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召开柯岩文学作品研讨会的电话通知的瞬间,我的脑海里立即跳出了三句话:难得的柯岩;担当的柯岩;不老的柯岩。
也许是年深日久的印象,也许是前天从央视大家栏目看到她的专访的印象,也许是为今天的座谈会早有思想准备的缘故。
难得的柯岩。我们越来越感到柯岩的存在对我们这个时代的重要性,有她的存在,让我们时时看到光明,时时传递给我们理想的力量。难得之一,是她丰厚的创作收获,以及她完美的思想和艺术的统一。难得之二,是她掌握多种文学形式,小说、长篇小说、戏剧影视、报告文学、论文、诗歌……无所不及,无所不能。在我国女性作家中是少有的,可以说她是“全能冠军”。难得之三,是她多年一贯性写作,从未停笔。是她几十年如一日地为党歌唱,从不动摇。在《我的歌声》一诗中她这样写道:“世上有多少诗篇,是那样温柔地歌唱月亮,世上有多少诗篇,献给了夜莺,带着迷人的忧伤。但我的党,却教我把自己的歌,献给麦穗,献给钢铁,献给斗争和理想。”这也可以看作她的宣言。在各种复杂的社会斗争面前,在各种多变的艺术争鸣面前,她的坚守没有动摇,她歌唱劳动人民的方向没有动摇,这种诗人作家的风骨难能可贵。
担当的柯岩。她是一位非常有社会责任感的作家和诗人,而且敢于担当,坚韧不拔。从她所出版的50余部作品来看,她给我们展现的是社会大变革后的波澜壮阔,给我们的是思想的力量。她时刻保持“与时代同步、与百姓同心”,与时代与人民不离不弃。她的《周总理,你在哪里》《春天的消息》等等,就是她社会担当的最好诠释。
不老的柯岩。我们为她始终保持着乐观向上、青春活力的精神状态所羡慕,所感动。她总是笑声朗朗、笑吐风生,她总是活泼生动,青春照人。她总是不失时机地把作品奉献给我们,使我们期待有果。
我们谈一位作家的作品,必然要谈作家本人。我眼中的柯岩,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她是这样的一个人:她是迎面和你相遇主动让路的人;她是为你开门、亲自沏茶倒水的人;她是看着你的眼睛说话的人;她是压低嗓门说她自己的人;她是说出你的帽子上有灰尘的人。
以上五句话的对应词是这样的:她不是妄自尊大的人;她不是拒客门外、孤芳自赏的人;她不是敷衍、轻狂的人;她不是张扬、标榜自我的人;她不是心怀叵测、不讲真话的人。
她是一个自尊自重、谦卑躬勤、心地坦白、品端行正的人。我一直这样坚信:伟大的人格诞生伟大的作品。我由衷地祝福她青春永驻,文学宝刀不老。
华夏新诗研究会、新国风文学网、《新国风》诗刊编辑部、中华国魂编委会、华语红色诗歌促进会日前在京举办诗人柯岩文学创作研讨会。
丁慨然、岳宣义、石祥、峭岩、孙继祥、康桥、忽培元等与会者围绕着柯岩的作品及精神遗产等话题进行了热烈探讨。大家认为,要像柯岩那样坚定地走为人民服务的道路。柯岩的笔触是刚硬的,她歌颂真善美,鞭挞假恶丑,在她从1949年开始的创作生涯和已经面世的50多部作品中,无不充满了人生正气。同时,她的笔触又是柔软而真挚的,她关心生活在底层的百姓,反映他们的呼声。铁骨铮铮、快言快语、爱憎分明,就是她的高尚品质和永远的生命符号,值得后来者尊重与学习。
与会者还现场创作了诗歌、书画等作品,以表达对柯岩的纪念。(余义林)
