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思聪兄编剧、温州越剧团演出的新编越剧《宦门浪子》，我不禁被剧情的戏中戏和舞美的台中台的精妙构思所倾倒。该戏的编导们善于利用戏曲的艺术手段，把一个“宦门子弟错立身，不爱功名爱名伶”的故事演绎得既淋漓尽致，又别具一格。

取材于早期南戏《宦门子弟错立身》和《祖杰》的《宦门浪子》，说的是温州同知之子马天倚喜欢戏文并倾慕春瓯戏班女主角王君芳，决心拜她为师学戏的故事。其中有两场主要的戏中戏。一是王君芳疑马天倚为宦门之后，对马父作出“除非日行千里、陆地行舟、上天入地、翻江倒海才见马天倚”的誓言。马天倚于是用舞台上的戏剧动作，展演誓言的内容，使王君芳接受他一起演艺。二是马天倚编写戏文《祖杰》，揭露恶僧祖杰奸杀名伶李红香的罪行。此戏演遍四方，引起朝野震惊，迫使朝廷下令处决祖杰。编导将这两场戏处理得非常精彩，充分发挥了戏曲的特长，做到台上有台，戏中有戏，让观众大饱眼福，过足了戏瘾。

台中台是本剧贯穿始终的独特的舞美构思。除头场终场舞台上有戏台，演戏文外，其余各场的舞台中都有一个高台，将主要演员的精彩表演安排在高台上，与高台下其他角色对戏，既具有立体感，又与头尾两场风格统一。另外，各场将天幕背景“江心双屿”或“西湖断桥”分别处理成正方形、长方形和扇形的剪影，也显得别致和与众不同。

当然，戏中戏和台中台只是编导舞美的构思，要将编导的意图具体化形象化立体化的还是靠演员。《宦门浪子》的编导从剧团演员阵营出发，使大小角色都有戏演、都有发挥其长处的机会。梅花奖得主郑曼莉唱作俱佳，把温州同知马伯宗的形象表现得非常丰满。马天倚的扮演者扮相俊美，嗓音清朗，胜任愉快地承担起全剧最重的戏份。饰演王君芳的周燕萍稳重漂亮，光彩照人，演技渐趋成熟。就连戏份不多的赵皮鞋、油漆王等三位色彩演员也因其夹有温州特色的台词和滑稽有趣的表演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

《宦门浪子》的音乐也有特色，在越剧唱腔中揉进温州民歌旋律，让温州人听出了乡韵（还有温州话），让外地人听出了温州。每场幕间曲开始时类似唱词鼓的敲打声让人想起了南戏的味道，可惜出现得太少，让人觉得不够味。另外，开头二场入扣不快，显得有些散漫。结尾部分写得太圆，好像要把道理讲清楚，似乎有点拖沓。

剧中有句唱腔说：“今日破壁戏中戏，情到深处歌变泣。”《宦门浪子》应该是一部别具一格、耐人寻味的好戏，是思聪兄戏曲创作中新的破壁之作，相信它会引起戏剧界的关注。我为思聪高兴，也为温州越剧团高兴。

李立/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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