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夫人,名铄,字茂漪,自署和南,东晋女书法家。卫夫人生前名望已远播海内,著名大书法家王羲之少年时曾拜在其门下,学习书法。
她教授王羲之的三堂书法课,更是三堂人生课。
“点”:高峰坠石
我第一次看到卫夫人的 《笔阵图》时,也吓了一跳,因为她留下来的记录非常简单,简单到有一点不容易揣测。譬如说,她把一个字拆开,拆开以后有一个元素,大概是中国书法里面最基本的元素――一个点。
卫夫人似乎并没有教王羲之写字,却是把字拆开。卫夫人带领王羲之进入视觉的“审美”,只教他写这个“点”,练习这个“点”,感觉这个“点”。她要童年的王羲之看毛笔沾墨以后接触纸面所留下的痕迹,顺便还注解了四个字:“高峰坠石”。
她要这个学习书法的小孩去感觉―下,感觉悬崖上有块石头坠落下来,那个“点”,正是一块从高处坠落的石头的力量。
一定有人会怀疑:卫夫人这位老师,到底是在教书法,还是在教物理学的自由落体呢?
我们发现卫夫人教王羲之的,似乎不只是书法而已。
卫夫人可能真的带这个孩子到山上,让他感觉石头,并从山峰上让一块石头坠落下去,甚至丢一块石头要王羲之去接。这时“高峰坠石”的功课,就变得非常有趣。
不知道王羲之长大以后写字时的那个“点”,是不是跟卫夫人的教育有关。
《兰亭序》是王羲之最有名的作品,许多人都说里面“之”字的点,每个都不一样。
如果童年时有位老师把我们从课堂里“救”出去,带到山上去玩,让我们丢石头,感觉石头的形状、重量、体积、速度,我们大概也会蛮开心的。感觉到了“石头”之后,接着老师才需要从中指出对于物体的认知,关于重量、体积、速度等物理学上的知识。这些知识有一天――也许很久以后,才会变成这个孩子长大后在书法上对一个“点”的领悟吧!
其实卫夫人这一课里留有很多空白,我不知道卫夫人让王羲之练了多久,时间是否长达几个月或是几年,才继续发展到第二课。然而这个关于“点”的基本功,似乎对一位以后的大书法家影响深远。
“一”:千里阵云
卫夫人的第二课是带领王羲之认识汉字的另一个元素,就是“一”。
“一”是文字,也可以就是这么一根线条。
卫夫人教王羲之写字的时候,前朝并没有太多可以学习的前辈大师,卫夫人也似乎并不鼓励一个孩子太早从前辈书法家的字做模仿。因此,王羲之不是从前人写过的“一”开始认识水平线条的。
认识“一”的课,是在广阔的大地上进行的。
卫夫人把王羲之带到户外,一个年幼的孩子,在广阔的平原上站着,凝视地平线,凝视地平线的开阔,凝视辽阔的地平线上排列开的云层缓缓向两边扩张。卫夫人在孩子耳边轻轻说:“千里阵云”。
“千里阵云”这四个字不容易懂,总觉得写 “一”应该只去看地平线或水平线。其实“千里阵云”是指地平线上云的排列。云低低的在地平线上布置、排列、滚动,就叫“千里阵云”。有辽阔的感觉,有像两边横向延展张开的感觉。
“阵云”两个字也让我想了很久,为什么不是其他的字?