柯岩同志去世后,报刊上发表了不少纪念文章,都让我十分感动,而我重读贾漫写的评传式专著《诗人贺敬之》中,有不少笔墨写到了柯岩。我感到,柯岩给人们留下的,不只是作品,还有她的人品、精神、性格……
前一段突然翻到了十多年前收集到的一封柯岩从朝鲜前线寄给贺敬之同志的信。1953年10月初,柯岩参加第三届中国人民赴朝慰问团去朝鲜慰问志愿军,那信即是在将要离朝回国时写的,落款日期为12月22日。
说是信,倒不如说是一封“诗笺”。因为一共5页写得密密麻麻的信纸,倒有4页上写的是诗句。诗共两首,前一首又分初稿和修改稿两组。修改稿所写的大小环境、人物、情节和细节,与初稿无大变化,只是文字更精练了,语言更生动了。初稿43行,二稿即浓缩为26行。写的是朝鲜的寒冬,一个冰天雪地的深夜,志愿军战士守卫在赴朝慰问团的驻地,“最可爱的人”对来自祖国的慰问团亲人所显示的深厚感情的动人一幕。第一首第二稿全诗如下:
深夜,北风。
冰溪上闪动满天繁星,
山谷已经入睡,/松树也发出鼾声,/朝鲜的白色小屋,/也已熄灭了灯。
祖国来的亲人已入睡,/战士荷着枪走动在松树下,/走动在小屋边,/走动在雪原上,/新雪发出沙沙的响声。
木门轻轻地打开,/轻得不能再轻,/不用手电,/用身体遮住星光、北风,/战士要在黑暗中再看一看亲人。
新雪的气息惊醒了睡熟的人,/睁开了小小的眼睛——明亮的星星。/“谁?”/“我!”/“小张?”/“不是!”/“小马?”/“不是小张也不是小马!”/“谁呢?”/“保卫你们的人!”
柯岩的第二首诗,写的是两个朝鲜小姑娘热情欢迎中国人民慰问团的情景。全诗是:
在村庄的外面,/在小路上边,/奔跑着两个小小的姑娘,/穿着雪白的小衣裙,/戴着雪白的小头巾,/飞跑着,/小小的,/圆圆的,/像两个新鲜的小菌。
小小的姑娘跑过深深的山洞,/绕过新建的房屋,/越过长满庄稼的炸弹坑,/跑上新修建的公路上。
白白的头巾飘着,/白白的裙子舞着,/小小的姑娘飞跑着,/像轻快的风,/手拉着手,/紧闭着嘴,/流着汗,/小脸红红。小小的,/圆圆的,/像两个新鲜的带霜的小菌,/飞跑着去迎接志愿军叔叔的亲人。
远远的尘土飞扬,/小姑娘忽然大喊:/“阿波及”(父亲)!/“阿妈尼”(母亲)!/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笑容像鲜花正在开放。/拉下了小小的白头巾,/将小手高高举起,/挥动,挥动……/用尽了一切力量。/右手酸痛了,/用左手支扶着它/,飞呀,飞呀,小小的白头巾/,要让志愿军叔叔的亲人看见,/这里有两个小小的整洁的朝鲜姑娘。
柯岩在信里表示自己对这两首诗都很不满意,而且心生困惑。她在第一首诗的后面写道:“这什么也不是,只是信手写来。‘二’(指修改稿——笔者注)是想了一下之后写的,比‘一’要好些。我曾深受感动,但我写不出来,怎么办?”
在第二首诗后面又写道:这也什么都不是,只是信手写来的材料,也不是没想的样子。你不要生我的气,不要骂我,我早已很生自己的气了。原想写的两个东西也时常在闪动,只是乱。信心不足了,但要努力的,放心吧!……
从全信行文的草率和字迹的潦草,都可看出柯岩是在紧张的工作之后,仓促而就的。她在信的开头就写道:离开哈尔滨已经好几天了,这些天很忙,跑的地方很多,差不多每天要换一个地方,装台,演戏,拆台……又走,以至我不打开日记本就无法确切的清楚的说出行程及地点来。
这样忙,当然没有可能写出想写的东西了。可是不是不想,行车走路正好大想。只是愈想愈乱,怎么回事呢?
