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清寂的小巷传来柔绵悠长的越剧唱腔,是陈阿姨,举着洒水壶,一边给墙角的花草喷水,一边不自主地哼唱。
一墙之隔里,刚刚还被各种俗世困扰得芜杂的心绪,立刻沉柔下来。
喜欢越剧,缘自小时。
20世纪七八十年代,娱乐贫乏,村里一户稍显阔绰的人家,早早拥有一台当时视为奢侈品的十四英寸电视机。每天晚饭后,搬张小凳赶去他家占个最佳位置,除了追《霍元甲》这一类当时的热门武打片外,从头到尾看一部越剧,亦是那个小小年纪的我当时最大的心灵慰藉。彼时还没有感受到越剧唱腔的优美,只是被各种跌宕的剧情打动。两个小时,犹如现在投入看一部电影,心境全然随主人公凄凉多舛的命运起伏。常常,故事到了高潮,这个沉浸戏中的少女脸上早已泪痕满满。
后来自家条件有所改善,父亲花四十块钱买来一台半导体,开始接触各种唱腔。彼时茅威涛已继承老一辈名流在业界崭露头角,立即被其抑扬圆润的尹派腔所迷。每天放学,一边灶头拨柴火,耳朵和灵魂儿却早被厅堂播放的《桑园访妻》、《沙漠王子》勾出了窍,以至于多次将饭烧得焦煳。我娘农活回来,闻见浓浓的饭焦味,又听见放得震天响的越调,就把半导体关掉,一顿训斥是免不了的。
我家有一本越剧词谱书,被我翻得破旧不堪。家境贫苦,父母从来无多余钱给我买课本以外的书,却不知这本越剧词谱如何而来。只记得书里面囊括各种优秀越剧名曲,《红楼梦》《梁山伯与祝英台》《碧玉簪》《追鱼》,都有,既有每个曲目经典唱段的唱词,词上还配有完整简谱,这简直让我如获至宝。唱词已经被我记得滚瓜烂熟,就跟着半导体里的韵腔记简谱,甚至对白,这对当时骨子里深藏文艺种子却苦于无处栽植的我,是一种欢喜至极的精神享受。有时家里无人,蹦到床上,往身上披块毯子当戏服,把毯子两头上下甩动,模仿戏里演员甩水袖的样子,还翘起兰花指,有模有样学唱起来:“官啊人你好比天啊上月……”多年后,我在蒋雯丽导演的《我们天上见》的电影里,看到小兰在被姥爷洗完澡后围上浴巾当舞裙,拿起钢盆当锣鼓,在床上旋转着跳新疆舞,不禁莞尔。生于20世纪七十年代的人,都有一段自娱自乐的记忆,而我的那一段,是关于越剧的。
越剧的唱词精练,每一句都似一句古诗,又比晦涩难懂的古诗好理解。我真是非常佩服越剧唱词的编者,每一部越剧大多改编自文学作品,比如《红楼梦》《祥林嫂》,也有取自民间故事,如《白蛇传》。而我们听到的,是浅白质朴又非常有意境的百姓唱词。再配合或低沉婉转或高亢激昂的唱腔,人物的心理活动,情绪神态跃然台上。
我喜欢无人时独听《黛玉葬花》,多愁善感的林黛玉背着花锄,“绕绿堤,拂柳丝,穿过花径”,把四季如春的大观园,唱成她眼中的一座愁城。“……且收拾起桃李魂,自筑香坟葬落英。”这是怎样的一腔悲愤啊!当然,也有令人欢快喜悦的。《红楼梦》里宝黛初会那场,宝玉那句深入人心的经典词“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唱得激昂澎湃,把听的那个局外人也感染到欢喜丛生,仿佛也如他一样,在此刻遇见了久盼的心上人。更有妙趣横生的。百听不厌的《十八相送》,祝英台要回老家,梁山伯相送到长亭。英台芳心早许,分手在即,有意托付,一路以各种景物暗示比方。可笑那个“呆头鹅”梁兄啊,就是个木榆脑袋——不解风情。急得英台,谎称家中有个与自己品貌十分相像的小九妹,“要是你梁兄亲未定,小弟替你来做大媒。”