云排开阵势时有一种很缓慢的运动,很像毛笔的水分在宣纸上慢慢晕染渗透开来。因此,“千里阵云”是毛笔、水墨与吸水性强的纸绢的关系。那么“千里阵云”会不会也有特殊意义?就是在写水平线条时,如何让它拉开形成水与墨在纸上交互律动的关系,是对沉静的大地上云层的静静流动有了记忆,有了对生命广阔、安静、伸张的领悟,以后书写“一”的时候,也才能有天地对话的向往。
这是王羲之的第二课。
“竖”:万岁枯藤
卫夫人给王羲之的第三堂书法课是“竖”,就是写“中”这个字时,中间拉长的一笔。
卫夫人把王羲之带到深山里,从枯老的粗藤中学习笔势的力量。
她教王羲之看“万岁枯藤”,在登山时攀缘一枝老藤,一根漫长岁月里长成的生命。孩子借着藤的力量,把身体吊上去,借着藤的力量,悬宕在空中。悬宕空中的身体,可以感觉到一枝藤的强韧――拉扯不开的坚硬顽固的力量。
老藤拉不断,有很顽强、很坚韧的力量,这个记忆变成对书法的领悟。 “竖”这个线条,要写到拉不断,写到强韧,写到有弹性,里面会有一股往两边发展出来的张力。
“万岁枯藤”不再只是自然界的植物,它已成为汉字书法里一根比喻顽强生命的线条。“万岁枯藤”是向一切看来枯老、却毫不妥协的坚强生命的致敬。
王羲之还在幼年,但是卫夫人通过“万岁枯藤”,使他在漫长的生命路途上有了强韧力量的体会,也才有了书法上的进境。
书法的美,一直是与生命相通的。
“高峰坠石”理解了重量与速度。
“千里阵云”学习了开阔的胸怀。
“万岁枯藤”知道了强韧的坚持。
卫夫人是书法老师,也是生命的老师。
(摘自《汉字书法之美》,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
蒋勋
卫夫人,名铄,字茂漪,东晋女书法家。著名书法家王羲之少年时曾拜在其门下,学习书法。
她教授王羲之的三堂书法课,更是三堂人生课。
“点”:高峰坠石
我第一次看到卫夫人的《笔阵图》时,吓了一跳,因为她留下来的记录非常简单,简单到有点不容易揣测。譬如说,她把一个字拆开,拆开以后有一个元素,大概是中国书法里面最基本的元素,一个点。
卫夫人带领王羲之进入视觉的“审美”,只教他写这个“点”,练习这个“点”,感觉这个“点”。她要童年的王羲之看毛笔沾墨以后接触纸面所留下的痕迹,顺便还注解了四个字:“高峰坠石”。那个“点”,正是一块从高处坠落的石头的力量。
卫夫人教王羲之的,似乎不只是书法而已。
其实卫夫人这一课里留有很多空白,我不知道卫夫人让王羲之练了多久,时间是否长达几个月或是几年,才继续发展到第二课。然而这个关于“点”的基本功,似乎对这位以后的大书法家影响深远。
“一”:千里阵云
卫夫人的第二课是带领王羲之认识汉字的另一个元素,就是“一”。
“一”是文字,也可以就是这么一根线条。
认识“一”的课,是在广阔的大地上进行的。
卫夫人把王羲之带到户外,一个年幼的孩子,在广阔的平原上站着,凝视地平线,凝视地平线的开阔,凝视辽阔的地平线上排列开的云层缓缓向两边扩张。卫夫人在孩子耳边轻轻说:“千里阵云。”
“千里阵云”这四个字不容易懂,总觉得写“一”应该只去看地平线或水平线。其实“千里阵云”是指地平线上云的排列。云低低地在地平线上布置、排列、滚动,向着两边横向延展,这就叫“千里阵云”。
云排开阵势时有一种很缓慢的运动,很像毛笔的水分在宣纸上慢慢晕染渗透开来。因此,“千里阵云”是毛笔、水墨与吸水性强的纸绢的关系。只有对沉静的大地上云层的静静流动有了记忆,有了对生命广阔、安静、伸张的领悟,以后书写“一”的时候,也才能有天地对话的向往。
这是王羲之的第二课。
“竖”:万岁枯藤
卫夫人给王羲之上的第三堂书法课是“竖”,就是写“中”这个字时,中间拉长的一笔。
卫夫人把王羲之带到深山里,从枯老的粗藤中学习笔势的力量。
她教王羲之看“万岁枯藤”,在登山时攀缘一枝老藤,一根漫长岁月里长成的生命。孩子借着藤的力量,把身体吊上去,借着藤的力量,悬宕在空中。悬宕空中的身体,可以感觉到一枝藤的强韧——拉扯不开的坚硬顽固的力量。
老藤拉不断,很顽强、很坚韧的力量,这个记忆变成了王羲之对书法的领悟。“竖”这个线条,要写到拉不断,写到强韧,写到有弹性,里面会有一股往两边发展出来的张力。
“万岁枯藤”不再只是自然界的植物,它已成为汉字书法里一根比喻顽强生命的线条。“万岁枯藤”是向一切看来枯老、却毫不妥协的坚强生命的致敬。
书法的美,一直是与生命相通的。
“高峰坠石”理解了重量与速度。
“千里阵云”学习了开阔的胸怀。
“万岁枯藤”知道了强韧的坚持。
卫夫人是书法老师,也是生命的老师。
(来源:《新华每日电讯》)
问:中共上海市委书记习近平在对江苏学习考察期间谈到,江苏和上海同属吴越文化,地域相邻、人缘相亲、文化相融、经济相通,两地在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互相支持、取长补短,打下了很好的合作基础。作为一名上海市民,我对上海及周边地区的历史文化传统很感兴趣,也听说过吴越文化。希望能够深入了解一下,吴越文化是怎样一种文化传统?它只是特指江浙文化吗?