从柯岩的创作经历和这两首未发表的诗作来看,她那时谴词造句的功夫、对诗歌写作技艺驾驭的能力,显然尚处在“初级阶段”。但这两首诗作所显示出的她对生活的炽热激情和对事物观察的敏锐细致,都预示了柯岩后来几十年在诗歌和其他文学形式创作上呈现的辉煌是必然的。
柯岩与贺敬之是1953年9月中旬喜结连理的,10月初即参加中国人民慰问团离家去国奔赴了刚刚停战不久的朝鲜前线。在这封信里,柯岩不止一次表示了对丈夫的深深思念和关心;同时,柯岩对自己在特殊环境里所受到的锻炼和取得的进步,也向丈夫作了“思想汇报”。那时候柯岩还是个正在积极争取参加共产党的共青团员。她显然是抱着到艰苦但充满了革命英雄主义气概的生活里,去接受教育和考验的目的去朝鲜的。她在信里写道:
我们又调了一个分团,八个女代表七个是军属,有几个丈夫都参军六七年了。可尊敬的妇女啊,你们对祖国贡献的是多么多啊!我以对她们无比的尊敬来鞭策我自己。
(领导)昨天和我谈了一次,肯定我的进步,回来详谈吧。他肯定的恰恰是我在努力和将不断努力的。我也更深入的谈了我的缺点及将努力之道,谈得很好。
亲爱的,愈深化认识自己的缺点,愈懂得我与共产党员水平距离远,我愈有信心争取。我急于、但我禁得起党长期的严格的考验。我明白这不是我个人的问题,我要丢去了一切个人的杂念与虚荣……这样道路就更直坦而明确。
柯岩此后几十年的道路,虽说不上多么“直坦”,但却充满了成功和荣耀。她的许多作品,得到了广大读者的好评;她的人品,得到了了解她的朋友和同志们的普遍赞许和爱戴。(夏红)
欣逢新中国成立60周年之际,中国作家协会召开柯岩同志创作生涯60周年座谈会暨《柯岩文集》首发式,回顾柯岩同志60年的创作生涯与历程,研讨柯岩同志的创作实践与成就,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我谨向柯岩同志致以诚挚的祝贺与敬意!
柯岩同志是我国当代著名诗人、作家。她把自己的艺术生命和国家民族的命运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始终遵循社会主义创作方向,与时代同进步,与人民共忧乐,走过了60年不平凡的创作历程,发表和出版了50余部作品。《柯岩文集》是她辛勤耕耘的结晶、艺术才情的展示,是她唱给祖国和人民、唱给党和时代的颂歌,是中国文学的宝贵财富。
1949年,柯岩同志迎着新中国诞生的曙光,开始了自己的创作生涯。20世纪50、60年代,柯岩同志以儿童文学、戏剧文学作品闻名于世,写下了《“小兵”的故事》《“小迷糊”阿姨》等至今传诵不衰的著名篇章。新时期以来,她更是焕发艺术青春,以饱满的创作激情,在小说、诗歌、儿童文学、报告文学、影视、戏剧、散文、文艺评论等领域全面开花,先后发表了轰动全国的政治抒情诗《周总理,你在哪里》、长篇小说《寻找回来的世界》等一系列产生了深远而广泛社会影响的作品,并先后被翻译成英、法、俄、德等多国文字,收入大、中、小学语文教材。她的作品贴近时代、贴近生活、贴近人民,赢得了人民群众的由衷喜爱。
柯岩同志是一位始终对祖国和人民充满了感情和敬意的作家,无论革命道路如何曲折,她对祖国和人民的爱始终不渝。就算是多次身患重病,她也坚强乐观、意志坚定,坚持用手中的笔讴歌祖国、赞美人民,为祖国和人民贡献自己的文学才情。
柯岩同志是一位具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的作家。柯岩同志特别关心青少年的成长,尤其是对那些因为种种原因误入歧途的青少年。为了写好《寻找回来的世界》,她曾经长期深入工读学校,与孩子们在一起学习生活,了解孩子们的心灵世界,帮助孩子们健康成长。从她的作品中,我们能够真切感受到她火热的情怀和拳拳的爱心,感受到她对真、善、美的期待和对假、丑、恶的憎恨。
柯岩同志还是一位坚持不懈地进行艺术创新、永葆艺术青春的作家。她在60年的创作生涯里,一直文心雄健,笔耕不止,佳作迭出。她的作品一直随着时代的进步而进步,随着艺术的发展而发展,从内容到形式,从题材到艺术质量,都不断开拓创新,不断达到新的高度。
柯岩同志的艺术实践证明,一个文学艺术家只要心随时代、情系人民,时代就会真诚地拥抱他、馈赠他,人民就会真诚地欢迎他、厚爱他。
最后,祝柯岩同志身体健康、创作丰收、生活愉快!