就像大排场的京剧是北京人的嘴边曲,婉转的越剧亦是江南人的随唱小调。小城有个公园叫“梦笔园”,圆拱门,里面假山、石凳、翠竹、曲径,极具江南特色。夏天的每个清晨,有一帮老人自发到园里,拉二胡者坐两旁拉得摇头跷腿,主唱者立中间唱得眉飞色舞,一旁听看的,也陶醉般跟着打拍子。那是他们的世界,所有路边的行色匆匆都与他们无关。此刻只有角色,只有舒柔绵软的越音,流淌到心底最深处。西湖边的几处公园,更是杭城老少越迷们的乐地。夏日的清晨,冬天的午后,初秋的黄昏,湖边,亭子里,拉的,闭着眼,唱的,摆着腔。管你是外乡来的,能否听懂,只要西湖里的碧波能懂。
也许是因为自小喜爱越剧已至深入骨髓,每次路过这些地方,听远远传来耳熟的曲调,脚步会不由自主放慢。悠扬的绵音揉入耳际,仿佛有一根弦,叩击了沉寂很久的心,然后,苏醒,直至整个身心流淌出一朵莲花,柔软至极。
江南人之所以温婉多愁,一定与越剧多年的熏染和滋养有关。
洪献耕
张桂凤简历
张桂凤,1922年11月出生于萧山瓜沥镇(原坎山镇),11岁离家去嵊县拜师学艺,攻老生.兼花脸。1939年向徽班学武功演武戏,打下文武功底。1941年在上海拜筱芳锦为师兼学绍剧。1942年10月进上海大来剧场,因演《祥林嫂》(饰卫老二)等而蜚声越坛。新中国成立后,进上海越剧院。1950年与袁雪芬等进京为毛主席、周总理等中央领导演出《梁山伯与祝英台》,还先后赴苏联、德国、法国、朝鲜等十几个国家以及香港等地区演出,曾获全国、华东戏曲观摩演出一、二等奖。1963年入党。上海越剧团国家一级演员,著名“越剧十姐妹”之一。
上海浦东,张桂凤家。
当张桂凤老师的双手紧握着我的手时,“你——小洪”,我无法将中国当代越剧界的“老生泰斗”与眼前这位老人融为一体。眼前这位老人,分明太寻常、太同类、太老态了,以至于启齿都显得十分用力,挪步也是百分细碎。而唯有从高宽清扬的脸颊与犀利的眼神间,方才透出一份文化的气息。
张老的故乡在萧山瓜沥镇(原坎山镇),与我老家相距不足四五百米。在我孩提时代,便早早听说那高高的石台门里走出去一个唱戏十分了得的“角儿”——张桂凤。虽说两家古宅近在咫尺,却终因艺人少小离家而从未谋面。可令我十分诧异的是,今日初次拜会,却未曾有一丝一毫的陌生感,就像生活在同一个小区里时常碰面的老阿姨,抑或就是住在我家隔壁的邻家姆妈的感觉。
按约请,当天下午登门,一是先熟悉一下路,二是收集资料:张老早先拍的剧照、摄制的片子、反映艺术成就的物件等。访谈安排在第二天上午,地点在我们下榻的酒店。因此,上门开场白,便是故乡家长里短的一些闲话。从对方满口乡音与十分难接上茬的讲话中,我猛然间领悟了她女儿周小玲此前在我约访时的回话。“我不知道老妈妈会否答应你们的访谈,因为早些年上海东方电视台要采访她都没答应。”为什么?回答是“老人年事已高,耳朵背了,思维混了,且一旦有了事情,更会紧张颤抖。她不想毁掉在观众中的印象。”可见,完全是一份故乡情,激发起这位89岁老人接受访谈的意趣与底气。
第二天上午,我们如约将老人接到酒店。按照原先访谈提纲,我询问她对故乡的孩提记忆。张老告诉说,萧山坎山是她的故乡,她爸爸是个手工业者,以剪羊毛为生。小时候,爸爸妈妈对她很严格,她也很坚强,经常跟比她年纪大的小朋友在一起,跑很远的路,一起翻山去砍柴,捡樟树籽,然后,把捡来的樟树籽晒干,放在一个盘子里,灌进去做蚊香,既省钱又实用。
张老还回忆说,她的故乡有一条长长的街,街面很窄,那时候大家生活都苦,人很少,也不热闹……在回忆中,她讲得最多的,还是与小朋友一起砍柴、捡樟树籽、灌蚊香。