———上海龙吴路彭肖
答:无论吴越文化、海派文化抑或长三角文化,人们大多首先注目于对其空间概念的把握。在这个意义上,使用 “吴地文化”、“越地文化”这类地域文化概念,应当是确切的,开展相应的精致研究,也是必要的。在以往的文化研究中,曾经出现过将吴越文化等同于江浙文化的认识,也出现过将“吴文化”、“越文化”、“海派文化”相割裂的现象,其原因在于受行政区划的束缚,忽略了文化本身的同一性。
回眸历史发展的长过程,“吴文化”和“越文化”“同俗并土、同气共俗”,逐渐在相互交融、激荡、流变与集成中形成统一的文化类型。从文化的源流与发展来看,传统的吴越文化,是海派文化乃至现今长三角文化的渊薮和根基,后者则是前者的延续与新生。这些为进一步把握吴越文化的内涵、特质及其价值取向,并在长三角区域一体化进程中推进文化整合,提供了历史和现实的依据。
文化的发展与传承,绝非诸种文化因子之间单纯的“传”或“递”,也不是各种传承方式和路径的简单叠加。文化传承的本质,在于各种文化基因的累积和裂变,在于诸种传承方式的相互协调、相互配合与相互作用,从而使文化具有流动性、延续性和再生性。
自商末周初起,吴和越两个国家分别在今天的江、浙地区逐渐形成,并于春秋时期相继称霸。这一地区在公元前11世纪“泰伯奔吴”之前,已经达到较高的文明程度。这从近半个多世纪以来马家浜文化时期和良渚文化时期的考古发现中可以得到佐证。但在中国文化史上,六朝时期以前产生并存续于江浙地区的吴越文化,尚未形成一种真正具有核心价值理念,具有鲜明的统一性和系统性的文化形态。直到六朝前期,吴越民众仍以尚武逞勇为风气。相比中原地区,吴越文化的落后是明显的。但就总体性状而言,粗犷中蕴涵精雅,是当时吴越文化的显著特征。从近年出土的良渚文化时期的玉器、春秋吴国大墓的玉器、青铜器中可以看出,吴越人已具有从粗犷中追求精雅的审美心理和实践创造力。
六朝至隋唐的晋室南渡,士族文化的阴柔特质及其对温婉、清秀、恬静的追求,改变了吴越文化的审美取向,逐步给其注入了“士族精神、书生气质”。南宋直至明清时期,吴越文化愈发向文弱、精致的方向生长。随着工商实业的萌芽,吴越文化除阴柔、精细之外,又平添了消费特征和奢华之习。到清康乾盛世,苏、杭已成为人们心目中的天堂,其间不论是经济、科技、教育,还是学术思想、文学艺术,都成为这一文化走向高峰并在全国领先的标示,影响一直延续至今。
进入近代以来,随着全国经济中心和南方文化中心逐步向上海转移,“海派文化”愈来愈被人们所接受和吸纳。建国以后,海派文化虽在特殊境遇中屡经波折,但其精神和理念仍得以顽强地传承和发展。所谓海派文化,绝非专指上海一地的文化,而应当被视为吴越文化在深厚历史积淀的基础上,发展到近现代的一种必然结果。它标示的是,以上海为龙头和轴心的一种文化形态,其覆盖面应当包含如今的长三角地区,而其影响力则远远超越了这一区域的范围。
改革开放以来,植根于吴越文化传统的海派文化,日益被注入时代精神,赋予新的时代内涵。长三角整个区域成为一片充满生机的热土,苏南模式、温州模式比翼齐飞,乡镇工业异军突起与小城镇的兴盛,张家港精神、昆山之路、义乌现象相继出现,都不可能是彼此孤立的偶然因素使然,从这一区域的文化传承与更新中,就不难找到现实的注脚。随着浦东开发开放的深度推进,上海作为长三角领头羊的地位愈加稳固。长三角一体化,不仅是经济社会进一步发展的客观要求,更是区域文化无障碍互动、共同繁荣的急切呼唤。在这种情势下,海派文化必然要以更加博大的胸襟、更为自觉的主动性,不断实现对自身的超越,从而在更广阔的历史舞台上,充分展现其文化的引领、统摄与辐射功能。