2009年8月27日
与时代同进步 与人民共忧乐
柯岩创作生涯60周年座谈会暨《柯岩文集》首发式在京举行
8月27日,由中国作家协会主办的柯岩创作生涯60周年座谈会暨《柯岩文集》首发式在北京中国现代文学馆举行。会议由中国作家协会党组书记、副主席李冰主持。中宣部副部长翟卫华宣读了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中宣部部长刘云山同志的贺信。中共中央候补委员、中国作家协会主席铁凝致辞并代表中国作家协会向柯岩颁发了“从事文学创作60年”证章和证书。全国人大常委、教科文卫委员会副主任、中国作协副主席金炳华,中国作家协会党组成员、副主席、书记处书记陈建功、高洪波,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李慎明,中国作家协会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陈崎嵘,中国作家协会党组成员何建明等出席了会议。
刘云山在贺信中说,柯岩同志把自己的艺术生命和国家民族的命运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始终遵循社会主义创作方向,与时代同进步,与人民共忧乐,走过了60年不平凡的创作历程。《柯岩文集》是她辛勤耕耘的结晶、艺术才情的展示,是她唱给祖国和人民、唱给党和时代的颂歌,是中国文学的宝贵财富。柯岩同志的艺术实践证明,一个文学艺术家只要心随时代、情系人民,时代就会真诚地拥抱他、馈赠他,人民就会真诚地欢迎他、厚爱他。(贺信全文另发)
铁凝在致辞中高度评价柯岩的创作。她说,柯岩同志是与新中国一起成长起来的作家。她的作品反映了新中国60年所走过的风风雨雨,她是时代的实践者、记录者。建国初期的艰苦创业,改革开放的开拓进取,阳光与乌云,欢笑与泪水,都在她的作品中得到真实、生动的反映。她的作品既让我们感到了时代脉搏的跳动,也给了我们丰富的美的感受。豪放壮阔、清新明丽、婉约细腻,是她独特的美学风格。她是美的追求者、爱的奉献者。她始终怀着“与时代同进步,与人民共忧乐”的诚挚情感,拥抱时代、拥抱人民、拥抱生活,讴歌时代、讴歌人民、讴歌生活,将自己全部的爱的力量,都献给了人民群众。从她的作品中,我们看到她对祖国的爱,对普通劳动者的爱,对孩子的爱,对生活的爱。她用无限深厚的爱温暖着人们的心灵,滋润着读者的心田。她是当之无愧的时代歌手和人民作家。
柯岩是一位和新中国一同成长起来的作家,她的创作历程见证了新中国历史的发展。在60年的创作生涯里,她的创作涉猎小说、诗歌、儿童文学、报告文学、影视、戏剧、散文、文艺评论等多个领域,创作了《“小兵”的故事》《“小迷糊”阿姨》《周总理,你在哪里》《船长》《奇异的书简》《癌症≠死亡》《寻找回来的世界》《红蜻蜓》《他乡明月》《永恒的魅力――一个诗人眼中的宋庆龄》等一系列文学作品产生了深远而广泛的社会影响,赢得了人民群众特别是广大青少年读者的由衷喜爱。
柯岩同志坚定的政治信念、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不断创新的艺术探索精神得到了与会者的高度评价。大家认为,柯岩同志在60年的创作道路上与时代同进步,与人民共忧乐。她不但用作品,而且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鼓舞和帮助处在困境当中的弱势群体。她走进工矿企业,走进工读学校,走进医患群体,为解决他们的需要而努力,是德艺双馨的人民作家。她的作品充满了强烈的时代精神和生活气息,具有丰沛的文学气象、思想内涵和美学品质,清澈明净、大气厚重、深邃广博,是中国当代文学的重要收获,见证着新中国作家的精神气质和艺术探索。
