注释。柯岩在一篇回忆老艺术家吴雪的散文中说吴雪“这样忠心耿耿,豪情满怀,衷肠不改,禀性难移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们不仅没有虚度一生,而且还用生命火把照亮了后来人的道路。”其实柯岩就是这样一位“有福”的人——我这样认识柯岩同志。
好像很少有人公开说柯岩是个有争议的人物。但柯岩在人生道路和创作历程中遭遇的磨难并不少。“文革”一开始便成了头戴“地主阶级的孝子贤孙”、“混入党内的阶级异己分子”、“篡党夺权的野心家”、“黑线干将”等等帽子的“反革命”。“文革”后又被“传说”反对在任的某位中央领导人。罪名天大却又查无实据。面对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局势,柯岩后来说:“我总是在黑暗里也看得见光明,在绝望时找到希望。”她还说:“也许我这种老是在磨难中绝处逢生的遭遇,养成了我的性格。”依我看,是许许多多的磨难冶炼锻造了柯岩的性格。在纷乱多变的世事中,她是个问心无愧、从容以对、坦坦荡荡、无怨无悔的“心底无私天地宽”的人——我这样认识柯岩同志。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难忘。柯岩那首有着广泛、巨大社会影响,艺术性和思想性完美结合的《周总理,你在哪里》,有段时间被人诬称有“抄袭”之嫌,在当时的诗歌甚至文学界闹的满城风雨。许多正直的人士(不仅仅是诗人、作家、艺术家)对挑事者提出质问、批评。不少人建议柯岩诉诸法律。但人们印象中“一点就着”的柯岩相当冷静。近一年后,柯岩就这件事写了一封感情真诚充满关爱的公开信。我特别喜欢柯岩在信中提出的两点“劝告”。一是“应该在错综复杂的环境和鱼龙混杂的各种思潮中努力学会辨别是非、善恶、美丑”。不要赶时髦,因为“时髦从来是一种肤浅。更不要追风,风是那样的无定向”。二是“作文要曲,做人要直。”“既不要无缘无故地伤害人,更不要有缘有故地伤害人。”我被这些话语深深感动。觉得这是柯岩人品、文品、人格的真实写照——我这样认识柯岩同志。
今年秋天,我在北京香山脚下涂鸦点文字。一位老战友告诉我,柯岩住院了,情况很不好。我托老战友带去问候、祝愿,并请她对柯岩同志说,明年我军建军85周年,我期望读到她书写人民军队的新作。但是我没有等到……那些天,香山的红叶红了,当地老乡对我说,这才刚开始呢,往后会越来越红、越来越美。大冬天,下大雪,香山也是有红叶的,虽然不多,但确是奇葩……今年北京至今没下大雪。但我思念香山白雪皑皑中的红叶……
(作者为原解放军艺术学院副院长,少将)
本报北京12月30日电(记者谌强)“你永远和我们在一起——柯岩同志追思会”今天在中国艺术研究院举行,丁振海、张炯、李准、刘润为、仲呈祥等数十位专家学者出席追思会。当代著名作家、诗人柯岩从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开始专业创作,著有《周总理,你在哪里?》、《寻找回来的世界》等一大批诗歌、小说、报告文学等优秀文学作品,于本月11日在北京病逝。与会者对柯岩作品及人品给予了高度评价,热情称赞她与人民同心、与时代同步、为人民创作的一生。
听到柯岩阿姨逝世的消息,我感到非常震惊与悲痛,这不仅是中国文学界的巨大损失,也在我们心中留下了永久的遗憾。我与柯岩阿姨仅有很少的直接接触,但她爽朗、明快、豁达的性格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火一样的热情也感染着我们每一个人。在60多年的创作生涯中,她写出了数量巨大的小说、剧本、诗歌,这是我们这个时代文学的重要收获,而她的人品,她的爱心,她为人民鼓与呼的热情,她追求光明、抨击黑暗的坚定立场,同样是她所留下的最为宝贵的精神财富。
柯岩是一位“人民作家”。她的文学从一开始就是一种人民的事业,她的写作是与理想联系在一起的,文学是她追求光明与未来的一种方式。在她这里,文学不再仅仅是游戏、消遣或娱乐,而成为了一种精神上的事业,作家不再是旧时代的戏子或文人,也不再追逐商业利益或者个人意义上的成名、成功,而是致力于社会与意识领域的改造,与一种更加宏伟的事业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只有在这个意义上,作家才配得上“人类灵魂工程师”的称号。这在今天是一种陌生的“文学”观,但是对于柯岩及其一代人来说,这却是他们毕生的追求,在他们的文学中,融入了他们的灵魂、情感与血肉,也融入了他们的理想与追求,他们置身于社会现实之中,用他们的笔去歌颂与批判,他们的作品与时代和人民血脉相连,同呼吸,共命运。柯岩的作品正是如此,她的《周总理,你在哪里?》唱出了时代的最强音,呼出了人民心底的声音,她的《寻找回来的世界》、《他乡明月》,以艺术的方式参与现实和思想领域的辩论,以爱与美引领乃至塑造读者的心灵,让人们辨清何为真善美与假恶丑,从而选择正确的人生道路,柯岩的创作初衷如此,她的作品在事实上也起到了这样的作用,这些作品的巨大社会影响,显示了一个“人民作家”所可能具有的影响力。