问及她的从艺经历,张老说,她11岁便离开家乡,去嵊县“招龙桥”袁雪芬的故乡学戏。从坎山到嵊县去的路是坐船,“那时的河水啊,真清,连船底下的石头都看得很清楚。”
讲到幼小学戏的事,张老显然有些兴奋。她说去学戏上路的那天还有一个小插曲,记得那是个大热天,爸爸妈妈给她在旧衣铺里买了一套粉红色的衣服,说是给学戏穿的。想到要去拜见老师,这衣服旧的有汗渍的,应该洗一洗,她就拿出来扑身去河里洗,谁知船一晃,这衣服给飘走了,爸爸就说“不顺当,不顺当”,叫她回去。这时候,有一个撑船的老大过来,见了这个事,他说:“这个是发的,大水里衣服飘下去,这是会发的,她将来一定会成个好演员。”结果,这个船老大把衣服捞回来,交给了她,她将衣服晒在船上,第二天穿上这身红衣
服,拜了曹章彪和袁曾灿两位老师。
历史证实了船老大的预言。正是这捞回来的红衣服,扮靓了日后中国越剧舞台一代天骄的“张派老生”。
在嵊县科班学了一年多,小桂凤就被调去剧团了。因为演得很好,每每演出,台下总会抛上一个个红包。那时有个大花脸的叫张正仙,演技也很好。一个叫张桂凤,一个叫张正仙,被称为“凤仙舞台”。“凤仙舞台”就是“凤仙”剧团的意思,现在叫团名,过去叫舞台。剧团辗转在嵊县、常山、绍兴、金华、慈溪等地演出。
在访谈中我们还注意到,张老除了在嵊县科班学艺,另外还有两次学艺经历,这为她以后的戏曲事业打下了良好的根基。
一次是1939年,她向安徽的徽班学习武功基本功,拜“越明舞台”的武戏师傅邢胜奎为师,这为她以后演出《关公显圣》、《包公打銮驾》等武戏奠定了武功基础。
再一次是1941年,到上海兼攻绍剧,拜在上海老闸大戏院演出的绍剧名老生筱芳锦为师。有了绍剧功底,便又能演《二堂放子》、《斩经堂》等一类绍剧。她且又不拘泥于前人,自己演出后还发展剧情,不断修改,使剧目日臻完善。
1942年10月,张桂凤走进上海大来剧场,与袁雪芬、范瑞娟等姐妹一起,共同演出《古庙冤魂》、《蛮荒之花》等剧目,从此,中国越剧舞台开始逐渐垒筑近代越剧的高山巅峰。至《祥林嫂》中卫老二角色的扮演,风华正茂的张桂凤已经是走红上海,蜚声越坛了。
1947年,中华大地正是解放战争如火如荼的时期,共产党拯救人民于危难之中,十里洋场的上海滩,民众在怒吼,百姓在奋斗,作为艺术领地的戏曲舞台上,以袁雪芬、范瑞娟、傅全香领衔的东山越艺社,用一曲《山河恋》,以戏曲的样式,反映着人们的心声,呼唤着人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这一场气壮山河的大型义演,不仅溅起了黄浦江高高的浪花,吹响了文艺斗争的号角,而且也成就了流芳百世的中国“越剧十姐妹”。同时,也奠定了张桂凤在“十姐妹”中“头肩老生”的重要地位。
全国解放后,“十姐妹”成了上海越剧
院的“大腕”。次年,北京传来好消息,中央领导点名,要她们进京演出。这是姐妹们首次走进北京,走进中南海。在中南海的小剧场,一曲《梁山伯与祝英台》,让毛主席、周总理等中央领导掌声不断。那情那景,时至今日,当忆及往事,张老仍喜形于色。
从1955年起,伴随祖国文艺事业的逐步繁荣,不少艺术工作者开始走出国门,张桂凤和她姐妹们的越剧艺术也遍及前苏联、德国、法国、荷兰、比利时、卢森堡、加拿大等几十个国家和地区。张老回忆说,到朝鲜是金日成把我们邀请去的,演出《西厢记》《牡丹亭》。金日成到火车站来接她们,演出完后上台握手,亲切接见她们,还合影留念。我问张老:“外国人也看得懂越剧?”张老说:“他们看得懂,有翻译。”