今天不论研究吴越文化,还是海派文化,都必须将其置于长三角文明的大背景中。惟此方能历史地发展地把握其主体文脉与核心精神。长三角文化与吴越文化、海派文化相承相继、一路走来,充分展现了归并和重塑传统优势的强大整合力。在当今新形势下,要使之得到应有的张扬和推进,再造长三角区域文化新的辉煌,对其深刻内涵与精神特质的充分把握就显得格外重要:
一是,海纳百川、兼容并蓄。一方水土涵养一方人文,溯(长)江、环(太)湖、濒海的“山水形胜”,造就了吴越文化缔造者的文化习性与人文精神,注定了这一方文化与生俱来的开放胸怀。今天更要不断强化这种开放开拓的自觉意识,努力将长三角文化打造成“包孕吴越”、“汇通大海”的多元文化体。
二是,聪慧机敏、灵动睿智。吴越文化的创生和传承,既是优越地理环境的造化,更是经济社会发展的结晶。吴越人民世代相袭的聪明才智,非但赋予锦绣江南特有的柔和、秀美,而且熔铸出由这些精雅文化形式所体现的审美取向和价值认同。重视教化、尊重人才,蔚然成风。长三角文化要不断提升自身的品位,理当对其予以充分吸纳并使之不断发扬光大。
三是,经世致用、务实求真。吴越之地商品经济率先起步,市民阶层形成较早,实业传统、工商精神、务实个性和平民风格等,都是吴越文化包括海派文化中不可或缺的内容。毫无疑义,大力弘扬崇真向善、淳朴平实、诚信守份的精神,正是目前思想文化建设和核心价值体系建设面临的重任。长三角文化的繁荣发展,离不开求实、务实风格的延续。
四是,敢为人先、超越自我。善于创造、勇于创新是吴越文化、海派文化共同的秉性,也是这一区域文化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内生动力。只有始终坚持这种永不止息的创新精神,增强突破意识,摆脱狭隘的视域和地域羁绊,才能进一步助推长三角区域的文化整合,在切实加强先进文化建设、实现中华文明的伟大复兴中,不断谱写新的华章。
本报绍兴讯(李茂君)第16届中国绍兴黄酒节开幕式暨绍兴黄酒开酿仪式昨天在绍兴中国黄酒城广场举办。现场酒香氤氲,鼓乐声声,“古越龙山”、“会稽山”等15家绍兴黄酒企业代表出席“开酿祭”,并发表“做诚实人,酿良心酒”质量宣言。
绍兴黄酒是中国首批获得原产地域保护的产品。绍兴共有酒厂86家,但属于原产地域保护,可以使用“绍兴黄酒”证明商标的黄酒企业仅古越龙山、会稽山、塔牌、女儿红等15家企业。2009年,绍兴市全市黄酒产量是50余万千升,其中古越龙山作为行业龙头占到三分之一的份额。
尹派男小生齐春雷与方亚芬分饰曹丕与甄洛。
戴平
有人说,在越剧舞台上,男小生终究是寂寞的。看了男女合演越剧《铜雀台》后,我强烈地感到,男演员在越剧舞台上并不寂寞,男演员同样可以英姿飒爽地站到舞台的中央。
这出由上海越剧院院长、著名剧作家李莉与编剧黄阓合作改编的古装越剧《铜雀台》,是一出男女合演的新戏,集结了该院一团的最强阵容,以纪念上海越剧男女合演60周年。在缺人、少戏、市场尚待培育的现状下,这台男女合演的新戏的上演,得到了新老观众的广泛认可。这种认可在票房中也得到验证,实现了越剧男女合演处于困境中的一个新进展。
