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百花红京华
——浙江省越剧“小百花”进京演出散记
易凯
阔别了首都舞台8年之久的浙江省越剧小百花剧团,近日在京演出,连演连满,欲罢不能。她了却了首都戏迷一段久久的相思,又激荡起人们一个新的更大的期待。
8年了,面对戏曲艺术不甚景气的现状和影视艺术巨大的诱惑,这群西子湖畔的姑娘们,人未散,情犹存,艺更精。她们用全部的爱心和奉献,坚守在这一方小小的舞台上,像花儿般地装点起一个越剧艺术的春天。
观众捧“红”
小百花走红京华,情在观众,爱在观众。
连日来,首都剧场门前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客寓京华的江浙老乡,想聆听一曲乡音;
情窦初开的女大学生,想一睹“白马王子”茅威涛的潇洒英姿;
听惯了京昆铁板铜琶阳刚之乐的老戏迷,想在这江南丝竹的阴柔之美中获得片刻宁静;
舞台上的艺术同行们,想窥视出她们“青春永驻”的奥秘;
喜形于色的戏曲专家们,想从这罕见的演出盛况中品味出振兴戏曲的些许体验;
各色人等,蜂拥而来,尽兴而去。口碑传开,又引来新一轮人潮。
大幕拉开,红花绿叶,满台生辉,小百花给了观众以娱悦和欢乐,观众则回报以信任和拥戴。茅威涛对此最有体会,因为她拥有一个“茅迷”协会,拥有一张由天南海北的茅迷们自费油印的小报《水中的芦苇》,那上面缀满了茅迷们一颗颗晶亮的心,这已成为她在舞台上腾飞的巨大的动力之一。
创新走“红”
小百花走红京华,根在创新,源在创新。
此次,小百花进京携带了三出大戏,《陆游和唐婉》是风格高雅的诗剧,《红丝错》是通俗民间喜剧,《西厢记》是雅俗共赏的古典名著的改编。悲、喜、正三出戏三种风格,然而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创新。
老剧作家顾锡东的《陆游和唐婉》,将陆游家庭的悲欢离合与南宋政治上的风云变幻水乳相溶般地交织在一起。陆游失去的不仅仅是爱情的依托,而且是政治上的挚友,千古绝唱《钗头凤》奏出了爱情与政治的两重奏。剧作家的这一独特的发现,充满了新意。
《西厢记》的编、导、演、舞美设计等全然一新,是一次将古典名著现代化的有益尝试。该剧的时空、节奏观念是现代的,旋转舞台的使用,使全剧紧凑,流畅。剧作大胆地将张生作为第一号主角来刻画,突出了他在爱情上的主动精神,也颇有新意。
剧作的全面出新,带动了演员表演的深化。如果说,8年前小百花在京一炮打响,主要靠得是天生丽质和前人流派的光彩,是一种“青春的艺术”;那么今天,小百花主要靠得是自身的实力和创造精神,是一种“艺术的青春”。
新戏新人新台风,这已构成小百花艺术的基调和风格,也是她们久盛不衰的法宝。
伯乐扶“红”
小百花走红京华,帮在伯乐,功在伯乐。
在小百花成长的过程中,有一群无私的伯乐们,时时刻刻关心和扶植着她们,像辛勤的园丁,高明的严师和温暖的慈母。
小百花们永远忘不了邓颖超奶奶。1984年,当小百花初吐嫩芽、首度进京时,是邓奶奶将她们接到中南海西花厅,在海棠树下合影,促膝谈心。邓奶奶的谆谆教诲,成了每一位小百花的座右铭。当邓奶奶去世时,小百花特意委托代表进京,在奶奶遗像前献上一把鲜花,以寄无限深情。
浙江省委、省政府也是小百花的大伯乐。正是由于他们的决策,促进了小百花的诞生。这些年来,省委、省政府理直气壮地给小百花吃偏饭,给予政策倾斜。
顾锡东、魏峨、钱法成、胡小孩这4位浙江省老剧作家,视小百花为己出,不断地给她们提供优秀剧目,源源不断地给小百花输送精神能量。
还有一位小百花的“护花神”——服装、化妆设计师兰玲,近年来小百花的主要剧目都是由她梳洗打扮的。那典雅、高贵、清新的服装,独具匠心的配饰,与小百花天生丽质相得益彰,互相辉映,将舞台的美臻于化境。(附图片)
左图为《陆游与唐婉》剧照
观众流失、戏迷老龄化……在文化娱乐形式日益多元化的今天,传统戏剧走向式微似乎已成不争的事实。然而,越剧或许是其中的一个“异类”——不断成长起来的新生代人群,正逐渐成为越剧戏迷的中坚力量。
正在浙江宁波举行的第二届中国越剧艺术节上,著名越剧表演艺术家、著名越剧“女小生”茅威涛就像那些流行明星一样,被高校大学生和年轻人团团围住,请教和探讨关于越剧的话题和索要签名。
“能见到茅威涛,并和她当面交流,我真是太高兴了。”宁波工程学院大二学生周红萍是一名越剧爱好者。她不仅自己喜欢看越剧、唱越剧,还和另一位同学一起,在学校发起组建了一个名为“吟风戏剧社”的越剧团,如今,已有近20名社员。
“闲暇时间我们会自娱自乐,课余时间,我们还会排一些经典的剧目。”周红萍说,剧团正日益得到同学的关注,“现在申请加入的人越来越多了。”
作为艺术节的一项重要内容,刚刚结束的“全国越剧戏迷超级挑战赛”也得到各地越剧戏迷、票友的热烈响应。整个比赛在北京、上海、天津、宁波、南京、西安、武汉等11个城市80多个县(市、区)进行,不仅参赛人数超过1500人,而且参赛选手中,既有耄耋之年的老人,也有牙牙学语的孩童,年龄最小的只有6岁。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参赛选手中,以在校大学生剧社为主体的年轻“越迷”比例达到35%,从学历构成看,不乏硕士、博士研究生。
茅威涛说,作为拥有百年历史的中国第二大剧种越剧,近年来也在不断改革和创新,以求更好地适应和反映年轻一代的审美情趣和欣赏要求。以浙江小百花越剧团为例,近年来,无论是《孔乙己》、《藏书之家》,还是新版的《梁祝》,剧团创作人员都在表现越剧擅长的才子佳人故事模式的同时,从中寻找更深的文化含义和人文含义。茅威涛说:“我们希望不断革新的越剧能够向现代人传递戏剧对生命、对世界的一种认识。”
本次艺术节承办方、宁波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的副局长邹大鸣分析,越剧不断改革和探索新的表现主题和表现方式,以及民间社团的兴起对越剧文化交流的推动作用,都对年轻人特别是大学生关注和热爱越剧艺术起到了积极作用。
(新华社宁波10月28日电)