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鸳鸯剑,纠缠两对怨偶的爱恨情仇与名利之争,最后一对痴男怨女惨死剑下。中国杭州越剧团以丝竹之声诠释易卜生戏剧情节,以水袖和剑舞揭示人物的内心世界,在美国纽约大学引发了一股中国古典戏剧热。
纽约大学有世界顶尖的戏剧和电影专业,曾经培养出李安、伍迪·艾伦等多位获得奥斯卡最佳导演奖的名人。25日、26日纽约大学表演艺术中心连续两天上演越剧改编的易卜生名剧《心比天高》和《海上夫人》,每一场都吸引了近千观众。当舞台上情节紧张之际,人人全神贯注凝神屏气,安静得似乎连地上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极简的布景,极简的人物故事和情节,大刀阔斧地砍掉了原剧中次要人物和枝蔓,融入中国传统价值观,跳出中国古典戏剧以情节取胜的窠臼,深入展示人物内心冲突,将19世纪挪威话剧与有近百年历史的越剧奇妙地结合在一起,配上中英文字幕,让大多数美国观众看懂了这部用中文表演的越剧。
许多观众对戏中以大鼓、古筝等乐器演奏的音乐作为过渡、衔接剧情,以象征性的艺术手法讲述故事感觉新奇。
70多岁的曼哈顿老人阿尔伯特告诉记者,他是易卜生戏剧爱好者,几乎看过所有易卜生名剧。“易卜生名剧《心比天高》特别以人物心理刻画而闻名,看戏之前很难想象中国戏剧会怎样展现这部戏的奥妙,看完之后感觉一切都很奇特。”
40多岁的罗伯特说,纽约是一个特殊的城市,以艺术大胆创新和前卫而闻名。尽管他在纽约看到过各种类型的前卫艺术,但是这一次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我很好奇,他们为什么会选择易卜生,这里有许多有趣的问题——话剧与中国戏剧是两种不同的艺术表演形式,将易卜生戏剧的灵魂装入中国古典戏剧的大瓶子,一切看起来似乎衔接得很好。”
演出结束之后,编剧、导演和主要演员在现场与观众互动,许多人兴趣盎然地提出了心中的疑问:“为什么选择易卜生?”“话剧改编为越剧有哪些难点?”“越剧有什么特点?”“根据易卜生戏剧改编的越剧与其他越剧之间有什么差异?”等等。为了满足观众的要求,纽约大学还将于27日举办一场越剧专题研讨会。
《心比天高》女主角周妤俊在回答观众问题时表示,话剧主要靠道白,越剧靠水袖、舞蹈、演唱、音乐等等展现人物的内心世界,但是所有艺术门类都是相通的。
编剧和导演还向观众介绍了越剧女演男传统、越剧历史及特点等等。
欧美同学会美国之友会创会会长王世耀告诉记者,易卜生为西方观众所熟悉,用中国戏剧艺术展现美国观众所熟悉的内容,很新鲜,有助于让观众理解戏剧的表现形式。“希望出现更多的艺术探索,让更多的美国观众了解中国艺术之美。”
新华社上海专电(记者许晓青)“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唐代诗人李商隐的一段人生传奇,在越剧重镇上海即将被搬上舞台。5月初,上海越剧院公布了新编越剧《双飞翼》的创作阵容。
《双飞翼》的创作阵容集合了编剧李莉、导演卢昂、作曲配器汝金山、唱腔设计陈钧、舞美设计胡佐、灯光设计蒙秦、服装造型设计张豫美等,由钱惠丽、王志萍、黄慧等“中生代”越剧名角领衔主演,堪称我国越剧舞台一次难得的“文华奖”“梅花奖”的顶级聚会。
更引人注目的是,《双飞翼》的剧本经过了三轮精心打磨、数易其稿,编导查阅了30多万字的史料,并反复听取专家、演员、观众等各方意见。与以往“关起门来搞创作”有很大的不同,《双飞翼》的定稿剧本率先在2014年上海戏曲艺术中心的《戏聚》刊物上公之于众,供文艺界品评。
在知名戏曲编剧李莉笔下,《双飞翼》刻画了一个面对爱情与恩义抉择的矛盾故事,最终舞台上的李商隐选择了忠于内心的爱情,故事演进充满了张力。
导演卢昂说,在创排过程中,《双飞翼》团队还特别向曾经对越剧发展产生过重大影响的昆曲界、话剧界“取经”,最终呈现在观众面前的将是一个血肉饱满又极易引发共鸣的李商隐。先睹为快的文艺评论人士则认为,全剧创作既包含史料考证的细节,又不乏当代创作者的艺术神来之笔。
