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古城绍兴，西行十二公里，但见一山突兀而起，矗立于平原之上、水田之中，这便是柯山。$$柯山之阳，碧波荡漾，水平如镜处，便是鉴湖。在湖光山色之间，巨石孤悬，巧夺天工者，即是柯岩。$$步入正门，迎面一座唐代风格的古朴石亭，条石为阶，方石为柱，板石为瓦。这些石材是典型的绍兴特产，俗称青石，属石灰岩，刚性或许稍逊于花岗岩，却具有韧性，易于取材，无论条材、板材、柱材、方材，无一不成。古代的绍兴，门柱、门框、道路、广场、桥梁、纤道、海塘等，都用青石板、青石条、青石柱、青石方筑等。青石充实了绍兴人的生活，承载了绍兴的历史，成为绍兴的一大景观，形成具有绍兴特色的石文化。$$沿青石板路前行，拐过照壁，只见一条石柱拔地而起。石柱上丰下削，高达三十多米，底座仅四米，最薄处不足一米，袅袅如云烟飘然，巍巍若烛柱挺拔，又仿佛一个正在旋转的陀螺。石柱的顶部，有一棵千年古柏，苍枝虬屈，郁郁葱葱，笑傲蓝天。这就是有“石魂”、“云骨”、“绝胜”、“天下第一石”之誉的柯岩。$$据当代学者推测，云骨实为古代石匠采石的竖标。柯山原是三国时期的一处采石场，数代石匠几百年间一锤一钎，鬼斧神工，造就了姿态各异的石宕、石洞、石壁、石柱……成为越中名享千余载的石文化风景区。$$云骨东南，有一亭翼然，名曰拜石亭。亭中有一抱柱对联：“万匠削不尽，一往空中全”。在此赏云骨，角度最佳。据说，号称“石痴”的北宋大书法家米芾，一见云骨即不忍离去，绕行数日，最后在此亭拜石而“癫狂”。$$云骨西侧，水池之中，一岩孤耸。岩心盘坐着一尊弥勒大佛。这是浙江四大石佛之一，开凿于隋开皇年间，历三世以成。隋唐时代，民间为反抗暴政，多奉弥勒佛以聚民心。法相敦厚慈祥的大佛，寄托着民间对仁政的期望。大佛造像，与石龛、华盖、香炉、礼佛莲台及佛殿石阶，均由同一巨石雕成。可惜香炉、莲台、石阶等已毁于战火。大佛背部与佛龛分离，此乃国内佛窟十分罕见的“圆雕”。更为奇特的是，大佛两耳相通，可容一人往来自如。据说“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一语，其典即出于此。$$大佛所在水池，俗称大佛池，为古石宕遗址，有如舟、如履、如葫芦、如奇禽之各类石宕数十处。$$绕大佛池西行，有一石洞，形似春蚕伏地，名曰“蚕花洞”，洞高十余丈，巨石当关，壁立千仞。进入蚕花洞，仰首观天，天色仅余一线；俯首观地，深潭星罗棋布，清亮如镜。$$过蚕花洞西行，便是七星岩。岩口狭窄险要，入内豁然开朗，可容千人。岩内七个深潭，状似北斗排列。潭水幽冷清澈，游鱼历历可数。七星岩冬暖夏凉，温差可达摄氏三至四度，俨然一处遮风避雨御寒纳凉的“广厦”。$$云骨、圆雕大佛、蚕花洞、七星岩……皆为古人采石遗迹。巧夺天工的柯岩景区，究其实，原来不过是古人采石所余的“残山剩水”。$$古人云，花如解语诚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面对默默无语的柯岩，胜于有声的强烈信息逼人而来，千余年前的古人，已经懂得将采石所余的废墟，装点成为风景名胜。面对柯岩，我们这些现代人不禁感慨万千。

本报记者 潘衍习摄影报道

柯枝丰茂叶花荣，岩岫经风意更贞。

诗与人民共忧乐，文融时代总真情。

在我国文坛，有一位著名女作家，虽80多岁高龄，至今笔耕不辍，创作涉猎小说、诗歌、儿童文学、报告文学、影视、戏剧、散文、文艺评论等多个领域，如沐春风枝繁叶茂；如岩石般经风雨意志犹坚。柯岩，她的作品被誉为“与人民共忧乐，与时代同进步”。

5月23日上午，记者又一次来到北京三里河南沙沟小区，拜望这位著名诗人女作家。

房间摆设和几年前一样，客厅的书柜里装满了书，书柜前摆放着许多大小镜框，里边镶嵌着柯老和她的老伴贺敬之的照片。

两个书房的门都敞开着，贺老在桌前拿着放大镜聚精会神看着什么，未敢惊动。柯老的书房在西边，她说：“我们吃饭时面对面，工作时背靠背。”说完莞尔一笑，和墙角的瓷盘画像一样率真。

书房里，书柜里、书桌上、床上、地上，都是书。原来这几年柯老都是在写书、编书中度过的。2009年，中国作协举办了“柯岩创作生涯60周年座谈会暨《柯岩文集》首发式”，继《与史同在——当代中国新诗选》出版后，柯老又开始编《与史同在——中国当代散文选》，上周刚刚编好最后一稿已送到出版社。

“这次编的散文与诗歌一样，都是反映时代的声音，与人民的命运相关的。如有可能，我还要编与共和国史同时期的歌曲。《我们工人有力量》、《唱支山歌给党听》、《在希望的田野上》、《血染的风采》等，有多少好歌啊！”女作家谈起文学艺术情绪激昂，快人快语。

