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303—361),字逸少,号澹斋,琅琊临沂(今山东临沂)人,司徒王导从子,祖正,尚书郎。父旷,淮南太守。晋元帝过江,其父王旷首创其议,可见其家族势力权倾一时,是王谢豪门贵胄,也是书法世家。随晋室南渡,先后迁居无锡洛社(今江苏无锡)、会稽山阴(今浙江绍兴)。自幼少言寡语,年十三,拜访周顗(字伯仁),为其所重,开始知名,及长,有辩才,且以刚直知称。擅长书法,少从卫夫人卫铄(其姨妈)学书法,后草书学张芝,正书学钟繇,博采众长,精研体势,一变汉魏以来波挑用笔,独创圆转流利之风格,隶、草、正、行各体皆精,被奉为“书圣”,尤善隶书,为古今之冠,论者称其笔势,以为飘若浮云,矫若惊龙。深为从伯王敦、王导所器重。时陈留阮裕有重名,为王敦主簿。王敦曾对王羲之说:“汝是吾家佳子弟,当不减阮(裕)主簿。”时太尉郗鉴派门生求女婿于王导,王导派门生就东厢遍观子弟。门生归,谓郗鉴曰:“王氏诸少并佳,然闻信至,咸自矜持。惟一人在东床坦腹食,独若不闻。”郗鉴曰:“正此佳婿邪!”这人正是王羲之,遂以其女儿嫁给他。这就是坦腹东床、东床快婿的来历。
东晋穆帝永和九年(353),王羲之和当时名士谢安、孙绰等41人,于三月三日在会稽郡山阴兰亭集会,他们曲水流觞,饮酒赋诗,各抒怀抱,最后由王羲之作序一篇,总述其事,是为《兰亭序集》。文字灿烂,字字玑珠,是一篇脍炙人口的优美散文,其书法则被称为“天下第一行书”。
王羲之初为秘书郎,后由征西将军庾亮荐为宁远将军,改任江州刺史、右军将军、会稽内史。因与扬州刺史王述不合,于东晋永和十一年三月九日在父母墓前发誓去职隐居。与东土人士尽山水之游,弋钓为娱。又与道士许迈共修服食,采药石不远千里,遍游东中诸郡,穷诸名山,泛沧海,叹曰:“我卒当以乐死。”朝廷以其誓苦,亦不复征之。年五十九卒,赠金紫光禄大夫。诸子遵父先旨,固让不受。其作品真迹无存,传世者均为临摹本。其行书《兰亭集序》、《快雪时晴帖》、草书《初月帖》、正书《黄庭经》、《乐毅论》最著名。
王羲之誓墓弃官,归隐剡东(今新昌嵊州一带),晚年终于其地。但其墓址何处,一直没有定论,今嵊州金庭观后山虽建有王羲之墓道,其依据也只是一则王羲之七世孙尚杲于隋大业七年(611)写的金庭《瀑布山展墓记》,其中记载:“尝闻先师智永和尚云:晋王右军乃吾七世祖也,宅在剡之金庭,而卒葬于其地,我欲踪迹之,而罢耄不能也。尔在便谊,询其存亡!杲谨佩不遗。大业辛未,杲游天台过金庭,卸锡雪溪道院,访陈迹,览佳山,因记先师遗语,求右军墓得于荆榛之麓,略备邱茔之制,墓而不坟,朴而不甃,杲惧久加荒秽,邱陵莫辨,征其八世孙乾复等共图之,立志石作飨亭,以便岁时祀”。对此,民国七年版的《新昌县志》有云,今嵊东金庭观地势平坦,不类沈约碑记及唐裴通记所云之地势险要,并进一步提出,宋陈永秩右军祠堂碑文有右军隐剡东,创金庭道院于罕岭,而今新昌沙溪镇境内有王罕岭,地势险要,传以王羲之过此岭叹为山水罕见而得名,其地原有金庭馆,并有王羲之书池墨楼,且与剡录所云,金庭馆在剡县东七十二里相合。今天之嵊东金庭馆当为唐宋后所移建。最近,据有关专家考证,王罕岭还有诸多王羲之遗迹。此外,王氏宗谱中还有王羲之在新昌鼓山炼丹的记载,与晋书王羲之传所载为求药石,不远千里的记载吻合。王羲之子孙在新,留有天姥图山两派。