回顾越剧一百多年的历史,从创始阶段的清一色男演员到后来的女子越剧,直到上世纪中叶的男女合演兴起,又至今日男演员的稀缺,越剧舞台上的男演员历经了否定之否定的螺旋式循环,其间既有繁盛与辉煌,也有坎坷与曲折。振兴和发展男女合演,已成为越剧改革的一个重要课题。坚持男女合演对于推进越剧的发展,扩大越剧的表现题材,塑造新的人物形象,适应当代人们的审美观的一种需求都是有益的。这次推出《铜雀台》,实施与女子越剧的错位发展,实是有识之举。
《铜雀台》演绎了曹操父子三人与甄洛的爱恨纠葛。三位主要角色都是男性:曹植、曹丕和曹操。如果以女演员来扮演这三个角色,必定有很大的局限性,尤其难以充分表现曹丕的阴鸷暴戾之气、曹操的奸雄霸权之气。总的来说这是一台以阳刚之气为主的戏。女小生固然有利于展示其儒雅秀丽、风流倜傥的一面,但女演员终究还是女性,她们在扮演一些刚烈彪悍的男角时不可避免地会有缺陷。《铜雀台》的男女合演,徐标新、齐春雷、方亚芬、许杰四人一台戏,体现了刚柔并济,完美互补。
文武小生徐标新演绎的曹植虽是一位才气横溢的诗人,不擅于权谋的至情公子,却卷入了皇权纷争的漩涡。他和甄洛一见钟情,却未能如愿,当甄洛成为嫂嫂后,他只能把爱慕之情深深地埋在心底。曹丕的步步紧逼,让他无力抗争,只能在诗酒中排遣苦闷。当曹丕欲置其于死地时,曹植以七步诗显示了自己的才情,加上甄洛的救援而幸免一死。徐标新以精湛的表演和唱做,展示了层层递进的戏剧冲突和复杂的心理情感。尹派男小生齐春雷同样有令人满意的表现。他饰演曹丕,把想要表达的东西付诸在形体和动作之中,生动而准确地表现了这个工于心计、心狠手辣、阴毒自负人物的内心世界,他终于达到了立为魏王世子的目的,最后又置甄洛于死地。
男女合演要为观众所接受,男演员的演唱是否动听是一个关键。除了关注人物的外在形象和内心世界外,还要在唱腔方面作出革新。《铜雀台》解决了男女合演声腔转调的难题,听来非常和谐。徐标新继承了浓郁的陆派唱腔特色,嗓音清亮,音质纯净,行腔舒展松弛,吐字清晰入耳,注重喷口,比女小生唱陆派多了阳刚之气。在“两地思”一场中,曹植边挥毫边唱道:“且将这,片片忧思寄毫笺、予青鸟、千里直送入宫墙! ”把曹植爱之不得、挥之不去的真情和心态,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齐春雷的唱腔传承了尹派特色,同他的老师赵志刚一样,听来洒脱深沉、清新舒展。许杰原来唱小生,现在改唱老生。曹操收回曹植破虏将军之印后,稍有悔意,一阵头痛袭来。他的大段自叹,移用绍兴大板,高亢激越,铿锵有力,一改其原来陆派小生清丽柔和的本色,激起满场观众掌声。越剧男演员的唱腔受到如此欢迎,这是一个了不起的转折。