据我了解,彩色戏曲片《梁山伯与祝英台》,是张老的开山之作,也是我国第一部将戏曲搬上银幕的片子。在拍摄过程中,有向军队借住地、借灯光的小插曲。我问张老:“有没有这回事?”“有,有。”张老答。她回忆说,这是1953年拍《梁祝》的时候,拍外景,这里天冷,福建热,到福建去,住在部队里,为什么?因为吕瑞英的爱人是空四军的,通过他的帮助,他们戏班子住在解放军里面,既宽敞又节约。当时拍电影灯光不够,如果拍黑白片,灯光够的,但彩色片灯光不够。后来向部队借灯光,他们还借给戏班3辆车子,他们白天回去,晚上拉过来给戏班拍,《梁祝》就是靠部队的灯光拍成的。
访谈中我了解到,张老从艺60年,出戏和饰演的角色非常多,其中有《二堂放子》中的刘彦昌、《九斤姑娘》中的石二老、《祥林嫂》中的卫老二、《金山战鼓》中的韩世忠、《桃李梅》中的县官夫人、《窦娥冤》中的窦天章、《李娃传》中的郑兆海、《梁山伯与祝英台》中的祝公远、《西厢记》中的崔夫人、《打金枝》中的唐皇、《江姐》中的双枪老太婆;她共同参加编剧、导演、演出的剧目
有《穆桂英挂帅》、《凄凉辽官月》、《祥林嫂》、《九斤姑娘》等;其演出的代表剧目有《梁山伯与祝音台》、《二堂放子》、《打金枝》、《李娃传》、《九斤姑娘》、《金山战鼓》等。
我对张老说:“您老从艺60年,我斗胆给您总结四个艺术特点,不知对否?一是行当全。集编剧、导演、演员于一身,这在戏曲界实属罕见。二是戏路宽。无论越剧、绍剧,文戏、武戏都拿得起,且在剧里同时扮演两个角色,如《祥林嫂》中既演卫癞子,又演吴妈,了不起。三是唱腔润。多种曲调,多种板式都能运用自如,旋律流畅,节奏明快,刚柔并济,韵昧十足。四是人物亮。所扮演的剧中人物,个个特色鲜明,光亮照人.被广大观众誉为招式鲜明的‘性格演员’。”
听了我的点评,张老显得很惊讶,她频频点头说:“对的,对的,谢谢您!”
当我问及对故乡的“今日印象”,张老说:萧山发展很快的,这个印象有的,是听到的,因为这些年我很少回去。她还记得萧山有个市长很支持。那一年,她要拍一部《凄凉辽宫月》。人马到齐了,资金却不够,怎么办?她就到萧山去见他,当天他有事出去了,没碰见。第二天他到她住的地方来看她,穿一件中山装,手里拿一把雨伞,对她说:“昨天我出去了你没有碰见,今天我来看你。”他问她有什么要求?她说,她要拍一部《凄凉辽宫月》,人马齐备,粮草不够。后来他一口答应。他说:“我派辆汽车给你,再安排一个秘书和你一起跑赞助。”跑来跑去,和几个厂长、经理、老板讲,一共跑了6天,跑了6万多元钱,都是现金支票,她带着现金支票回上海,之后到福建去开拍,最后总算成功了。
时近中午,访谈将结束,我问张老“对萧山文化事业发展有何建言”,她说:“我一生当中做了一桩事,就是爱好学戏,奉献学戏。我四五十个学生当中,江、浙、沪都有,但没有一个萧山学生,萧山这样大一个地方,工农业发展这么快,艺术发展不够快,很可惜的。我感觉萧山是不是可办一个艺术学校来加快发展。”
看得出,作为故乡人,她对身边无一名萧山学戏学生而深感惋惜,深感遗憾!
我却为有这么一位成就卓著的乡贤而不胜骄傲与荣耀。
基于是乡贤,也基于拜会张老让她对我有些文化的认同,更基于内心对她的敬仰与祝福,赴沪前我特意为她撰句、书写了一副对联“艺术盈甲子,人生铸百年”。谁知张老看后甚为高兴,拉着我手连说:“谢谢!谢谢!”
我在心底默念:张老,祝您幸福安康!