(唐樟荣撰文)
有“书圣”之誉的东晋名士王羲之晚年归隐剡东,起因很多,但直接的原因,当是与太原王述不协,而王述代殷浩成为扬州刺史,加征虏将军,成为时任会稽内史的王羲之的顶头上司,为此,“羲之深耻之”,于永和十一年(355)“称病去郡,于父母墓前自誓”,“与东土人士尽山水之游,弋钓为娱。又与道士许迈共修服食,采药石不远千里,遍游东中之郡,穷诸名山,泛沧海,叹曰:‘我卒当以乐死。’。如果用今天的话说,王羲之是以病退的名义离开官场的,自永和十一年弃官后归隐剡东,六年后卒。有资料表明,王羲之在任会稽内史时,即遣人于剡东行视选择宅地。可见他于晚年隐居剡东是早有用心。
剡东的大部分地区即在今天新昌县范围内,这里,在东晋时期可谓名人荟萃。《剡录》有言:“二戴(即戴逵、戴顒)在剡,王、谢在剡,孙、阮辈又在剡,非天乎?汉迨晋永和六百年,右军诸人乃识剡。”故白居易说:“夫有非常之境,然后有非常之人栖焉。”这里所说的剡,一大半在剡东。这也是王羲之向往归隐剡东的原因。
王氏家谱记载:王羲之归隐剡东时,“从之者,夫人邵氏、乳母毕氏、中子操之也。”归隐后,他摆脱了官场气氛的压抑,也不再有清官循吏的踪影,完全成为投入很深的天师道徒,栖心绝谷,修黄老之术,与许迈共修服食,采药石不远千里。尤其以创“金庭道观”、“炼丹题辞于鼓山”二事堪为代表。
关于创金庭道观,创建情况与确切地址说法不一。《剡录》说:“右军舍宅为观,初名金真观,又改金真宫。旧传右军舍读书楼为观。宋、齐间,褚伯玉居此。”清末新昌俞函三先生作《沃洲小记》认为:较早记述金庭观情况的沈约碑记与唐裴通右军书楼墨池记所云金庭观地势极其险峻,而金庭嵊州市金庭观却地势平坦,不类所云,而考宋陈永秩《右军祠堂碑》称:右军隐剡东,创金庭道院于罕岭,既与《旧经》所云县东72里、裴记县东南70里吻合,而其形胜益符。因此,他以为,嵊东金庭观,为唐宋以后所移建,无非因右军而名。罕岭道院,反而淹没不彰,无人知之者。这不能不说也是一个言之成理的发现。
无独有偶,王羲之还在鼓山炼丹并题辞。新昌王氏宗谱有唐平阳路应所撰《唐越州剡县鼓山王右军祠堂碑文》及晋升平四年(360)王右军《鼓山题辞》。碑文中提及王羲之“早镇会稽,晚遁鼓山。创金庭道院于功岭,晚年托迹炼丹鼓山,创紫芝庵,置山市田。其孙相国尚之居剡,立祠于山之麓,成一方千古之壮观。”题辞中又说及:“致政金庭,南明别墅,光鼓西涯,剡邑东鄙,……鼓宏对旗,巅夷若砥,其地可锄,有药可饵。”特别是“鼓宏对旗,巅夷若砥”两句,完全符合鼓山情况,说明王羲之晚年曾经在此结庵、采药、炼丹,亦置有田宅、别墅。这些都为正史、方志所失收,可靠性尚待考证,但不失为有价值的研究资料。(唐樟荣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