柯岩属于“人民作家”,但也与其他的“人民作家”不同,她1949年开始写作,正是中国革命取得了关键胜利的时刻,积极向上的时代氛围奠定了她乐观、自信的精神基调,所以与上一代的“人民作家”不同,她的作品中没有那么多的压抑、苦难与抗争,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明朗的色调,而这则形成了她艺术上的重要特征柯岩是一位“诗人”。说柯岩是“诗人”并不是专指她创作了儿童诗与抒情诗,而是指贯穿于她所有创作的那种诗情,即使在她的小说、电视剧、报告文学中,我们也可以看到这种诗情,这是一种积极的浪漫主义,一种乐观的审美态度,一种充满自信的抒情方式。正因为有这种诗情,所以在她的笔下处处都是诗,《奇异的书简》、《船长》是诗,《寻找回来的世界》、《仅次于上帝的人》也是诗,在创作者与世界的关系之中,柯岩把握的是一种“真实的诗意”,所以在她的艺术世界中,真实的也便是诗意的,而诗意的也是真实的,诗与真以一种她个人的方式融汇在一起,“真实”以一种独特的艺术方式呈现出来,让我们看到了其中的诗意。但在这里,“诗意”并不是一种粉饰或逃避,而正是在直面现实之中所产生的,因而既深刻地切入了社会与人生,也“处处皆着我之色彩”,带有创作者的主观性与情感色彩。作为“诗人”的柯岩,也有一个发展的过程。我们可以看到,她早期创作的儿童诗与戏剧,是单纯而明朗的,充满了童趣,其抒情主人公是一位带有童心的“小迷糊阿姨”;而在她新时期以后的作品中,尽管其艺术风格依然明朗,但却不再像以往那么单纯,而将更为丰富复杂的社会与人生现象纳入其中,有批判,有思考,视野更加开阔,艺术上也更加成熟。这自然与柯岩在“文革”时期的经历有关,剧烈的社会运动使她接触到了更为宽广的社会,以及更为复杂的“人性”,这自然也反映在她的创作中,她的诗便不再是单纯的诗,而是更为丰富的“诗”。
柯岩是“党的女儿”。柯岩所经历的人生道路并不平坦,旧中国的黑暗与丑陋,“文革”时期的批斗,“新时期”以后的议论与非议,她都亲身体验过,在她的作品中我们也能看到不少人生与社会的阴暗面,如《寻找回来的世界》中的问题少年与问题少女,《他乡明月》中的“奇遇”与人性扭曲,《癌症≠死亡》、《CA俱乐部》中的癌症,等等,柯岩所经历、所看到的阴暗乃至黑暗面很多,但在这些似乎难以克服的困难与压力面前,她没有屈服,也没有变得阴郁或消沉,而是以一种乐观的态度去积极面对,始终坚持自己的信仰与理想,让我们在黑暗中看到了爱与希望,以及前进的路。这在柯岩的文学中表现为既面对现实,又坚持理想,她的艺术风格是在直面黑暗与污秽之后形成的一种明朗,是在看遍世间悲剧之后形成的一种豁达,而这,正是由于理想之光闪耀在她心中。
柯岩阿姨去世了,但她的作品仍然在世间流传,她的人格仍然在鼓舞着我们,她的事业仍然在继续,她永远与人民的事业在一起,而人民也将铭记她的功绩,在这个意义上,柯岩阿姨是不朽的,正如她在《周总理,你在哪里》中所说的:
“你永远居住在太阳升起的地方,你永远居住在人民心里。”
(作者为中国艺术研究院副研究员)
本报北京8月30日电柯岩创作生涯60周年暨《柯岩文集》首发式座谈会日前在北京中国现代文学馆举行。铁凝、金炳华、陈建功、高洪波、李慎明、陈崎嵘、何建明等众多专家、学者、读者代表出席了会议。
作为当代著名诗人、作家,柯岩60年的创作生涯里,广泛涉猎小说、诗歌、儿童文学、报告文学
、影视、戏剧、散文、文艺评论等多个领域,创作了《“小兵”的故事》、《“小迷糊”阿姨》、《周总理,你在哪里》、《船长》、《癌症≠死亡》、《寻找回来的世界》、《红蜻蜓》、《他乡明月》、《永恒的魅力――一个诗人眼中的宋庆龄》等一系列社会影响深远的文学艺术精品,赢得了人民群众特别是广大青少年读者的喜爱。研讨会上,专家们从不同角度总结研讨了柯岩同志的创作历程和创作成就。大家一致认为,柯岩同志在60年的创作历程中,把自己的艺术生命和国家民族的命运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始终遵循社会主义创作方向,与时代同进步,与人民共忧乐,是德艺双馨的人民作家。她的作品充满了强烈的时代精神和生活气息,具有丰沛的文学气象、思想内涵和美学品质,清澈明净,大气厚重,深邃广博,是一笔不可多得的文学财富。
本报讯著名女作家、诗人柯岩的新著《与巨人对话》,即将由广西人民出版社出版。
一年来,一直倾心于下一代健康成长的柯岩,应《小学生阅读报》特约,以抱病之躯,开辟了《与巨人对话》专栏,写了对答式的专稿近五十篇。柯岩本着抓住典型带动一般,写既有可读性又能引发思考和讨论的小文章为原则,完成了撰写工作。在一篇篇“对话”中,作家以她那娓娓动听的故事、循循善诱的言辞和感人肺腑的道理,或引导,或鼓励,从而为敲开小读者的心灵之门,为他们在个人、集体、家庭、社会等各方面遇到种种问题释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