柯岩在发言中表示,她的做人、作文都得益于人民的教育,这个会议不是对个人的成就,而是对和共和国一同成长的一代作家创作的探讨与评价,而自己只是其中普通的一员。她充满真情地说,作为从旧时代走来的一名知识分子,是因为投身人民,才有了今天的一切;是因为老一辈革命同志为了革命的前途和需要,不断地帮助、提携、保护自己,才使得自己正确理解了文学与人民的关系,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出席会议的领导、专家、学者还有翟泰丰、高占祥、李殿仁、王巨才、邓友梅、张炯、李准、李希凡、丁振海、仲呈祥、束沛德、郑伯农、刘润为、雷达、范咏戈、雷抒雁、梁鸿鹰、阎纲、周明、马瑞芳、石祥、金波、李炳银、李云雷、冉乃彦、丁宁、赵苗等200余人。谭朴、覃琨、李英伟、山田晃三等读者代表也参加了会议,表达了“柯岩――我们永远热爱您”的心声。著名演员殷之光、曹灿分别朗诵了《柯岩是一团火》和《周总理,你在哪里》等诗篇。
“人本”思想,是时代走向开放与文明的产物,也是社会实现繁荣与发展的标志。因为“人本”思想的内涵和主旨,始终都是体恤人、关爱人、尊重人、解放人,并积极创造条件,以使人不断地得到欣悦、满足、提升和发展。正因为如此,对于一个作家而言,是否具有“人本”思想,就与其创作的成败得失关系极为密切了。
柯岩不仅是一个具有“人本”思想的作家,而且把对“人”的关爱和救赎奉为她至高的文学追求。
柯岩的“人本”思想主要有两个大的层面,即“人民”与“人”。
纵观柯岩的文学创作历程及其每一部作品的精神导向与美学追求,我们庶几均可以“人民”与“人”这样两个大的社会单元来作表述和概括。柯岩的作品之所以生动、感人、诚挚而清朴,并每每都能在读者中引起轰动,在社会上引起热议,在文学界引起重视,在舆论上获得好评,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她始终把“人民”装在心中,把“人”萦于笔下,把文学作为对人民和“人”的认知诠解与精神奉献。柯岩说:“文学是灵魂的事业,热爱文学,首先要热爱生活,热爱人民。”
柯岩所言,不仅在一系列创作谈中凸显了人民和“人”与文学之关系的旨要,而且以众多具体的作品内容将这种关系推向了实践化和对象化的认识层次与美学高度,从而使我们体悟到柯岩的以人民和“人”为核心的文学观念与创作道路,从一开始就不是空泛的概念和迷茫的意向,而是从对文学的认识和创作的实践中逐渐积累、凝结、淬炼和提升出来的一种创作经验与文学信念。正是由于有这一极可宝贵的创作经验和文学信念作为砥石和引擎,才使柯岩得以在不无泥淖与雾障的文学生涯和创作道路上,始终方向明确、步履矫健、激情洋溢、笔锋果敢。不但频有佳作问世,而且更以文学为纽带而与人民、与社会、与生活、与时代,以至与整个世界发生了广泛的联系和热烈的感应。
“人”,在社会生活范畴中,是人民的个体化、个性化和个别化;但在文艺作品中,“人”则是人民的艺术化、典型化和具象化。所以,作为作家的柯岩,其对人民之关爱和观照的一个重要方面和一种基本方式,无疑是她的作品,尤其是她以巨大的热情和新蹊而娴稔的艺术手法所描绘和塑造的大量时代英豪与艺术典范,以及她所赋予他们的极其鲜明而饱满的社会内涵与时代精神、性格特征与民族气质、丰赡心愫与纯正道德。
