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荷花闹,瘦西湖的荷花常伴娇人笑。沈园的荷花却如同绍兴一样毫不张扬,而且有着江南女子典型的含蓄和半点忧伤。
我是雨天去的沈园,除了闲散的游客之外,剩下的就是荷花。这得以让我静静地欣赏。也许是多了几分陆游与唐婉《钗头凤》的情深缘浅,每一朵荷花在细雨中都显得羞涩许多,更多的是用绿叶遮挡我的镜头。
对于放翁,我知道他是位爱国诗人,其余的便是与唐婉的那两首令无数少女潸然泪下的千古绝唱。儿时读此词时并没有像导游小姐那样语速舒缓泪落沾襟,只是隐隐觉得几分伤感,但是身处沈园之中,倒也真的投入,也许是映了莲的心境。
在雨中赏莲是件极富韵味的事,你可以不用理会雨滴落在后背的那份清凉,即便是炎热的夏季,看着沈园的荷花也会心静不少。当然,这并不是某种心情的代表,也许失落的人赏之会更加抑郁,愉悦的人赏之会更加舒畅,这就是沈园荷花的独特之处。对于我这个本身心情就极易依附旁景的人,也真道不清此时的感觉,若不是陆游与唐婉的凄美之情,我想这还真是一个谈情说爱之处。
站在“孤鹤轩”里望一眼荷花池,回想那两首词,“孤鹤”许是放翁,荷花应是唐婉,也就真的理解了沈园的那份忧伤。沈园的荷花花骨朵较多,这不由让我联想起唐婉因不孕而遭陆母不满,休之后与陆游和词《钗头凤》抑郁而终的情景。虽是隔世,但也似乎能亲临感怀一番。此时,如身披长衫,便可以对酒当歌:“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倘若手中有埙,虽不知晓“宫商角徵羽”,也能映莲随心吹奏,定会增色不少。现代爱情中有许多擦肩的美丽,世人笑谈回忆时都会隐藏着内心深处的酸楚。在沈园没有必要,你可以让回忆在美好与惋惜中尽情游走,让独有的荷来衡量,来诠释,会让你在刹那间懂得珍惜,懂得争取。
雨有些大了起来,在雨滴的拍打下,荷叶捧着晶莹的珍珠,展示她的胸怀,年长的叶或是为莲遮雨,或是扶莲直立,可就未听取蛙声,只是池中的莲更显娇嫩,但骨子里还是透着一股倔,着实让人心疼。
自古江南多才子。且不说文人墨客,就是在这些诗文书画的感召下,自己也变得婉约许多。也许这就是绍兴盛产“师爷”的缘故,竟然看着莲花也能感觉到处处蕴含着的文化底蕴。要不是鲁迅和陆游的爱国情怀,我可真会摇身一变……拈花媚颜、娇花照水、弱柳扶风之类。
当然,我是清醒的。偶有抒情感怀,也是在豪放之余。毕竟沈园的荷花能充分感召你一时,却灭不了你的性子。
正如那雨中的倔,池中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