书桌上还摊开了一些打印稿，电脑打开着。柯老是个闲不住的人，看到一些社会现象，思考成熟，便打字成章。前不久刚写了一篇《谁说俺们“80后”油盐不进？》为“80后”正名。

“我有许多‘80后’的小朋友，他们常常来看我，和我无话不谈，不但给我许多新潮的信息，丰富了我对时代的了解，加强了我对当前社会的认识，同时他们充满活力的青春也时时感染着我，常常使我忘却了‘老之将至’。我是很爱他们的。”女作家说得发自肺腑，真情流露，她属于社会、属于时代、属于年轻人。

柯岩当代著名诗人、作家。

1949年开始专业创作，已出版著作50余部。主要有：诗集《小迷糊阿姨》、《周总理，你在哪里》、《春天的消息》；报告文学集《奇异的书简》、《一个诗人眼里的宋庆龄》、《癌症≠死亡》；长篇小说及同名电视连续剧《寻找回来的世界》、《他乡明月》、《红蜻蜓》、《CA俱乐部》等。

其作品在艺术上刻意求精，既豪放壮阔，又清新明丽，具有鲜明的个人风格和独特的艺术魅力，深受广大读者欢迎，多次获得全国性大奖，多部作品被译为英、法、德、俄、日及西班牙等文字。

历任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主席团成员，中国诗歌学会副会长，中国人民保卫儿童委员会全委等。曾多次被选为全国少儿先进工作者、全国青年思想教育先进工作者、全国妇女先进工作者。系第八届、九届全国人大代表。

听到柯岩老师去世的消息，是在12月11日傍晚。那天我和先生相约，准备一起回家。一见面，先生突然用沉重的语气告诉我：“今天中午柯岩老师走了。”那一刻，我抬头看到护城河河面上的冰都在泛着寒光，不由打了一个冷战，顿时，泪水漫上了我的双眼。

一个月前，我陪天津电视台一位年轻的记者去南沙沟拜访贺敬之老师。贺老师比起上次我见到他时似乎更瘦了一些，88岁的老人孤独地坐在单人沙发上，那沙发看起来很大很大。当我问起柯岩老师时，贺老师一脸落寞的神情，说：“最近你柯阿姨病重，我心情很不好。她在医院里，我每天过去陪陪她。”我提出想去医院看看柯岩老师，贺老师说：别去了，她已经不认人了。

我的心抽搐了一下。

望一望贺老坐着的这个沙发，我又想起柯岩老师那熟悉的笑容。记得我有一次到这里拜访时，柯岩老师坐的也是这个沙发。她知道我也在从事儿童文学的写作，还特意拿出来3本书送我——《听“巨人”诉说》、《想不想画得比我好》和刚出版的百年百部儿童文学经典《帽子的秘密》，并一一签上字：“张菱儿小友存正，柯岩。”

那时，天不是很冷，但我注意到柯岩老师穿得很厚，问起来，方知道她刚做完手术出院不久。除了穿得厚些，她笑声朗朗，步履轻快，看起来依然神采奕奕，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刚刚做完大手术的病人。

她送我的那本《想不想画得比我好》，收录了她为一名9岁的小朋友卜镝的画题写的诗。62首诗，62幅画，诗中有画，画中有诗，无论诗还是画，都充满童心童趣，让我仿佛又回到了美丽的童年。

柯岩老师兴奋地谈起这本书的创作过程。她说当时把卜镝的画铺满桌子、椅子，铺满地板，一遍一遍欣赏，“孩子的天真唤回了我的天真，在孩子的眼里我重又找到了自己童年的梦”，“只有孩子的心灵才这样妙趣横生，只有孩子眼中的世界才这样奇异多彩！”她仔细地翻开书，一首一首朗读着、讲解着，房间里时不时响起她爽朗的笑声。那充满磁力的朗诵，让我感受着长者的关爱，感受着生活的美好，感受着诗人的生命激情。

“昨夜，我做梦了，

梦见漫天飞雪

那么急，那么密，

可我怎么也抓不到手里……

今天，你真的来了，

可我一点也不敢碰你，

怎么你，你———

比梦更美丽！”

这是柯岩老师当时朗诵的一首《初雪》。今年北京的初雪来得有点早。而就在这场比梦更美丽的初雪消融的时刻，柯岩老师也和那些美丽的雪花一起远去了。回到家，我重新找出这首诗，含着泪认真地读了一遍又一遍。亲切朴实的诗句娓娓道来，没有华丽的辞藻，却把初雪的美丽和小孩子顽皮、活泼、可爱的心理描摹得活灵活现，跃然纸上。而诗人藏在诗行间的那颗宝贵的童心，以及童心深处的透明的情感，就像清澈的山泉水一样，能够洗涤人的灵魂……

柯岩，据说意思就是岩石旁边的一棵小树。柯岩老师自己说：“我是谁？我是祖国密密森林里的一棵小树，我必须像我的前辈老树们那样学习着为人民送去新鲜的氧气、片片绿荫和阵阵清风。”而今，柯岩老师不在了，但这棵小树仍然长在我的心里。那新鲜的氧气环绕着我，那绿荫和清风也依然留在我的身边。

在柯岩老师去世的前两天，我们收到贺敬之老师委托秘书寄来的一本《蓦然回首——柯岩创作60周年座谈会文集》。今天蓦然回首，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柯岩老师甜美圆润的读诗声，又响起了她爽朗的笑声。但是，她已经安静地走向另一个世界了，希望我这些泪珠和平凡的文字不要打扰了她。

愿柯岩老师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