昨天傍晚,居民们跟着银幕上的佳木斯舞演员动起来。记者彭鹏摄
很多公园都有跳广场舞的人群,这样的新闻并不新鲜。但华达社区的社工小汪告诉记者,社区附近的时代公园里,放映广场舞视频的全套设备是公园的保洁员夫妇买的,花了几千元。保洁员夫妇为什么愿意出这笔钱呢?带着疑问,记者来到山阴路边的时代公园。
大银幕的带动下时代公园傍晚人气旺
昨天傍晚6点40分,时代公园里,下沉式广场的雕塑上,挂着一张大银幕,正在播放一出越剧。公园里聚集了很多散步、玩耍、观看越剧的男女老少,显得十分热闹。
管理公园的保洁员名叫郭兴美,62岁,本地人。她的丈夫柴道明,61岁,海宁人。柴大伯负责管理放映的机器,越剧播放完毕后,他放上一张歌碟。7点10分,取出歌碟,放入一张佳木斯舞的教学碟片,这时天色已暗下来,银幕上的画面变得清楚。回头一看,整个公园的人忽然组成了队列,跟着银幕上的佳木斯舞演员动起来,粗略数一数,至少有一百多人。场面霎时很壮观。
郭阿姨也站在人群中舞动。柴大伯回到不远处的管理房里,他们居住在这里。
五千多元的设备大伯瞒着老婆买下来了
没错,这套放映设备正是柴大伯夫妇买的。说起买设备,郭阿姨坦白地说,她本来是不同意的。去年夏天,郭阿姨学起了广场舞,在时代公园里散步的很多阿姨都跟着她跳。她最先买的是一只收音机大小的播放器,后来换成一台光碟播放机。但屏幕只有小小一方,站在后面的人容易被挡住视线。柴大伯提议去买银幕和投影仪,像播放露天电影那样播放广场舞视频。他专门咨询过,知道投影仪可以播放广场舞碟片。
听说那套设备便宜的都要四千多元,郭阿姨心疼钱没答应,他们两口子一个做保洁员,一个在城北做绿化工,工资都不高。去年10月,郭阿姨崴了脚,这下不能再教舞了。“她教不了,她们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柴大伯回忆当时的情景。于是他瞒着老婆,一个人去了一趟商业城,买回来全套设备,有投影仪、银幕和音响,花了五千多元。
东西到了家,郭阿姨见到没有责怪,说买回来就算了。柴大伯又去新华书店买碟片,越剧、流行歌曲、广场舞。而柴大伯自己既不听歌也不跳舞。郭阿姨对记者大赞老公:“他真是好心,一点私心也没有,为大家服务!”
第一次买回来的银幕小,他又去买了一张3.5米4米的银幕。
投影仪架起来了,银幕挂上去了。柴大伯说他从不跟着跳,因为白天干活太辛苦了,晚上想多休息。
此后,时代公园在傍晚的人气越来越旺,跟着银幕跳舞的人最多时有两百多人。
从那天开始,柴大伯每天下班回来,又开始另一种“上班”,在6点30分准时把投影设备搬进广场,播放碟片。隔一段时间就更换新的碟片。每晚7点10分,开始播放佳木斯舞,一遍半小时,播放两遍。8点10分左右结束,再调低音量播放半小时广场舞,9点之前必定结束。
为了不耽误播放夫妻俩晚上几乎不外出
这套放映设备刚用上时,来学跳舞的阿姨们过意不去,商量凑个份子,你20元我30元,一定要柴大伯夫妇收下。凑到一千多元时,柴大伯坚决叫停了:“这套设备是我自愿买的,本来是不该要钱的。”现在,柴大伯夫妇还保留着凑钱的40多人的名单,对她们很感激。
虽说不需要组织,每晚这么大规模的跳舞活动,碰到事情是难免的。比如丢失物品,捡到的人交给他们夫妇,他们用话筒喊一声,失主前去认领。如果人已经散场了,就收回屋里暂时保管。有时小孩和大人走散了,也用话筒帮忙寻人。
下小雨,柴大伯在投影仪上方遮一把伞,大妈们舞照跳。要是雨下大了,大家赶着回家,路远一点的需要借伞,柴大伯夫妇的屋里有10多把伞,其中6把是专门为了出借而买来的。
这大半年来,除了大雨天气,这套放映设备只在除夕放过假。为了不耽误播放,夫妻俩几乎从不在晚上外出,守在公园里。连儿子家也不去,如果要见面,让他们前来公园。
“很多居民习惯了每天来跳舞,要是突然停了,他们会失望的。还有很多人跟我们说,以前颈椎和腰有毛病,手脚麻,睡不好,来跳舞之后就好了。所以我们是很高兴的。”郭阿姨说。