以写戏、写诗名世的柯岩,为什么在进入新时期之后转而写了大量的报告文学、散文、小说乃至影视作品呢?一个重要的内在动因,就是这些文学样式更可直面现实生活和真实人生,更能把文学的焦点和炽点对准人和显化人,也更能纾解、释放和表露作者对人及其生活和命运、变革和创新、奋斗和进取的焦虑、关切、同情与支持。特别是通过对他们的深度理解和高度观照,不但有利于深刻认识和准确把握生活的主流与时代的本质,而且还更能促使进一步发掘、萃聚和表现潜存于生活底层和人性底蕴之中的真、善、美。
在以生活中的真实人物作为描写对象的《船长》《东方的明珠》《美的追求者》《奇异的书简》《希望在哪里》《葡萄承认》《女人的魅力》《我的朋友马明文》《快活神仙》《国画大师李可染》《一个诗人眼里的宋庆龄》等作品中,我们所看到的是什么呢?是真诚,是忠贞,是奋斗,是强韧,是纯情,是执著,是勇毅,是奉献,是圣洁的心灵、高尚的人生和不屈的精神,更是对历史的眷顾、对未来的憧憬、对美与爱的生死相许和不懈追求。那位既“精通自己业务”,又“善于驾驭大海”,且“在国际远航线上有着很高威望”的汉川号船长贝汉廷(《船长》);那位以巧夺天工的民族传统技艺,将《五牡丹》和《三猫图》绣得出神入化的苏州刺绣研究所副总工艺师李娥英(《东方的明珠》);那位在“造化无极”的艺术天籁中为生活创造美,而自己却既称“蒲公小狐堪为友”,又“拣尽寒枝不肯栖”的工艺美术大师韩美林(《美的追求者》);那位虽背负生活的重压,而却仍能以“干一行精一行”的强韧精神为生活和事业开辟了希望之路的中学教师刘瑞峰(《希望在哪里》);那位虽因锐志创新而成为“争议人物”,但自己却不争不辩,只求“葡萄承认”便已心满意足的农技女青年王惠珠(《葡萄承认》);那位虽以“女强人”闻达于世,但却具有着“无论是花容月貌,还是豆蔻年华都不能与之比拟的魅力”“无论是升降荣辱,甚或是青春已逝都不能夺走的魅力”的时代创业者张静(《女人的魅力》);那位虽被人尊为艺术“天骄”,但自己却声言“我不依靠什么天才,我是困而知之,我是一个苦学派,并坚信‘爱,是艺术的起点’”的当代绘画大师李可染(《国画大师李可染》);那位虽然嘴碎、爱絮叨,但却在危难时刻和紧急关头,又能像好心婆婆似地处处护着主人的家庭保姆马明文(《我的朋友马明文》)等,这一个一个世间赤子、时代英豪、民族模范、改革先锋们的高尚品格与开拓勇气、爱国情怀与进取精神、宽广襟抱与创新能力,该是多么地感动人和激励人呵!特别是那具有着无与伦比、不可言喻之姿采美、心灵美和德行美的国母宋庆龄,其言、其行、其德、其业,都足以熠照千秋、炳辉永恒,给后世和后代留下了绵绵的思慕与不泯的记忆。
柯岩知道,美,是与“真”和“善”相关连的,是“真”和“善”的表现形态与转换结果。以“人”为介体和载体的生活之美与时代之美,永远都是 智与道德的结合、表象与本质的统一、过程与结果的变绎。柯岩对“美”的发掘和表现,总是自觉地从这个基本点上出发,最后又笃定要落脚在这个基本点上的。如她在《总司令换房子》中,当写到在战地宿营时警卫员给朱总司令号了一间老乡家的正房,朱总司令知此情况后却命令立即换房。为什么?总司令的理由竟然是:“正房是长辈住的,而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呀!”就这样一个微小的、自然的、完全不经意的言语和举动,其所凸显的却是朱总司令那一颗金子般闪亮的心及其所给予残酷生活的天籁之美。