方亚芬的可贵之处,就在于她把舞台的主要空间让给了男演员。她饰演的甄洛,继续以曹植之“嫂”的身份,为观众呈现其舞台生涯的第四个“嫂子”。这个嫂子,既是嫂子,又是仙子。一举手,一投足,无不突显其清丽之美、飘逸之美、脱俗之美。第四个嫂子和她先前饰演的祥林嫂、文嫂、玉卿嫂不同,甄洛有仙气,她是王妃,她的苦主要在于情感上的纠结与压抑:甄洛新寡,而遇曹植之浓爱,欲承不能;嫁于曹丕后,为兄弟和睦,她按下情感委曲求全,却越理越乱;最后,她眼见兄弟相煎而无能为力,倾吐了心中真情后便沉入洛水。她的多段唱腔,特别是第六场“洛水悲”的大段唱腔,将她的一腔无奈、一腔悲苦、一腔沉重、一腔哀怨,细细幽幽地倾泻出来。这一场戏,经过反复推敲,将曹植与甄洛“洛水相见”,改为两人在不同时空的“心灵对话”,由实转虚的处理,令结局更具意境。我赞赏方亚芬的精彩演唱,更赞赏她作为男女合演团的团长,为培养扶植青年男小生而选择创排《铜雀台》的高尚风格。
上海越剧院老院长袁雪芬曾说过:“男女合演与女演男两种艺术形式都是剧种本身的需要,是相辅相成、相互补充的。男女合演的出现,是扩大而不是缩小越剧的题材,是发展而不是损害了越剧的风格,是增强而不是削弱了越剧的表现力。 ”《铜雀台》的成功继续证明了这一点。
第三代越剧男演员是很有志气的。在越剧男女合演处于低谷之时,他们的这种坚持精神,值得赞扬。希望他们抓住每一个机会展示自己,开创“男女合演”的新局面,新一代越剧男女合演将折射属于他们新一代的光芒。可以预期的是,只要多排新戏好戏,除了老观众的支持,还会受到新一代观众的热捧。
李旭丹(左图)饰演的甄(上本)和王志萍饰演的甄(下本)。(资料)
第十六届上海国际艺术节开幕在即,上海越剧院《甄嬛》(下本)即将首演。《甄嬛》(上本)将再次演出,形成三套六场的格局。记者了解到,这台艺术节中场次最多的剧目,每场出票率均超97%。
随着电视剧播出,“甄嬛风”也刮进了上海越剧院。“当时我没看过小说和电视剧,但不断有剧团的演员跟我提议将其改编为越剧,这引起了我的注意。”前年7月,上海越剧院院长李莉随团演出赴台湾,她带上电视剧《甄嬛传》的碟片。整整三天两夜,李莉就着5盒方便面看完76集电视剧。“看完之后,突然觉得,我们有这么多优秀的演员,为什么不能做?”
回沪后,李莉找来原著作者流潋紫。原本就是越迷的流潋紫分文不取,将小说的独家改编权给了越剧院,还担任文学顾问。立项后,主创团队决定让青年演员承担上本主要角色。杨婷娜饰演皇帝,张宇峰饰演清河王,裘丹莉饰演华妃……“而我,则成了梦寐以求的甄嬛,真是让我惊喜万分。”青年花旦李旭丹说。
不管是上本还是下本,《甄嬛》的选角受到无数越迷关心。在上本开排前,上海越剧院推出专为越剧《甄嬛》打造的网站,吸引了上千名观众投票选角,之后又创造了一年内巡演超过20场的纪录。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组委会盛赞《甄嬛》剧组“青春靓丽,阵容整齐,实为难得”。
今年,上海越剧院在微博发布下本主要演员的定妆照,王志萍、钱惠丽等一批中生代名家挑梁演出。不久前,该剧在太仓大剧院带妆彩排,吸引苏浙沪无数戏迷粉丝赶往。
“越剧发展之初,就是走在潮流尖端的时尚品。随着艺术样式的丰富和潮流的转变,它被归入了‘老一辈的娱乐方式’,这是天大的误会。”李莉说,改编《甄嬛传》就是要找回越剧的青春气息、时尚魅力。
据沪上资深戏曲经纪人许霈霖介绍,越剧《甄嬛》明年将尝试“驻场”演出。
本报讯 (记者 李峥)昨日上午,《海上谈艺录》丛书(第三辑)在上海书展首发,该书通过老艺术家的故事,回顾了上海文艺事业的发展历程,对上海文艺事业的发展脉络进行了梳理总结。徐玉兰、陆春龄、仲星火等老一辈艺术家们亲临现场。