■记者 洪科
2011年8月11日 晴转小雨
这次去放越剧电影,是对后埠头村的一次承诺。4月6日,我和区总工会电影队带着影片《举起手来2》进村,村民们被电影里幽默诙谐的剧情逗乐了。有村民说,这场露天电影让他们有了久违的感觉,仿佛置身于30年前那个文化相对较为匮乏的年代,大家一起在晒谷场上看电影的场景。村民们很希望今后能再播放几部影片,尤其是越剧电影,村里年纪大点的老人都喜欢。
村民的这一心愿,区总工会、后埠头村的村干部,还有我这个见习村主任,一直记在心里。前几日,区总工会的工作人员与我联系,说电影队买来了几部越剧电影,可以完成后埠头村村民的心愿了。后埠头村村干部听说后,也十分高兴。于是,我们挑选了一部老百姓喜闻乐见的著名越剧剧目《五女拜寿》,到后埠头村播放。
好事多磨。露天电影开场前,老天还和我们开了个小玩笑。白天还好好的天气,到了傍晚,天空中出现了几朵乌云。“可千万不要下雨呀,露天电影全仰仗天气的。”我们几个人都在心里暗暗嘀咕。可是,约莫7点钟,天空中还是飘起了小雨。此时电影还没有开场,这场小雨会不会挡住村民来看电影的脚步?于是,我迫不及待地到广场上去看看情况。
到了放电影的广场,当时的场景确实让我有些失望,来看电影的村民没有几个。“这雨‘下’退了村民们的看电影的热情?”我在心里暗暗问自己。“不要担心,只是我们东片人都比较习惯晚出来而已。他们要将地里的活全部做完,再出来看电影的。这点雨,根本没有关系的。”或许是看到了我失望的表情,旁边一名村干部安慰我道。
事实上,这名村干部说的确实有理。到了7点半,越剧电影正式开场了,三三两两的村民们撑着伞来到了广场。“我是开拖拉机的,刚把所有的活做完了,就出来看看越剧电影,”今年58岁的施师傅说道:“外面空气这么好,看看露天电影,回忆30年前看电影的场景,也很好啊。”
电影开场了,村民越来越多,雨也停了。今年50岁的陆杏珍可是个“戏剧迷”。“以前,这个剧目经常在电视上看,现在在大屏幕上看,又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而且大家一起看,也是图个热闹嘛。”陆阿姨说自己很喜欢《五女拜寿》这个剧目,不仅寓教于乐,而且行当齐全,里面有多对生旦,剧中唱腔设计、流派纷呈。我发现,陆阿姨脸上的表情,简直就是剧情的“晴雨表”,随着剧情起伏,或欢笑或愤怒。
看着村民再次沉浸在我们送的电影中,作为见习村主任的我,也感受到了最大的欣慰和快乐。
■首席记者 钱嫣
本报讯 昨晚,萧山剧院内弦乐声声,由杭州越剧院带来的经典越剧《孟丽君》拉开了恒逸之夜·2011新春越剧展演的序幕。千余名越剧爱好者汇聚一堂,在传统佳节里欣赏传统戏曲,别有一番滋味。
精美华丽的舞台布置,自带现场乐队,舞台大幕拉开,杭州越剧院就显示出了一流越剧院的高规格。担任主演的名角也来头不小,由国家一级演员、梅花奖得主陈晓红和陈雪萍分别饰演孟丽君和皇帝。
《孟丽君》的故事曲折嬉闹:才女孟丽君本是武将皇甫少华的未婚妻,因家庭巨变而出走,若干年后的一天,皇甫少华御敌班师回京面见皇帝,而此时的孟丽君女扮男装,成了皇帝身边的丞相,皇甫少华要和孟丽君相认,无奈之下,孟丽君只能向皇帝表露身份,可偏偏皇帝也喜欢上了孟丽君,于是引出了一场君臣夺妻的风波。
两个小时的演出中,演员们的精彩表演让台下的越剧迷们看得津津有味。忠实票友蒋大姐一边欣赏演出,一边还哼唱起剧中的曲调。蒋大姐说,很高兴能看到这么优秀的越剧表演,让她们这些票友着实过了把瘾。“萧山要打造文化城区,传统剧目必不可少,希望以后能有更多优秀的越剧团来萧山表演。”
今明两天每晚19:15,萧山剧院还将继续上演由杭州越剧院带来的越剧《一缕麻》、《唐伯虎与秋香》,喜欢越剧的市民朋友不要错过了。
■记者 茅徐锃