对“美”的发现和表现、礼赞和追求,无疑是“人本”思想之内涵的至高与至淳境界。若要达臻这个境界,就不但须在最初的基础上起步,然后循序渐进,逐一攀升,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还必然要遭遇不同程度、不同内容和不同形式的曲折与斗争,因为在“美”的生成和实现过程中常常会有“丑”的抑制和阻障,“美”只有在以强力冲决和克服了这种抑制和阻障之后,才能形成与发展。
柯岩在其作品中,尤其是在一些小说和影视作品中,不但有勇气、有魄力提出重大的时代命题,而且有胆识、有能力通过艺术形式和美学评判而予以回答和解决。作者在用她的笔为我们揭开生活与生命的创痛的同时,又用她的心为疗治这创痛而开出有效的药方。柯岩不仅常常把她作品中的主人公设计为青少年或青少年工作者,而且更常常将其描写的对象聚落在社会弱势群体上。像《寻找回来的世界》中的于倩倩,《他乡明月》中的朵拉和紫薇,《红蜻蜓》中的杜嵋等;像《CA俱乐部》中那既不幸患癌而又强力抗癌的异常社会群体等。柯岩这样做的结果,常常是在其作品引起强烈社会反响的同时,她本人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了青少年的知心师友和危难人群的至诚伙伴。
文学,在面向世界、面向未来、面向现代化的历史性跨越中,首先和始终都必须高扬“人本”思想的旗帜。而正是在这一点上,柯岩不仅走在了前面,而且走出了经验,走出了矫健的步伐和丰饶的果实!
柯岩新作《CA俱乐部》在济南首发
柯岩的新作《CA俱乐部》日前在济南举行首发式,柯岩在现场签名售书,并和300多名抗癌勇士交流了抗癌心得。
《CA俱乐部》是柯岩以采访众多抗癌勇士们的事迹和抗癌心得,以及越来越多的癌症患者自发形成的抗癌组织――抗癌俱乐部的感人故事和新的医学理念为素材写成的长篇小说。首发式结束后,柯岩和来自山东省各地抗癌协会的300多名癌症患者进行了交流和探讨。
中国作协与中央电视台《大家》栏目合作制作的“柯岩:寻找回来的世界”上集将于8月8日(周六)晚22点10分在CCTV-10频道首播,8月9日15点重播,下集将于8月15日(周六)晚22点10分播出。
柯岩1949年开始专业创作,已出版著作50余部。主要作品有诗集《“小迷糊”阿姨》《周总理,你在哪里》《春天的消息》,报告文学集《奇异的书简》《一个诗人眼里的宋庆龄》《癌症≠死亡》,长篇小说及同名电视连续剧《寻找回来的世界》《他乡明月》《红蜻蜓》等。柯岩的作品在艺术上刻意求精,既豪放壮阔又清新明丽,具有鲜明的个人风格和独特的艺术魅力,深受广大读者欢迎。届时,柯岩将在节目中讲述她的创作、人生经历以及作品背后的情感与故事。
在文学殿堂里,“文学乃人学”之定义特别为人们所推崇,因为好作品往往能通过鲜活生动、富有时代气息的人物形象,指导我们认识世界,理解人生,培养审美情感,净化修补心灵。著名作家柯岩最近推出的长篇小说《CA俱乐部》,则大胆开拓小说题材的疆域,将审美活动的触角从一般意义上的现实人生,精神苦难,延伸到每一个人都必须面对的肉体苦难上。小说通过一群身罹“绝症”病人痛苦挣扎与和道德提升,超时代地表现了人在纯粹的肉体苦难面前激发出来的生命奇光与人性光辉,从一个独特的角度让人们理解了什么是真正的人生。