更令戏迷兴奋的是,《双飞翼》几乎集合了当代越剧界的各路经典唱腔,全剧涉及小生、花旦、老生、丑角四个行当,脍炙人口的“徐派”小生、“王派”花旦、“张派”和“吴派”老生都将有充分的呈现,因此《双飞翼》也被誉为一场听觉盛宴。
据了解,5月13至15日,这部越剧古装大戏将在上海天蟾逸夫舞台公演,5月19日将参加全国地方戏(南北片)优秀剧目展演。
会上,市书协主席牛忠和包海燕、杨田盛、姬小平等分别对每件作品从用笔、结体、用墨、章法、审美等方面进行详细点评,指出作品存在的问题,提出完善提高的举措。市书协理事丁彦平介绍了创作体会。
中国书法兰亭奖是书法界最高奖,是考量书法家实力和水平的重要标准。为此,牛忠鼓励广大作者一定要高度重视,精心创作,反复完善,最终投出自己满意的作品。
□刘学刚
一提起沈园,我们的心总是被狠狠一揪。
也许亲历过那场悲情,沈园才在花季年龄骤然老成了断壁残垣;也许不愿见证伤痕和悲恸,沈园才打点泪水,永远走出了仰望者的视线。
公元1155年春日。树若围屏,楼似乳燕;小桥像柳眉,大道如青天。在一脸灿烂的绍兴人中,我们一眼就能找到他。他是殊于众生的一个,他是陆游。前秋省试登第去春殿试落马的陆游,怎么看那石狮,都是秦桧阴险的脸。
城南禹迹寺的香火描绘不出青云的飞翔,旧日足迹已是沈园芳草凄迷,宫墙挡不住记忆,每一脚都踩痛往事。这是真实的陆游。英雄应该既像黄钟那样敲响“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的雄壮,又如二胡那般拉出“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的悲怆。在沈园,我们清楚看到了陆游纤丽柔婉的一角。从这个意义上讲,是沈园成就了陆游,一种沈园式的悲愤与苍凉从此熏染了陆游诗章。所以,那个让人看一眼就断肠的爱情故事,沈园只首映一次,便从此绝版。
对面座位空着,坐着陆游一生的思念。唐婉就在沈园,却分明在天涯。能见到的只有这酒杯,能听陆游心声的只有这酒菜了。“当生活的平静被东风吹乱,我竟不能保存她纤弱而美丽的生命,我愧对‘亘古男儿一放翁’的身后评。万卷诗书误我。也许出身寻常百姓家,倒能拥有‘我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的爱情。”
听到落红的一瓣瓣叹息,陆游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自以为是、专制蛮横的社会面前,个人的命运只能是这桃花。陆游很痛苦,他的痛苦就在于他的深刻细腻聪明睿智。清楚悲剧的根源却无力改写,这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痛苦。于是,沈园有幸,因《钗头凤》一词成名;园壁站起,举起了不平的大旗。就百年论,谁愿有此事?就千秋论,不可无此词!
1155年春天。在绍兴人凡眼看不到的地方,一朵花寂寞地枯萎,那是唐婉;一只鸟哀鸣着飞远,那是务观。据说沈园一面不久,唐氏愁怨而死。沈园之于唐婉,犹如清池之于刘兰芝,汨罗之于屈原。走出沈园,我们看到了一位英雄。他难道不是一位英雄吗?在文学的王国里,驱诗为利剑,驭词为长缨,领散文为千军,呼风唤雨,作品一万,千载谁堪伯仲间。他是真的英雄。1158年任福州宁德主簿始,位卑志远,从此以“肝心”铸剑,抗奸佞击金兵,铁马秋风大散关。左手执笔右手持剑,梦里作诗白天抗战。千古英雄,谁与争锋?
沈园走了,沈园的遗书只是一首词。这就是沈园。存活一世,只有1155年那一份记忆足矣。今天,以孤篇《枫桥夜泊》闻名世界的寒山寺,钟声不绝于耳,掏腰包敲钟者摩肩接踵,全然没有了夜半警世之神韵。沈园,不愿浅薄者来此指手画脚评头论足,不愿把一代英雄的悲愤廉价地出售。沈园是陆游生前的红颜知己。沈园化蝶而去了,我们心中却搭建起无数的沈园。
跌跌撞撞,摇摇摆摆,走到今天的古代建筑多多,而位列沈园之上者几何?一座几百年前就消失的小园,让许多摩天大厦汗颜。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是沈园的奇迹,是陆游的奇迹,是宋词的奇迹。
沈园永恒。陆游永恒。真爱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