本报讯“但愿你,此一去鳌头占定……”随着台上演员唱着《送王郎·情探》,台下的韩女士一边扇着扇子,一边跟着节拍和了起来。“我是个越剧迷,一听说这里有这样的活动,就马上赶来了。”
为引导和推动全区社会文化活动的广泛开展,满足广大群众的精神文化需求,7月30日晚,由区委区政府主办的“草根唱新曲 山花舞烂漫”广场演出在萧山剧院广场开锣唱响。在为期3天的演出时间里,我区的燕云艺术团、珍珍越剧沙龙等优秀群众文化团队为市民送上一场场精彩的越剧选段表演。
作为第二届中国国际(萧山)跨湖桥文化节和萧山区第十届文化艺术节的重要组成部分,本次广场演出以“政府搭台、群众唱戏”的形式,吸引了不少市民尤其是越剧迷赶来观看。
今晚7点30分,还有《柳毅传书·湖滨惜别》、《五女拜寿·哭别》、《梁祝·十八相送》等经典选段上演,喜欢越剧的市民不妨亲身前往一睹为快。公交车坐至萧山剧院,夜间有K705、K713等公交可回程。
今年夏天,家住永兴公园附近的居民多了一个新的娱乐活动——免费看“珍珍越剧沙龙”的戏曲演出。这不,晚饭后,上百名越剧爱好者就踱着步,悠闲地来到公园的小广场,听着抑扬顿挫的曲调,有滋有味地品戏。
“珍珍越剧沙龙”是一支完全公益性质的越剧表演队,由城厢街道拱秀社区的曾吾珍女士自掏腰包,一手创办并经营。这支独特的表演队,2007年只有六七个队员,经过五年的发展,如今已拥有30名固定成员,最大的71岁,最小的52岁。社区、镇村、纳凉点……很多地方都有她们活跃的身影。由于表现突出,“珍珍越剧沙龙”还被评为“杭州市群众星级示范单位”。
曾吾珍是表演队的“总管”,今年已经69岁了,老伴离世后,她就萌发了组建越剧表演队的念头,“我虽然不太会唱越剧,可是很爱听。组织这个表演队,不但可以减轻自己的孤独感,更能丰富老百姓的文娱生活,给大家带去欢乐。我的子女也都非常支持我。”
打定主意,曾吾珍就忙开了,音响、话筒、乐器、服装、幕布、戏台子……必备的表演道具全买好,一个都不能少,堪比专业的表演团队。每次表演前,她都会动员亲戚朋友,帮忙搬道具,搭戏台。一开始,“珍珍越剧沙龙”在新桥公园演出,就吸引了不少居民前来观看。渐渐地,越多的人知道了这支免费表演队,瓜沥、义蓬、临浦等镇邀请她们去为村民表演越剧。“最近一次去瓜沥演出,来了三四百个村民呢,反响相当不错。”曾吾珍指着当时的演出照片,高兴地介绍道。
“珍珍越剧沙龙”的越剧曲目十分丰富,《梁祝》、《西厢记》、《打金枝》、《孟丽君》、《五女拜寿》、《月饼风波》……其中,她们自创的《月饼风波》还获得了区第十届老年文艺调演创作一等奖。今年,表演队又创作了新作品《建设文明幸福新萧山》,希望能在今年的比赛上获得大家的认可。
“坚持组织这么大一支团队到处免费义演,说不辛苦,那是假的。”五年来,表演队的花销大部分由曾吾珍自己承担,七七八八加起来,差不多已有15万。拿出那么多钱为大家免费表演,难道不心疼吗?但曾吾珍笑着说:“我真的认为,钱够用就好。只要我们的越剧表演能给老百姓带去欢乐,我心里就非常开心和满足。”正是这股热情和执着,让曾吾珍把“珍珍越剧沙龙”办得有声有色,她本人也获得了区首届群众文体工作“金燕子”奖。
■记者 钱嫣
本报讯 《玉堂春》是一个广为流传的民间传奇,曾多次被拍摄为电影和电视剧,但用越剧的形式来演绎却别具韵味。今晚7点15分,由上海越剧院带来的越剧《玉堂春》将在萧山剧院开演。九九重阳节快到了你不妨带着父母去看一部越剧吧,跟这些老越剧迷们一起追一把星。
上海越剧院是国内外闻名的国家戏曲剧院,也是新中国成立后第一个出国表演的专业戏曲团体,曾赴德国、俄罗斯、越南、朝鲜、新加坡、泰国、日本、法国、美国、荷兰、比利时、卢森堡等国家演出,赢得盛誉,为中外文化交流作出了巨大贡献。
