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 (记者 胡毓菁) 12日,中国·苏州徐福东渡国际学术交流会在苏苑饭店举行。来自北京、河北、山东、浙江、江苏等地及日本、韩国的近百位徐福研究专家学者齐聚一堂,通过论文交流的形式,深入研讨徐福东渡的历史业绩及徐福与吴地关系等专题内容。 秦始皇统一中国后,派徐福率童男童女、百工等东渡日本之事,在《史记》中有多处记载,历代文献也不乏叙述。与会专家认为,徐福东渡来回多次,分南北两条航线,其间还到过韩国济州岛等地。苏州属于徐福东渡的南线范围,有吴地人参与,为日本、韩国带去了稻作、丝织、医药、冶金等先进技术,成为把吴越文化带到日本的一个重要途径。据悉,在日本至今仍有50多处史迹遗存及纪念设施,韩国济州岛等处也有定期举行的祭祀活动。徐福研究专家们表示,徐福东渡是和平之旅,是传播和平、发展经济的伟大创举,早早地就在中、日、韩人民之间架起了友谊的桥梁。 苏州市徐福研究会成立于1995年,目前已经列出了十多个徐福东渡研究攻关课题。研究会希望通过与日本、韩国学者的文化交流以及和国内徐福研究同仁的合作探讨,进一步加强合作与交流,促进经济与文化事业的发展。
高东生
沈园在绍兴,也叫沈氏园,就是沈家的私人花园,它在众多的中国古典园林之中,本无奇异特别之处。
但自从800多年前,陆游因心怀郁闷,踽踽踏入之后,沈园便成了一处千古伤情之地。
那时,与他恩爱的结发妻子唐琬因陆母的逼迫已改嫁“同郡宗子”赵士程。两人一别,音容渺茫,11年之后的暮春时节,两人竟然在沈园邂逅。此时,意气风发的陆游已从不识愁滋味的年少之时步入了初感沧桑的而立之年。
我无法想像二人目光对视之后惊讶的表情和百感交集的心情。我能见之于史料,并让我感叹的,是唐琬的举动,“唐以语赵,遣致酒肴”。情不能忘,又不得不忘;爱不能续,却又割舍不断这愁人的情丝。向丈夫请求,为前夫送去酒肴,这背后,该有一股多么大的力量驱使,这该需要多么大的勇气,而赵士程的允诺又该需多么宽广的心胸啊!要知道,那可是在丈夫的“父母不悦”之后就可以作为离婚理由的封建社会,是在“存天理,灭人欲”的大宋王朝啊。
《齐东野语》又记,“陆怅然久之,为赋《钗头凤》一词题壁间”。唐琬见后,也和词一首,不久便抑郁而死。
如今,那两首让人不忍卒读的《钗头凤》被后人刻在石头上,就嵌于陆游当年题词的墙壁间。
如果说陆游表达的是对婚姻的无奈唏嘘和对唐琬的无限愧疚,那么唐琬则是字字带泪,句句含血。“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她就是为爱而来,为情而生,而她的这一绝笔,像一个句号,也像一把利剑,为自己的情爱做了最后的了结。我似乎明白了她的勇气:抱定了殉情的决心,还有什么不敢的呢?说出了,气断了,似乎爱的使命也就完成了,她便飘然而逝了。
在陆游的眼中,唐琬就是曹植笔下的洛神,“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而曹植的“足往神留,遗情想像,顾望怀愁”简直就是悲情的预言。
“伟大的爱国诗人”,像是文学史贴给陆游的一个标签。不错,梁启超读完《放翁诗集》后曾写“集中什九从军乐,亘古男儿一放翁”。我想,那十分之一,都该为唐琬而作吧。沦陷的中原是他至死不忘的牵挂,但他对唐琬的一首首血泪斑斑的悼念之作,才是爱情的绝唱,生命的悲歌。更让我惊叹的是,陆游对爱的吟诵,竟从生命的晨曦初露一直唱到了生命的晚霞隐没。
唐琬去世38年,陆游又来到了沈园,那时他已年近古稀,自感无所作为,行将去会自己愧对终身的黄泉之下的唐琬,他说:“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陆游81岁时,春天,他拖着多病的身躯又来到了沈园。那时的沈园已经不知几易其主了。虽破败荒凉,但花依旧开,草依旧绿,春天到来,一如当年,自己50年前题在墙上的词作竟然依稀可见。此情此景,怎不让陆游伤心欲绝:“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公元1208年,陆游83岁,已经快要走到生命尽头的他,还是在春天,最后一次游了沈园,有《春游》一诗还在:“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800多年后的一个暮春之初,我来到沈园的时候,看到游人最多的地方依然是刻有两首《钗头凤》的那堵残破的墙边。人们认读、拍照、谈论、感慨,似乎这是不久前发生的一个故事。
离开这没几步,有一亭倚墙而建,名“半壁亭”,柱上楹联为“莫因半壁忘全壁,最爱诗园是沈园”。不知年代,但看这副对联的内容,想该是后人为纪念陆游而建。上联是对宋王朝的警告,赞陆游的爱国;下联写人们对沈园的喜爱,颂陆游的痴情。可谓精当。
陆游深情,也是豪杰;他有侠骨,也有柔肠。谁说爱情没有地老天荒,谁说不能爱到海枯石烂,伤情的沈园就是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