巧合的是,昨日下午举行的《孙道临传》(珍藏版)首发式上,孙道临夫人、著名越剧表演艺术家王文娟也出现在现场。
回忆起和孙道临一起的日子,王文娟说,因为自己经常在各地巡演的关系,孙道临得到了灵感,常说电影演员也要想办法多排戏,学我们巡回演出。“1964年10月,我生产前4天,道临接到上影演员剧团的出差任务。他放心不下我和孩子,但工作同样重要,只好反复嘱托我家里,走了以后每天早晚要打两个电话回来。”王文娟说,“那年他出差特别长,我记得孩子双满月后,他才回家。他经常跟我说,演员剧团的工作是非常崇高的,他不能离开他的集体。十年前,演员剧团成立五十周年的时候,他讲过一句话:‘我永远和上影演员剧团在一起’。我想,这是他真实的心声。”
《孙道临传》首发于2008年。此次珍藏版收录了首版中删节的内容,增加了作者的回忆文章,历数其与孙道临先生在30年交往中的点点滴滴。
本报讯(记者 端木复)上海越剧四省一市西部行大型巡演前天启程。这是继去年南方行打响头一炮后,上海越剧院实施“走出去”战略迈出的又一步。在未来20天里,他们将演出14场,从西安演到兰州、西宁、成都,最后演到重庆。$$上海越剧院院长尤伯鑫表示,该院热衷于“跑码头”,是深知越剧只有走出江、浙、沪的老地盘才会有发展新天地。此次西部行由红楼明星团担纲,献演剧目既有钱惠丽、单仰萍主演的经典《红楼梦》,又有章瑞虹、张咏梅、华怡青主演的荣获中国戏剧节大奖新戏《梅龙镇》,共有7位国家一级演员参演。
昨天,上海越剧院二楼会议室里一片欢声笑语。越剧王子赵志刚与许杰、孙智君等越剧明星被前来参加首届中国校园戏剧节的武汉大学生们团团围住,谈长论短,熟识得就像一家人一样。
赵志刚笑言,千里情缘越剧“牵”。说起与武汉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大学生越剧队结缘,那还要追溯到两年之前。两年前,他们到武汉演出,接到了素未谋面的周琳老师的电话。周老师说,知道他们在北京大学与越剧爱好者的见面很是热闹,也想请他们与学校大学生越剧队的同学见一个面。赵志刚一口答应了。去后看同学排演,第一个节目居然就是上海越剧院创作的《被隔离的春天》。由医学院学生演绎当年医务界抗击“非典”的感人故事,颇有意味,也很感人。从此,他们就和武汉同济医学院的这群大学生交上了朋友,还在那里设立了第一个校园越剧基地,并举办越剧讲座与交流演出。
赵志刚介绍,武汉同济医学院越剧队是一支高学历、高素质的队伍,其中半数是博士生、硕士生,还有省、校级三好学生和优秀学生干部。作为全国第一个大学生越剧演出团队,他们7年来一直活跃在校园和社区的舞台上,还在全国与省市戏迷大赛中频频获奖。这次,他们排演的《被隔离的春天·同舟共济》是首届校园戏剧节25台参演节目中唯一的一个越剧剧目,这让大家都为他们高兴。
与心仪的越剧明星在一起,同学们很兴奋。08级硕士生席新学在大家的掌声中演唱了深受欢迎的尹派选段,大家还一起唱起了《烛光颂》,唱起了自己创作的《越调情》。9日晚,他们还将在宛平剧院举办“校园越剧青春风”专场,与赵志刚、单仰萍等越剧明星同台演出,一展当代大学生的青春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