此次在《玉堂春》中扮演苏三的金静是著名“戚派”花旦,毕业于上海戏曲学校,师从著名越剧表演艺术家、“戚派”艺术创始人戚雅仙,主演过《梁祝》、《香罗带》、《血手印》、《白蛇传》、《洪洞奇案》、《龙凤花烛》、《双珠凤》、《文武相求》、《牡丹亭还魂记》等多部大戏。2004年,签约上海越剧院,演出了传统名剧《血手印》并举办个人专场。2007年在越剧电影经典版《红楼梦》中担任薛宝钗一角,2009年3月又在越剧电视剧《牡丹亭还魂记》领衔主演饰杜丽娘。近年来获得众多全国性的奖项,2008年被授予上海市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
饰演王金龙的新秀斯钰林则是“范派”传人,毕业于上海戏曲学校。工小生,由越剧表演艺术家范瑞娟与著名演员章瑞虹传授。主要参演剧目有《梁山伯与祝英台》、《桃李梅》、《李娃传》、《三看御妹》、《玉堂春》等,曾获得上海越剧新秀提名奖。
金静与斯钰林在《玉堂春》里搭档演出,将把“戚派”的韵味醇厚、吐字清晰、感情真挚、朴素深情和“毕派”清脆且富有弹性的独特唱法极大程度的表演出来,定能让越剧迷们大呼过瘾。从首场“初遇”到“团圆”结局,始终弥漫着爱情的美妙韵致,体现出越剧独有的魅力。
故事梗概:明朝,名妓苏三(玉堂春)与吏部尚书之子王金龙结识,誓偕白首。王金龙钱财用尽,被鸨儿轰出妓院,苏三私赠银两。鸨儿把苏三骗卖给山西商人沈燕林作妾。沈妻妒,订计害之,不料却让沈燕林误食毒面而死,苏三被诬,定为死罪。起解途中,解差崇公道同情苏三,认其为义女。王金龙得官,巡按山西,调审此案,知犯妇即为苏三。后得潘司潘必正、臬司刘秉义之助,与苏三团圆。
演出时间:10月11日19:15
抢票热线:82813771
昨天,胡阿姨(右一)和票友在排练。记者何文静摄
记者何文静社区记者夏爽
本报讯住在新白马公寓的胡玉英是一个越剧爱好者,迷上越剧5年来,她的演艺水平越来越高,多次参加公益性质的演出,还曾自掏腰包为小区居民办越剧晚会。在小区的活动室里,她开辟了一间“戏曲开心娱乐园”,和戏迷朋友们排练学习。
金稼苑社区的社工小夏第一次见到胡玉英阿姨,觉得她“浑身散发着能量”,经过了解,发现她是一个如痴如醉的越剧迷,在小区的越剧爱好者中名气不小。
胡阿姨在2009年迷上越剧后,到老年大学报名跟着专业老师学习,一字一句地学唱。她形容爱唱的程度:“唱起来不想吃饭,肚子饿了都没有感觉。”学习越剧一年多后,还是“菜鸟”的她就想在小区里给居民办晚会,“办一场轰轰烈烈的越剧晚会,让邻居们都来看演出。”筹办晚会是需要费用的,化妆费、出场费等等,胡阿姨自掏腰包拿出8000元,周围的朋友、邻居友情支持了4000元,她请来一批水准较高的戏剧爱好者,在2010年10月连办3场越剧晚会,在小区里反响热烈,很多邻居将住在农村的爸妈专程接来看晚会。2011年,她又承办了3场。
为了提高自己的演艺水平,胡阿姨不仅每周上5次专业课,还加入两个戏剧爱好团体,切磋技艺,开阔视野。当初,介绍她加入团体的许阿姨说:“那时候她还不太会唱,上台演个提灯笼的丫鬟,模样不错,声音也好,我就推荐她加入我们‘兴越沙龙’了。”勤奋的胡阿姨没有让大家失望,几年之间,唱曲水平突飞猛进,扮演的花旦成为团队演出时的一大亮点。
不仅如此,胡阿姨还在小区的活动室里开辟了一间“白马戏曲开心娱乐园”,布置了越剧舞台背景,安装了整个墙面的镜子,邀请戏迷朋友们过来一起排练交流。这个小小的活动室从来没有冷清过,每个星期都有很多越剧迷在这里排练。“取‘开心娱乐园’的名字,是图个开心的意思,只要有人想参加,都可以来一块学习交流。”胡阿姨说。昨天,在这间“白马戏曲开心娱乐园”里,胡阿姨、许阿姨和几个戏迷朋友排演节目,气氛十分融洽。
作为两个戏剧爱好团的团员,胡阿姨经常和团友一起到各社区、单位演出,基本上是公益性质,演出过的社区包括北干二苑社区、江寺社区等,还曾受邀到绍兴演出。胡阿姨对每次演出都很期待:“看到那么多观众投入观看的样子,就很开心,很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