小说丰厚的审美意义是通过一系列被判“死刑”的病人壮烈而理性的抗争来实现的。他们来自社会的各个阶层,既有高级干部、知识分子,也有普通工人、青年学生;他们有理性的,有的冲动;有的坚强,有意志薄弱;有的生活富裕,有的贫穷。尽管秉性脾气、生活经历千差万别,但都在自己的轨道上自由地游弋,健康而快乐地“活着”,忽然有一天,晴天起了霹雳,他们是癌症患者,随时都有终止自己的生命可能,从此以后,他们只能苦难而绝望地“生存”,接受无边恐惧和痛苦的挑战。人不同于动物,人不但能回忆过去,透悟现在,而且还能预知将来,在无数个黎明和黑夜,生命个体一次次品味死亡,对人的意志和肉体的折磨是极其残酷的,即使对意志最为坚强的人来说,无眠而漫长的暗夜里也要落下绝望的泪水,许多人在这严酷的考验面前选择了绝望、放弃甚至自暴自弃。
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有这么一批病弱但睿智的“强者”,他们经过痛苦的思考,不但透悟了自己的肉体,而且更加理解了人生。通过逆向思维,他们将抗癌斗争当成一种事业,以中国古老的健身气功和生命哲学为依托,将无边的苦痛以乐观奔放的游戏心态、黑色幽默式的自嘲与坦诚、冷峻而坚定的唯物主义世界观结合起来,成立了一个震惊世界医学界的“CA俱乐部”。在这个独特的俱乐部中,没有虚伪自私的“成仙”白日梦,也没有功利和金钱交易,而是从科学的医学观、人生观出发,以免疫学、心理学为依托,通过体育锻炼、情感宣泄(“话疗”)、审美愉悦等多方面,进行全方位地抗癌活动。在这个无限温馨的大家庭中,充满了关爱、亲情、友情、仁慈与坚强。他们自己欣赏、鼓励自己,为成员的一点点成功而欢呼,为每一个患者过一岁、五岁、十岁生日,一些被判死刑的患者,甚至过上了二十岁生日,创造出了人间奇迹。为了鼓动大家的情绪,他们唱着“俱乐部之歌”,在“难友”的鼓励下,走上手术台;他们举办文艺晚会,以自己的病弱之躯,唱出生命的最强音,使台下健康的人自叹弗如,使失足青少年迷惘的灵魂得以净化。“CA俱乐部”就是病人的精神家园,在这里,没有歧视,没有心理负担,没有“高高在上”的健康人,有的是亲如姐妹的病友,他们像折断翅膀的小鸟,在自己的家园里得到了心灵与肉体的双重治疗,以“带癌生存”的方式像正常人一样快乐地生活。
小说塑造出了柴禾、丽月、嫦娥、小江等一批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其中以柴禾这一人物最为丰满。作为一位党的高级干部,文革时期曾经遭遇种种政治磨难,社会的灾难刚刚过去,在他就要为人民的事业大展宏图之时,肉体的灾难接踵而来――癌魔找上门来。初开始,他也不能坦然面对,可他毕竟是一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一位硬骨头的共产党人,他通过体验自己的不幸,推及其他病友的痛苦与不幸,毅然从自我痛苦的小天地中解脱出来,把人生的不幸与苦难化做了一曲神勇而激昂的抗争之歌,带领一批绝望的病人,从心灵的升华走向肉体的更生,奇迹般走出生命的泥沼。从这一人物身上,让我们窥见了中华民族聪慧睿智、自强不息与博大宽广的胸怀。
众所周知,柯岩是一位十分关注人们心灵健康的有社会责任心的作家,他的《寻找回来的世界》描写了工读学校教师如何以百倍的耐心,醇化失足青少年心灵的故事,该作品主要探讨如何通过“润物细无声”式的关爱,消除外部环境对人灵魂的毒害;而《CA俱乐部》则从单纯的外部社会环境因素考察,转向肉体与心灵双重修复的审美教育实践,柯岩的这种转向,使我们看到了她创作空间的进一步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